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高人,他是我的朋友,这手串就是他的,他曾经将手串送给我,怎么不能说是我的?”按照莫辰平时的脾气,他肯定不会和这等胡搅蛮缠的人多费口舌,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总忍不住和这人较劲。
算命师却笑了,“你都说了,你那位朋友曾经将手串送给你,既然是曾经,那便是过去之事。俱往矣,何所顾?他后来将这东西埋在我家后院,其中自然有因果,你为何不肯遵从他的心愿,顺其自然呢?”
说得容易!他和男人之间的事,有岂能是顺其自然四个字便能概括的?莫辰有些心烦,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懂,为何男人要将那手串送给毫不相干的人。追根究底,那手串本就是他的东西,是他当年在自己的枕中空间里发现的,算是他和过去唯一的联系,只是后来不小心遗失,被男人捡到了。
说起来,若不是这条手串,莫辰和男人也许根本就不会走在一起。他不懂,为什么这对他们来说很有纪念意义的一样东西,男人随手就能丢弃,莫非对他来说,他们之间感情也是可以随意丢弃的?
莫辰越仔细想越难过,第二天无所事事,只能又跑去找那神棍。说来也算可笑,男人将手串送了别人他觉得伤心,可是若是如今没有找手串这个执念支撑,让他时时刻刻惦记着,恐怕早晚会成为心死神灭的行尸走肉。
因为有了昨天的一鸣惊人,今天神棍的生意还是非常红火,不等他将那破幡旗撑起来,算命摊子前便排起了长龙。
天街算命,两文一位。
本来有了昨天的火爆场景,大家还以为这算命师会坐地起价,谁想那幡旗展开之后,居然还是原来的价码,大家不由心中称奇。
升斗小民的烦恼,也不外乎柴米油盐酱醋,大抵上都是围着那一亩三分地转,顶多再让测算测算因缘,或是开工破土求个吉祥日子。莫辰觉得自己能一直耐着性子看下去,还真是奇迹。他不明白,整天靠给人算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混两文钱,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打个哈欠,莫辰从神棍头顶的房盖上站起身,正准备活动活动去别处转悠,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两个敏感字,不由动了动狐狸耳朵。
嗯?出精?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嘛?
妖族天性淫荡,虽说莫辰自从男人离开之后,素了二十多年没开荤,但也不妨碍他听听别人家的床帏八卦事,于是立刻从房梁上飞窜下来,跳到男人的算命摊子旁。
此时坐在算命摊前的,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农妇,看穿戴家境不算富裕,脸上布满皱纹,和富贵人家的四十岁妇人相比,简直像差了一代人。这农妇本来就很紧张,坐椅子也只坐了半边,说话时也是哆哆嗦嗦遮遮掩掩,好不容易在算命先生的鼓励下将自己的问题说清楚,这忽然凭空里跳出一只白狐狸,吓得她一跳,差点连魂都没了。
“不要怕,不要怕。”算命师安抚农妇,转头略带责备地看了莫辰一眼。
莫辰才不管他,慢悠悠溜达到农妇脚边,尾巴一盘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农妇看,似乎在说,你说啊,别管我。
“您继续说,不要管它。”算名师对农妇温和笑道。
农妇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白狐,在膝盖上蹭了蹭手心的汗,四周瞄了一圈确定没有别人听,这才继续磕磕巴巴地说下去。莫辰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个前因后果。
原来,这农妇家里有几亩薄田,本来相较于一般人家还算殷实,除了温饱之外,还能余富出来一些钱供膝下独子读书。她这儿子也算是出息,年方十六就中了秀才,本来前途无量,正要说门好亲事,谁知却在议亲时忽然病倒了。这病的病症更是难以启齿,竟是不分白天黑夜,止不住地出精。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农妇和丈夫简直倾家荡产,请遍了大夫,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却还是不见好转。
如今自病发时才不过几个月时间,农夫的秀才儿子竟然就有油尽灯枯之势,眼看就要活不了了。家里再也拿不出余钱给儿子看病,绝望之际,农妇听说这天街一位算命先生颇有些神奇,这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试试。
不是莫辰没有同情心,只是他也算活了挺多年头了,却从未听说这样的病症。竟然是活活出精出死了?太让人啼笑皆非了吧!
对于莫辰这样活了几百年的妖精来说,凡人的生死实在不足挂心,他反而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去看那神棍,想看看他如何应对。
老农妇说完了自己的事,心头还是惴惴,之前请过的大夫在了解他儿子的病情之后,无不露出或是鄙夷或是异样的神情,还总是拿一些问题来刺探。这样的羞辱她本以为还会再经历一番,谁知面前的算命先生听完之后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掐指测算,甚至连露在面具之外的那只好看的右眼,也是平和坦然的。老农妇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未等这算命先生给儿子看病,就已对他敬服了三分。
“这位夫人,恐怕令郎得的并不是什么病。”算命师终于测算完,对农妇说着话便起身,竟是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子。
“先生,您这是……”老农妇不解,眼中甚至流露出失望之色,以为这算命师是觉得他儿子无药可医,要撂摊子走人了。
“若是方便,可否现在就带我前往贵府查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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