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身体缓缓往周自言那边倾斜，“……谁能像你一样，穿越两个世界，始终陪在我身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这么大——”
宋卫风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已经把心里所有的位置都占满，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了。”他和周自言携手相伴一辈子，最后又躺在同一个墓地。
这份感情的厚重，用文字都无法表达，他又怎么可能会爱上另一个人呢？
周自言明白宋卫风对自己的感情，他也道：“我也是。独独钟情一个心思细腻，身手敏捷又坚韧要强的小哥儿。”
“其实我从第一次，偷偷跟着豆丁偷听你们兄弟两个人对话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小哥儿，特别好看。”
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觉得宋卫风白衣翩翩，俏影独立。
不过他说不清后来是怎么动的心。
老话还是说的对，情不知所起。
他纵然明白许多大道理，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宋卫风却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周自言。
“因为我觉得周大哥，是个正人君子。”
他先是认定了周自言的品性，从他这里学到了许多学问，然后逐渐被吸引，最后彻底深陷其中。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什么恨海情天。
只是每时每刻的心动，和日复一日的积累。
如潺潺水流，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汇集成一小片激荡的湖泊。
周自言眨着眼睛，许下承诺，“那让我们……再爱一次？这次，还是一辈子。”
“好。拉钩。”宋卫风非要和周自言拉钩，“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拉钩，约定要一起去国子监，后来，果然实现了。”
“那就拉钩。”周自言陪着宋卫风，拇指相印，再一次承诺彼此。
这一次，他们还是要好好爱对方一辈子。
第142章
当宋卫风忙着报志愿的时候，周自言已经收拾好东西，去到考古现场做小工。
本次负责挖掘的老师全是考古行业的前辈，他们名下记了不少学生，此次人人身后都跟来了四五个学生。
而这些学生名下，还有自己的学生，于是又带来不少人。
满场数一数人头，竟然多达三十几号人。
幸运的是，因为有几个尚在读大学的实习生，所以周自言不是最小的那个了。
几个正在读大学的学生现在是考古现场辈分最小的孩子。
他们带好头盔，把本子和笔夹在自己口袋上，开始满场奔波，传达各位老师的命令。
偶尔还要穿上全套装备，拿着工具下地收土。
在场有一位名誉考古界的文老师，是书香世家出身，祖上三代都曾入朝做过官。
文老师认识周自言的那位秃头主任，于是受人之托，把周自言调来自己身边，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多让周自言露露脸，攒攒资历，回学校后好升一升。
周自言感念两位前辈的照顾，一直十分用心。
文老师今年大概六十多岁，虽然有些基础病，但总体而言，身体还算硬朗。
他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床，在空地上练一套顺气拳，然后喝一大碗粥。
周自言之前都不住在考古现场，现在进程逐渐推进，他们这些来帮忙的人也得住到现场来。
于是，周自言在某个清晨，看到了文老师的顺气拳。
那是一套取自五禽戏的拳法，没有什么杀伤力，也不讲究练武姿势，只要早起，把拳头推出去就行。
这一套简单的拳法，是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候，骑射课的锦衣卫小将见诸多国子监学生都身体孱弱，无奈之下自己简化了一下锦衣卫里的顺气拳。
“你们这帮读书郎啊，多练练吧，免得将来写的文章太毒把人得罪死，别人来打你们你们都跑不了。”小将笑着把这一套拳法教给各位国子监学生。
第一批监生，正好就是宋豆丁他们。
于是从那一天起，晨起打拳便成了国子监每日清晨都会做的事情。
这些监生里，做的最好的是宋卫风，还有文昭。
前者是因为自小习武，底子上家。
而文昭是家里从小便给他请过武艺师父，所以上手极快。
一排排穿着清白监服的监生们，有的站在骑射场，有的就在自家号房门口，学着小将的姿势，扎马步，推拳出去。
为了更有效果，他们还绷住一口气，‘嘿‘哈’地叫唤两声，仿佛用这样的声音，能给自己打气是的。
周自言在国子监跟着一起打了半辈子的顺气拳，怎么会认不出文老师现在打的这一招一式。他难掩心中酸涩，眼眶发热，稳了稳心神后端着早饭走过去，“文老师，吃饭了。”
“来了。”文老师打完最后一招，用毛巾擦汗，“小周啊，以后和我一块晨练吧。这套顺气拳可是我们家里一代代传下来的，我活到现在还这么健康可全靠它。”
周自言摆筷子的手一顿，笑着答应，“文老师，这套拳是文家的家传么？”
“那倒不是。”文老师坐到板凳上，呼噜呼噜喝粥，“我家祖上读书当官的比较多，听说还有几位老祖宗出身国子监。这套拳法就是他们从国子监学会的，然后回来又教给了家里人。”
“文老师，您那祖宗叫什么呢？搞不好还能再史书上见一见呢。”周自言假装不在意，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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