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陈竹年说,“原来是这层原因,我没想到。”
“还以为是之前我们亲过太多次。”
“原来是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鹤来觉得这段话很奇怪,以前确实经常接吻,但亲吻与梦境和现实有什么关系?
仿生人很难做梦,甚至有人坚信仿生人根本不具备想象梦境的能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手搓自己烫起来的脸。
又听陈竹年问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鹤来模仿陈竹年:“你亲我又抱我,还让我闻你的信息素,你不知道我名字?”
陈竹年脸不红心不跳:“第一天晚上,是你主动发消息给我,第二天也是你主动问我要不要接吻,今晚……”
他嘴被鹤来捂住。
鹤来有些难堪:“……好吧。”
过了几秒,又有点生气:“陈竹年,我感觉到了,你在笑。”
陈竹年很轻哼一声,说:“那我应该板着脸。”
鹤来快速浏览了一遍两人聊天记录,找到盲点。
“你为什么叫我小鸟?”
他明显感觉陈竹年动作停顿。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陈竹年说。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问这个问题。”
鹤来心跳突突。
以前他叫“白鸟”,陈竹年原本叫他小白,叫多了觉得像在叫狗,于是就把称呼改成“小鸟”。
再见面时,陈竹年偶尔也会用这个昵称称呼他。
鹤来当然不敢想陈竹年是否还记得他,只好奇在陈竹年眼里,他的长相是否和五年前的仿生人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说,陈竹年是否发自内心觉得曾经的他长得很漂亮,也很合心意。
鹤来就干巴巴说:“我叫鹤来,丹顶鹤的鹤,来去自如的来。”
陈竹年顺着他的话。
“鹤字拆开,不就是小鸟么。”
“哦。”鹤来认同地点头。
原来是这样。
他害臊地抿嘴,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情。
如果陈竹年真觉得曾经的他长得漂亮,那为什么最后却说不爱他呢。
几秒后又觉得不对:“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叫什么……为什么刚才又要问我。”
“大半夜收到陌生来信,我得为我的安全着想。”陈竹年继续平静撒谎。
也对。
不对。
陈竹年的回答巧妙避开了核心问题。
鹤来眉小幅度皱起来,刚想再问,却听陈竹年说:“我不会再查你了。”
他很认真:“你告诉我什么,我就相信你什么。”
“小人机,你骗人的技术很烂。”陈竹年轻描淡写地打击鹤来自信心。
他眸色深沉,压着太多鹤来看不懂的情绪和想法。
“但没关系。”
“我会无条件相信你,如果你曾……”他停顿了两秒,换了个词,“可怜过我,就不要再骗我。”
客观意义上讲,陈竹年具备的物质条件已远超绝大多数人。
“可怜”一词放在陈竹年身上实在奇怪。
对比下来,他有什么资格可怜陈竹年呢。
鹤来眼睫下垂,躲开陈竹年的视线。
他其实想问陈竹年,五年前对他说的“不爱你”是否也是真话。
但陈竹年一向对他格外坦诚,因为陈述真相比花心思骗仿生人简单很多。
鹤来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既没答应,也没反驳。
气氛一点点降至冰点。
陈竹年面无表情地揉揉鹤来后颈,没再问他,只是沉默着给他顺毛。
等人情绪稳定些,陈竹年捏着鹤来耳朵,主动换话题:“今晚疼吗。”
下午在狭窄的车后座待了那么久,晚上又被压着亲了会儿,陈竹年的信息素把鹤来喂得很饱,脑内信息素警告倒计时直接拉满到12小时,也就是说接下来半天不见陈竹年他都不会有任何不适。
鹤来摇头。
他为刚才的逃避感到抱歉,出于一种做贼心虚的积极,他乖巧地贴着陈竹年耳畔蹭:“谢谢你,陈竹年,你真是很好很好的人类。”
几分钟前还说他很坏,现在又是顶好的人类,陈竹年齿间轻碰,视线落在鹤来染上粉色的耳朵尖上。
想咬。
“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多少天?”陈竹年问他。
合计三天,已过两天,不过之后是更难为情的拍卖和发情期。
鹤来面上僵硬。
就撒了个谎:“两天。”
他觉得陈竹年待人过于善良,再麻烦陈竹年对他来说于心有愧。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陈竹年看到他发情时难堪的模样。
于是鹤来又补充:“这两天麻烦你了,之后你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种状态对我来说还蛮……罕见的。”
见陈竹年没说话,他又找补了一句:“你不要担心。”
揉他后颈的手离开。
凉意慢慢入侵。
鹤来隐隐感到暴风雨袭来前的不安。
陈竹年语气冷下来。
“谁担心你。”
他放开鹤来。
膝盖还顶在鹤来大腿之间,他双手撑在鹤来肩膀两侧,自上而下,眸色深沉。
室内只留有一点不算明亮的灯光。
鹤来紧张地看着他。
看不清陈竹年的表情,他便不敢再开口。
“你觉得这是一种浪费时间。”陈竹年重复他的话。
鹤来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得罪了他。
陈竹年看着他。
“你不喜欢和我接吻。”
啊。
鹤来目瞪口呆,不知道人类的思维为什么能直接从浪费时间跳跃到接吻话题。
“这与接吻没关系……”他小声说。
“我们除开接吻、拥抱和睡觉,还做了什么?”陈竹年说,“然后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浪费时间,都没有关系。”
鹤来眼睫颤抖很快。
陈竹年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
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所有情绪。
“其实这些在你看来,只是你获得我信息素的一种方式,对么。”
“接吻和坐你旁边给你释放安抚信息素,这两种行为没有任何区别。”
“连你说你想我,也是骗我。”
鹤来咬住下唇。
他又胆怯地将自己缩回保护壳。
挣扎着说:“我们……才认识很短的时间……”
陈竹年听懂他的意思。
“才认识很短时间,”他缓慢合眼,手捏住挂在耳骨上的耳钉,调整档位,“在你看来,认识很短时间,来不及讲感情,就可以进行上述行为。”
鹤来移开视线,不看他。
陈竹年也没说话。
漫长的沉默哽在两人面前。
然后他听到鹤来说。
“人类。”
“没有感情,甚至不认识,只要信息素匹配,只要脱光衣服。”
“就可以接吻、睡觉、上床。”
“而伴侣型仿生人,正是为了满足人类这些需求而存在。”
“不是吗。”
耳钉“咔嚓”一声。
碎成两半。
鲜血顺着指腹流下来。
另一只手捏住鹤来下颌。
陈竹年深呼吸很久。
声音沙哑到鹤来很难听清他说的话。
陈竹年一字一句,心里仿佛滴着血。
“从开始到现在,在你眼里,我也是这种人。”
“你也这样定义你自己。”
“对么。”
第12章 大腿内侧疼
回答陈竹年的只是鹤来的沉默。
意外吗。
不意外。
耳钉已坏,情绪再难控制,陈竹年只有靠深呼吸。
视线落在鹤来腿根,他慢慢退出去。
陈竹年起身,用满是Alpha信息素的外套盖住鹤来,一手将衣角往凹陷处压,让外套紧紧贴在鹤来身上,信息素盈满鹤来鼻腔。
然后他沉默地坐在床边,背对着鹤来,染上血的耳钉安静地躺在他手心。
陈竹年闭上了眼。
凌晨三点。
一天中最沉寂的时刻。
因为仿生人和人类的契约关系,陈竹年的情绪能直接影响鹤来的身体状态。
大脑中“假发情”的倒计时极速减少。
鹤来躺在床内侧,即使陈竹年的信息素将他彻底包裹,他依然感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浑身关节疼痛的无助夜晚。
那种刺入骨髓的折磨即将袭来,再度将他淹没。
这明显不正常。
过于强烈的契约影响意味着仿生人的主人此刻状态极差。
鹤来的“假发情”直接对标“陈竹年腺体很糟糕”这一种原因。
因为陈竹年和鹤来的契约关系太久没有激活,鹤来只能非常迟钝又轻微地感知对方忍受的痛苦。
直到现在,他才从自己信息素异样中找到隐藏在催情剂副作用和陈竹年高等级信息素下真正导致他“假发情”异常难熬的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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