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有点疼。
他睫毛尖留有一点湿润。
原本习惯往陈竹年怀里靠,此刻不知怎么,鹤来很轻地叹一口气,离陈竹年一定距离,缓缓闭眼。
不再说话是因为之前说了太多,也没得到回应。
所以之后不再提起。
……
先前喂进去的药开始发挥药效。
鹤来身上的高热散去一点,人也没有那么难受。
对Alpha信息素的渴望却没有半点减少,甚至随着发情期的推进逐渐增加。
鹤来又陷入一开始的呆滞状态。
还是不说话,却不拒绝陈竹年的靠近了。
陈竹年给他测量完体温,又喂了些水进去。
室内灯关了一盏,只剩鹤来身后一点光亮。
鹤来意识昏沉到眼皮都不太能睁开。
他头往一边倒,陈竹年用手捧着。
陈竹年视线落在鹤来侧脸,靠得过于近,甚至能看到鹤来脸上绒毛。
没等到鹤来的回答,陈竹年低声说。
“我不那样叫你了。”
鹤来却睁开眼睛。
他只手捏住陈竹年睡袍,扯了扯。
唇抿着,润泽的眼泪在眼眶颤动,却不掉下来。
鹤来将脸埋进陈竹年手心。
半晌又将扯住陈竹年的手放下。
陈竹年握住他的手腕,手指往上用力,很轻地与鹤来十指相扣。
鹤来闷了一会儿。
再用一点力气抬起头来。
开口第一句话还是说口渴。
温水递到嘴边,鹤来先摇头,又抬眼看陈竹年。
意思是让陈竹年试一下温度。
陈竹年说:“已经试过了。不烫。”
鹤来还是摇头。
陈竹年看他,半分钟后明白。
他先喝一口,再把唇贴过的那边对着鹤来。
鹤来沿着原位置慢慢将水喝完。
期间陈竹年一直盯着他。
大抵是发情导致的意识混乱让鹤来一直以为此刻是五年前。
他习惯性做一些非常依赖陈竹年的动作,譬如没力气会往陈竹年那边靠,譬如喝水一定要喝陈竹年唇贴过的那边,譬如眼泪一定要委屈地落在陈竹年手心。
鹤来不知道这些是撒娇。
他只是循着喜欢的本能想黏在陈竹年身上。
陈竹年手上动作更耐心,他眸光沉沉地落在鹤来留有一点水渍的下唇。
总是这样。
以前每次喂完水,鹤来唇边总有莹润又小巧的水珠,一开始陈竹年以为那是鹤来刻意的引诱,到后面才发现那只是他的习惯。
习惯让唇没有那么干燥,仅此而已。
就像现在。
鹤来也只是通过靠近陈竹年,让身上的发情异样稍微缓和一些。
他手缓慢往上,搭在陈竹年脖颈,脸颊靠在陈竹年胸膛。
眼眸半眯着,说话时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十几分钟前连“宝宝”都不让陈竹年叫的Omega,此刻却主动将唇贴在陈竹年耳侧。
柔软的唇瓣偶尔会不小心吻上陈竹年的耳骨,那里曾固定有几枚耳钉,此刻空出位置,Omega却习惯性伸出舌尖去舔。
隐约记得。
隐约记得陈竹年说耳钉能控制他的信息素。
鹤来想法一直很简单,也很单纯,觉得再舔一舔陈竹年的耳骨,对方就会给他Alpha信息素。
舌尖颤动,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凭着本能,偶尔想起陈竹年舔他时的动作,鹤来模仿能力很强,生涩又小心地将这些动作还给陈竹年。
房间内Alpha的信息素确实浓郁了一些。
鹤来舒服地闷哼一声。
他眉眼醉着桃红,身体再前压,将陈竹年压在身下。
他抬起头来,红润的舌尖轻舔唇瓣。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竹年。
说:“要,结束,发情期。才……”
他说话断断续续,偶尔要停下来想一会儿。
想的期间没有事情做,就倒下去亲陈竹年。
亲一会儿后就不亲了。
鹤来皱眉,觉得Alpha的肌肉变得硬邦邦,手抚上去,像是摸到发烫的石头。
他撑起身体,就继续说:“结束发情期,才能吵架。对吗。”
陈竹年没回答。
又不回答。
鹤来有点不高兴。
他的手探进陈竹年的睡袍,摸到同样硬邦邦的腹肌。
摸了半分钟,又说:“我想好了。你可以那样叫我。”
似乎被陈竹年传染,鹤来脸再度红起来。
他放开陈竹年,双手贴上脸颊。
鹤来很擅长自己哄自己。
尤其是在发情热的时候,不管陈竹年再怎么过分对待他,他也能花几分钟把自己哄好,再贴上去。
他抱歉地说:“陈竹年。我不是不想摸你。我脸太烫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先给自己降温。”
又说:“你别生气呀。陈竹年。”
好半天,才听到陈竹年说一句:“没生气。”
虽然这样,这三个字说得又慢又沉。
很难让鹤来相信。
鹤来眨两下眼睛。
“唉。我没有那么笨。”
陈竹年舌尖抵上尖牙。
听鹤来说:“你还生气也没办法,了。你先生,生气吧。”
“我发情期。比较重要。”
鹤来握住陈竹年手腕,带着陈竹年的手,抚上他的侧腰。
说:“和你做,就能结束发情期了。对吗。”
身上哪里都烫,陈竹年的手好似还是冷的,彼此肌肤相贴,很舒服。
鹤来想将陈竹年的手再往上引一点,但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很艰难。
于是他只能说:“陈竹年,帮我脱衣服。然后摸我一会儿。”
陈竹年指尖碰上他的腰带,鹤来又开始迟钝地害羞。
说不要了,他自己脱。
脱到一半,手腕被陈竹年握住。
陈竹年问他。
“为什么又允许我那样叫你。”
鹤来怔怔然。
说:“发情期不要吵架,你,你说的呀。”
“那就不要问我这个,这个问题。”
陈竹年力道渐渐加大。
说:“如果今晚和你在一起的不是我,而是别的Alpha,你也会这样么?”
鹤来歪头。
笑了一下,没什么犹豫:“会呀。”
他说:“发情期的Omega需要匹配度较高的Alpha信息素作安慰,我的信息素与人类适配度很高的。”
鹤来有些骄傲:“不管是谁,即使一开始匹配度不高,我也可以通过改变我自己的激素水平从而达到可以与Alpha进行信息素交融的程度。”
鹤来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帮他解决发情问题。
至于对方是谁,其实不太重要。
或者说,鹤来一开始就没太在乎。
他只希望能平稳度过发情期。
所有的行为都是基于简单的理由。
鹤来很少主动引诱陈竹年。
可以说,鹤来动作背后的隐喻完全是人类的妄想。
让人类抚摸身体,仅仅是想借抚摸的动作缓解身上的不适,与人类接吻,也仅仅是通过亲密接触更好感受人类的信息素。
极少数情况,鹤来会用话语掩盖真实的意图。
这种瞬间就像流星划过,划过便不再来。
在鹤来表达不想被陈竹年亲密称呼时,陈竹年以为自己终于能见到躲在蚌壳里的鹤来悄悄张开一条裂缝,然而又是一场空。
陈竹年捏住鹤来的侧脸。
此刻自己该吃醋吗。
吃醋有效的前提是对方在乎自己。
此刻不管哪个Alpha待在发情期的鹤来身边,鹤来都会邀请对方摸摸自己,再帮他解决发情问题。
陈竹年缓缓合眼,胸膛很慢地起伏。
下一瞬,鹤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与陈竹年上下换位,鹤来仰头看着陈竹年,眼眸弯弯,很高兴地笑。
陈竹年眼底晦暗不明,压抑着鹤来看不懂的情愫。
没戴耳钉,控制情绪的能力差到了极点,甚至影响大脑的正常判断。
但此刻他跟鹤来都算不上清醒。
陈竹年就是在此刻意识到,一开始,或者说从重逢开始,他就没有真正抓到过鹤来。
所有的接触,所有的话语都是飘浮在空中的幻影。
鹤来以一种腼腆又害羞的亲近在拒绝他。
从始至终。
陈竹年压下去亲,力道控制不稳,感到鹤来又开始掉眼泪。
眼泪润在室内昏黄的灯光中。
陈竹年抱着他,安慰他,说话声调很轻地哄他。
听见鹤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声说:“陈竹年你再叫我一次。”
陈竹年揉着鹤来的腰。
叫他宝宝。
鹤来哭得更委屈,又解释他刚才乱说话,让陈竹年不要回应他。
不要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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