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着朱诺的话，不能和他说不一样的话，现在的他就是一只和族群走散的孤独殷鸟，能重新找到愿意接纳他的殷鸟领地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叫观南？”提奥很快离开，只留下对火堆好奇的观南和依然没走的尼加，“我叫尼加。”
“朱诺和我说过你，你是这片领地的医生。”
“医生？”尼加微微蹙眉，“是不同的称呼吗？”
说错话了？
观南紧张起来：“这是我们那边的叫法。”
“这样吗？”尼加放松下来，“我们这边叫我游医，如果受伤可以来找我，下次打猎需要帮忙的话也可以找我。”
他看起来态度不错，观南点点头，他也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对尼加的邀约并没有拒绝，不过他出去打猎的话肯定会有朱诺跟着，尼加想要加入，也得让朱诺知道才行。
他在这里目前只勉强算得上是“客人”，还没有完全融入殷鸟，尼加对他要和朱诺说一声的前提也没有提出异议：“你和族长关系很好。”
“我们是生死之交。”观南挠挠脸，他总觉得这个尼加想要从这里问出些什么，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主动暴露，既然朱诺都听不懂生死之交，那尼加也不可能清楚。
果然，听见这句话的尼加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什么意思？”
“观南，过来。”
不远处朱诺站在门口寻找着观南的身影，看见他在储备食物的房门口，叫了他一声，尼加也跟着转头看去，身边身影一闪，是观南从他边上跑了过去。
看着昔日的好友，如今的族长和新来的殷鸟肩并肩回了小屋，尼加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没告诉他任何事。”朱诺刚把门关上，观南就主动交代道，“他说要带我去交易会，还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打猎。”
“随你喜欢。”朱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了观南：“不是想要衣服吗？穿上吧。”
这套衣服他花了一..夜的时间用剩下的花汁浸泡过，能完美盖住观南身上属于环蛇的气息。
“好艳丽的颜色。”这是观南对这套衣服的评价，他表情复杂地拎起衣服的一角，可以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品质很好的衣服了，虽然也是编织的，但用上了很少见的布料，观南猜测这应该就是他们和人鱼交换来的布料。
“这是强大的象征。”朱诺坐在了一边，“穿上吧。”
他看了一眼观南的身材，突然开始担心这件衣服会不会被观南撑破。
他是按照自己的身材又加大了一些来挑选的，距离冬季没有多久了，殷鸟有羽毛可以避寒，观南可是光溜溜的环蛇，到时候会不会冻死也不一定。
该给这条小蛇多准备一些衣服了。
不知为何，朱诺心中生出一种还没找媳妇却已经开始养家的错觉。
“我试试。”观南起身把勉强能够蔽体的旧衣服脱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脊背和微微隆起的手臂肌肉，朱诺眼中满是欣赏和赞许：“你很强壮，我很喜欢。”
“咳咳……咳……”观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虽然他知道在殷鸟之中强壮的身体和艳丽的羽毛是非常值得夸奖和羡慕的，但朱诺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不知道的还以为朱诺喜欢他呢。
想到这里，观南脸上露出一抹落寞：“我还没找过女朋友呢……男朋友也没有。”
朱诺不理解他口中的女朋友和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遗憾和失落，安慰道：“会有的。”
观南刚把上衣穿好，正在整理衣服上自带的装饰，有小石头染色之后做成的挂饰，也有不知名宝石的装饰，还有小贝壳的项链，观南忙不过来，都有些手忙脚乱了，这时一道温暖的身体贴了过来，是朱诺从他身后伸手过来帮他三两下把装饰一一整理好。
“好了吗……”
朱诺的靠近让观南有些承受不住，并非生理上的忍受，而是从朱诺身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暖意——天知道昨天晚上他有多想抛弃寒冷的桌腿，拱进朱诺的窝里去睡！
那具小火炉一样的身体对他而言是巨大的诱..惑，现在又靠得这么近，观南都害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幸福地陷入冬眠。
“还有头发。”朱诺的手离开了他的身前，捧起了他的头发，将观南自己胡乱扎上的头发拆开，拿起一边的骨头梳子，给他梳顺头发。
观南感觉到朱诺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间穿梭，或是手指弯曲勾起一缕头发，又或是将几股头发编在一起，他屏住了呼吸——快点结束吧。
不然真的要被暖玉一样的体温融化了！
小蛇的肩膀放松下来，他低下头方便朱诺动作，后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殷鸟经常会互相帮忙理毛或是整理头发，毕竟殷鸟喜欢在身上或是头发上放上很多鲜艳夺目的装饰品，整理起来很麻烦。
“很快就好。”朱诺手指灵活地给他编着头发，又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离开他，“去水边看看吧。”
小蛇长出一口气，来到水盆边，在平静的水面上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半的头发在周围被编成了小辫子，另一半的头发上坠着小小的珠链，看起来并不会弱化观南的形象，反而更容易整理。
“你手真巧啊……”观南喃喃道，直起身子转头看见朱诺，笑道：“现在我们俩看起来一样了。”
朱诺嘴角微微上扬，对着观南笑了笑。
小蛇捂住心口，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
“怎么了？”朱诺蹙眉问道。
观南咽了口唾沫：“可能是饿了。”
……
殷鸟的午餐很简单，烤肉干。
领地上没事干的殷鸟都聚在了一起，殷鸟幼崽们更是不拘小节，一块肉干被绑在木棍上，高高挂起，幼崽们仰起头一边跳跃一边啄着肉干吃。
观南手中拿着分给他的肉干，呆呆地盯着一蹦一跳的幼崽们看，尼加在他身边坐下：“你怎么不吃？提奥今天做得很好吃啊。”
观南低头看看手中的肉干，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想念藏在朱诺小屋里的果子。
可他不能告诉尼加，他吃不了肉。
“观南，”朱诺坐在了观南另一边，“去喝点水吧，我的小屋里有。”
观南感激地看了一眼朱诺，放下肉干起身越过尼加往小屋走去——果子！
他以后一定要随身带一些在身上！
忽略小屋里对着果子大快朵颐的观南，朱诺咬下一块肉干，毫不费力地咀嚼着，咽下去后忽然对族民们道：“我不打算放弃水边的领地。”
族民们停下吃肉的动作，纷纷抬起头看向族长。
“我们要打败刺虎，夺回那片原本就该属于我们的领土。”
朱诺的话让族民们眼中燃起了战斗的火苗——殷鸟不仅是大地上最守信用的族群，也是最擅长群体作战的种群！
那片水边领地，在几十年前原本就属于他们，后来因为刺虎索卡搬到了这附近，才不得不与他们分享。
现在……
“是时候拿回我们的东西了。”朱诺看了一眼明显不赞同的木长老，沉声道，“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欢呼！”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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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小蛇：好多挂饰……脖子好重……
很久以后——
小蛇：我不管，我就要戴和朱诺一样的项链！[爆哭][爆哭]
第9章 蛇蛇去打猎！
随着时间过去了两天，第三天早上从小屋的桌腿上爬下来时，观南发现他身子底下多了一些晒得柔..软的干草，还有些出于强..迫症放在边上的红黄花朵。
小蛇抬头看向朱诺的床铺，那只殷鸟已经不在屋里了。
朱诺放的吗？他今天起得可真早啊。
小蛇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稳稳当当落在了干草堆上，被太阳晒过的干草还带着温暖的阳光气息，如果不是因为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观南真想在这里再睡个回笼觉。
他尾巴撑起，化身为亚人，手脚麻利地将衣服和配饰穿戴整齐，这时朱诺也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一串还挂在树枝上的新鲜果子放在了桌上。
前两天他给观南带回来的都是清洗干净，用树叶垫着的果子，今天怎么这么原生态？
“我去了一趟水边。”还没等他问，朱诺解释道，观南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和胸有成竹，“刺虎没有留下守卫。”
“是吗？”观南来到桌边拿起一颗果子在衣服上擦擦，果子上还有露水，这里也没有污染，就算不擦也干净得很，观南把果子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边，还没等咬碎咽下去，他又拿起另一颗也塞进了嘴里。
朱诺转个身的功夫就看见他两个腮帮子都鼓鼓囊囊的，不像是环蛇，反而像是幼年鼠兔——鼠兔体型不大，每次能运送的食物有限，幼年的鼠兔就会将食物塞进柔..软的嘴里，经常能看见嘴里满是食物的鼠兔排成一串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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