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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_Shim97【完结】(74)

  说罢,拉上被子蒙住两人,只留床铺轻轻摇晃。

  日上三竿,总算鸣金收兵。

  阮玉同秦故新婚大半个月,房事频繁,身子倒渐渐受得住了,总归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他歇了片刻,叫宝竹扶着去沐浴,不多时清清爽爽出来,容光焕发面色红润。

  倒是秦故,酒还没完全醒,洗完出来嚷嚷着头痛,喝了醒酒汤吃了些早点,枕在他腿上又要睡。

  阮玉亲自给他揉着眉心,将昨日整理出来的产业进项同他说了,又说要教养两个下人去管镖局,还仔细说了镖局分号打算开在哪儿,要叫哪些老镖师过来镇场。

  说着说着,秦故就睡了过去。

  而后整个年节,他几乎都是这样过的,喝酒作乐到晚上,半夜回来搂着阮玉睡到早上,亲热一会儿,又出门去了。

  阮玉总担心他有一天要被那些老酒鬼拖去花楼,可是秦故每次回来,第二日清早行房时又精神得很。

  好在,过完正月十五,官府开印,众人日日早上要点卯,便没这么荒唐了。开印前一日,聚会只到刚刚天黑,众人喝得醺醺然,有的打道回府,有的还在闲聊,秦故这日喝得不多,身旁坐着的兵马司刘知事面色微醺,显然还未尽兴,揽着他道:“三公子,咱们再去玩一会儿?”

  秦故笑道:“大人前几日才被嫂夫人冲上门来揪回去,今日耳朵又痒了?”

  刘知事摆摆手:“那悍妇,不提也罢。今日老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儿的姑娘公子,啧啧,温柔似水……”

  秦故把他的胳膊拂下来:“不就是醉仙楼么?您都提了多少回了,上回还专程把那花魁请来唱曲儿,不就长那样。”

  “啧,你不懂,花魁能叫花魁,那妙的不只是曲儿……”刘知事对别人质疑他的品味十分不满,立刻就开始在兜里摸摸索索,不多时,翻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来,“喏,给你这毛头小子看看,各中妙趣,你可没体会过……”

  秦故扫一眼那封面,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书,摆摆手:“我可不看,我媳妇儿最近疑神疑鬼的,再叫他看见这些,非剥了我的皮。”

  “啧,你这小子,试试就知道了,老哥哥都是过来人,不骗你。”刘知事跟那花楼里拉客的老鸨似的,非要把小册子往他怀里塞,还小声说,“你不去花楼,就在家跟妾室、跟丫鬟,不都能试么?只要别叫媳妇儿看见……”

  秦故哭笑不得:“我可没有妾室丫鬟,你叫我去跟媳妇儿试?拿这东西折辱他,他可跟我没完。”

  他一边挡刘知事的手,一边吩咐下人:“你家大人喝醉了,扶他回去休息。”

  下人们连忙过来扶走开始发酒疯的知事大人,秦故同席上的秦般打了个招呼,自己先开溜了。

  连日来秦般带着他在这些宴席上周旋,只要是朝中叫得上名号的,他都认了一遍,哥哥没有直接教,而是叫他自己去看,去辨别哪些人能来往,哪些人得防范——毕竟以后要由他自己去甄别。

  同这些官场中人应酬,秦故也算把这些人看得七七八八,前半夜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到了后半夜便露出真面目,嘴里说的不是吃喝就是嫖赌,一副副贪婪酒色的油腻嘴脸,秦故实在看烦了,今日最后一日,他早早回府,抱着媳妇儿睡觉去了。

  刚进院门,宝竹看见他,就道:“姑爷,夫人刚刚去沐浴,您在屋里等一会儿。”

  秦故让人伺候着脱下披风和外衣:“我也去洗,给我倒热水。”

  他倒是想和玉儿一块儿洗,但最近玉儿烦他喝酒,但凡身上有酒味,就不许他靠近,秦故只能自己去了另一边耳房。

  不一会儿,阮玉披着寝衣出来,坐在软榻上,两个小丫头细细给他绞干长发,另有小厮整理秦故换下来的衣裳,抖抖整齐,刚要挂起来,衣裳里头掉出来一物,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阮玉听见声响,抬起眼皮。

  主子的东西,下人是不能乱动的,整理衣裳的小厮连忙去捡掉在地上的小册子,想放回衣袋里,却听榻上的夫人开了口。

  “等等。”阮玉盯住了那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封面,“那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看。”

  下人只得将捡起来的小册子呈上来。

  阮玉翻开第一页,呼吸就停顿了,那是两个衣不蔽体的人交缠在一处的画面,还配着文字,这显然是一本春画图集。

  他连忙往后翻去,后头的就更加不堪入目,何止是两个人,好几个人的都有,显然不是从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得来的东西,阮玉啪的把画册一合,怒喝一声:“秦故!!!”

  秦故刚走出耳房,听到这一声怒气十足的叫声,心中一个咯噔——玉儿平时叫他是软绵绵的“阿故”,突然叫了全名,他霎时头皮发麻,立刻停住脚步,把最近自己干了什么可能惹他生气的事儿全部回想了一遍。

  而阮玉已经抄着画册几步冲进了屏风:“这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秦故看见他手中扬着的那本画册,登时脑中只有两个大字——完了。

  他这辈子脑子都没转得这么快过,立刻说:“玉儿,你听我解释,我没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这是喝酒的时候别人塞给我的。”

  “喝酒,喝的什么酒?!要是和正经人一起喝正经酒,人家会塞这种东西给你吗?!”阮玉啪的一声把画册摔在地上。

  秦故忙道:“哥哥也在呢,他带我出去见世面,混脸熟,当然不是每次喝酒全是熟人,今日这个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是正经人,你还跟他混得那么熟,还接他的东西!”阮玉这会儿气红了眼睛,根本听不进去话了,“怪不得这些天来,你日日都在外鬼混,大白天的出去,半夜才回来,我在家里给你管这管那,你就自个儿在外头逍遥快活!”

  “我没有!”秦故也急了,音量不由提高,“你以为我想出去应酬么?和那些满身酒臭的老男人在一块儿,烦都烦死了,要不是为了以后混个一官半职叫你不再受委屈,我犯得着么?!”

  阮玉瞪大了眼睛:“你去外头鬼混,是为了我?!这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没鬼混!”秦故加重语气,“我和哥哥一起,喝完酒就回来了,又没单独和他们出去过。再说,每天早上我都同你行房,我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么?”

  阮玉噎住了。

  他们新婚,房事频繁,要是秦故在外偷吃过,次数和精力不对,他立刻就发现了,也等不到今日。

  秦故见他顿住,便也放低声音:“我真没干对不起你的事,不信明日你去问哥哥,我走的比他还早呢。”

  阮玉盯着他,目光仍带着些审视,这些疑心一旦长出来,轻易无法根除,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怎么相信秦故对自己的真心——一直以来,秦故对他都太轻浮了,还没确定心意时就毛手毛脚,确定了心意之后,姻缘树下他却爽约,哪怕最后来提亲,也是先把他逼上手了再来的。

  爱得这样肤浅,是不是也会同样轻易地爱上其他美丽的皮囊?

  “明日官府开印,我要去办镖局分号的文书。”阮玉道,“分号我已选好地方,近日忙着装潢,我就住那儿,你也不用过来找我了。”

  第68章 心有怨夫妻冷战

  秦故一下子愣住了:“出去住?不行!”

  阮玉转过脸:“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我是说, 我最近都不想看到你。”

  秦故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做错什么了?我已经说了我没在外头鬼混,你要疑神疑鬼到什么时候?”

  阮玉被“疑神疑鬼”四个字刺痛了,攥紧了拳头, 好半天,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是秦故做错了, 还是他真不该胡思乱想?

  他想不清楚,他也不想再想了,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他只想从这密不透风的婚姻中抽身出去, 让自己冷静片刻。

  他甚至想, 或许母亲说的对,他的确还没想清楚,成婚到底意味着什么。

  阮玉揉了揉眉心:“我累了, 你今晚回东苑睡。”

  “我都洗好了!”秦故委屈地吼,“你到底想什么,你告诉我, 别一声不吭就把我赶出去!”

  可阮玉已经累得不想再同他说一个字了,只道:“你走。”

  “我不走!”秦故固执道,“这么晚把我赶出去, 你就不怕有居心叵测之人爬我的床么?”

  阮玉心口一紧, 又想起他那句“疑神疑鬼”, 闭了闭眼:“……随便你, 我不想管了。”

  秦故瞪大了眼睛, 霎时慌了,伸手去拉他:“你别不管我。”

  阮玉挥开了他的手,朗声唤下人:“送他回东苑。”

  秦故洗得香喷喷的,被赶出了媳妇儿的院子。

  他在门口又是拍门又是大闹, 不管用,最后只能悻悻往回走,正巧碰上同样被扫地出门的秦般。

  秦故愤怒地瞪着他:“都怪你。”

  秦般:“怪我?我还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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