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说:“12.507,6.254,e的6.254次方……”
他说:“约等于520.”
话音刚落,人清醒了大半。
鹤来起身,双手贴在因为酒精而发烫的侧脸上。
半晌,小声说:“好土。”
陈竹年轻笑。
递来一杯温热蜂蜜水,以及半碗南瓜小米糊。
鹤来皱眉,说:“谁夜宵吃这个?我看你们人类都把这些当早餐。”
他别过头:“不吃。”
陈竹年看他。
依然采取屡试不爽的威胁方式:“不吃就亲你。”
鹤来很快地抿唇。
想骂陈竹年,但自从他扇陈竹年这件事让陈竹年产生的不是愤怒而是别的情绪后,鹤来连骂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了。
再说,他的语言库经过刻意筛选,变得相当礼貌,最过分的不过“王八蛋”三个字。
终究是吃了人工智能的亏。
鹤来愤愤吃完。
听陈竹年问他。
“好点没有?”
他再确认:“咳嗽。头疼。晕。以及身上,有没有哪里磕碰?”
鹤来说:“陈竹年你是我爸爸吗?”
陈竹年微笑着看他。
鹤来舌头打结,经常心直口快将心里嘀咕说出来。
这当然又是人工智能一大缺陷。
他恨不得凭空变出一个龟壳来,然后永远缩进去。
鹤来就说:“不咳,不疼,还有一点晕。没有磕碰。”
陈竹年收拾期间,猫围着鹤来喵喵叫,鹤来本身就是一个善心过于泛滥的人机,当即去储物间翻出一大堆不同牌子的未开封猫粮。
各种味道都给猫尝了一点。
陈竹年拧起猫后颈,再看猫圆鼓鼓的肚子。
鹤来以为陈竹年会谴责他给猫吃太多,没想到陈竹年看了几眼便将猫放下。
他眼神直接地看着鹤来。
鹤来突然意识到什么。
往后退,直到后腰抵在沙发上。
陈竹年走过来,极其熟练地扣住鹤来侧腰。
垂眸。
问:“你把它喂饱了。我呢。”
鹤来别过视线。
结巴着说:“你又不饿……”
两人看似在聊同一个话题,实则各说各的。
陈竹年稍微用力,将鹤来拦腰抱起,径直朝主卧走去。
被压在床上,陈竹年指腹在鹤来耳后摩挲,眼睫在他眼睑上投入长黑的阴影。
眸光晕着墨黑,最深处印出鹤来紧张的表情。
他熟练地将膝盖抵进鹤来腿间。
稍微往下压,却只亲到鹤来手背。
鹤来将嘴捂住。
说:“不行。陈竹年,你今晚不能跟我睡。”
他还记得刚才陈竹年在浴室里威胁他说要在床上跟他算Alpha信息素的账。
虽然这件事上鹤来完全无辜,但一旦上床,不管黑的白的,陈竹年都可以说成黄的。
鹤来上过太多次当。
何况尚在发情期、有信息素加持的鹤来都只能勉强承受陈竹年,最后骨头散架似地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更不要提此刻陈竹年明摆着要跟他慢慢折腾。
还没开始,鹤来便觉得腰痛。
陈竹年轻描淡写地“嗯”一声。
他顺手捏了捏鹤来侧脸,再将掌心贴上鹤来额头。
大概是在确定温度。
“刚才说跟你算账是开玩笑的。”陈竹年说,“不欺负醉鬼。”
他退下床,坐在床边给鹤来理了理床被,再揉鹤来毛茸茸的粉发。
“晚安。小鸟。”
室内只留一盏床头灯。
鹤来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半晌没缓过神。
周围还留有一点陈竹年的味道。
鹤来拍拍自己脸颊,再将自己往被子里塞,感受Alpha令人安心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尖。
他眼眸微眯,想让自己进入睡眠模式。
意识却一直在清醒和昏睡之间徘徊,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堵在他胸口,甚至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喘不过气。
熬了很久,鹤来终于完全闭眼。
却不算完全睡着,数据库内的东西好像全部打乱,接二连三崩出来,灼热的火缠绕在他腰腹,再往下,沿着腿部弧度,舔舐他湿热的腿窝。
鹤来觉得自己好似被丢进了熟章鱼堆里,粘腻的章鱼触手在他肌肤上滑动,带来数不清的酥麻滚热。
他艰难挣扎,对方的束缚却越来越紧,直到他感觉小腹贴上陌生的柔软,柔软缓慢往下。
“呼——”
他猛地惊醒。
才发现浑身已湿透,难以言说的地方更是一塌糊涂。
酒倒是彻底醒了。
他像只被抛到岸边的鱼,对湿冷海水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鹤来不住喘息。
恍惚间,外层不断扩大,里面却空虚难受。
他咬牙下床。
没想到双腿已经没了力气,“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好在床周围铺满地毯,不至于疼。
鹤来合眼深呼吸几次。
愤愤起身。
契约绑定后他对陈竹年的信息素也愈发敏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陈竹年睡觉的房间。
书房。
过去遇到陈竹年易感期,鹤来实在受不了就躲书房。
躲了几次,鹤来与书房离“过命的交情”只差一点,陈竹年便在书房加了单人床。
那晚鹤来多“惨”,五年过去,他依然感到腿软。
鹤来心里直犯怵。
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推门进去。
陈竹年信息素越多的地方越能缓解他身体的燥热。
而主卧早已成为鹤来信息素的海洋。
他轻手轻脚移动到床边,还在想怎么趁陈竹年不注意躺上去。
谁想刚有动作,手腕被人猛地一拽。
鹤来压着声音惊呼。
天旋地转间,他倒在床上,被人揽住腰,抵在墙壁那边。
陈竹年从背后抱着他,脸埋进他后颈。
单人床本身就狭窄,此刻躺着两个成年人,更是不留一点缝隙。
鹤来不明白陈竹年为什么放着其他客房不睡,偏偏要睡这里。
后颈缠绕着陈竹年温热呼吸。
鹤来小声问。
“你还没睡?”
“睡。”陈竹年嗓音沙哑,透着浓浓的困意,“你一来我就醒了。”
“吵醒你了?”鹤来抿唇,“不应该呀,刚才最大声贝才37.”
陈竹年懒散蹭他。
“不是声音。”
他说:“你身上很香。”
鹤来怔然。
下意识抬起手腕闻。
“味道很淡呀。”
陈竹年“嗯”一声。
“你闻不到,那就是给我闻的。”
话音刚落,鹤来感觉自己像巨型毛绒娃娃,被人压着狠狠吸好几口。
安静下来,心跳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鹤来不知道今晚揉了多少次自己的耳朵。
他迟疑几秒,又问:“我身上……什么味道?”
陈竹年将额头贴在他后背。
语速很慢:“各种味道的糖、大吉岭茶、花漾甜心……”
说了近十个。
后面几乎都是香水,鹤来懵懵懂懂点头。
又说:“怎么这么多?”
陈竹年好像笑了一下。
“嗯。”他说,“我还没明白你身上香味更改的原因。”
“那,现在是什么味道?”
陈竹年勾嘴角。
“你确定要我现在说?”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味道。
鹤来低头。
结巴着:“不。不要。”
听陈竹年在他身后说:“你转过来。”
鹤来虽然酒醒了,但脸还是像在发烧。
他没动。
几秒后,陈竹年很轻地喊了他一声宝宝。
鹤来眼睫颤动,窗帘张开一道缝,银白月光洒进,些许光泽落在他长睫上,使得睫毛的抖动像黑框蓝闪蝶煽动翅膀。
心跳随着呼吸起伏。
鹤来缓慢转过去。
陈竹年没睁眼,凭借着肌肉记忆找到鹤来的唇。
亲了一下。
再往下,将脸埋进鹤来前胸。
隔着轻薄的真丝睡衣,对方身上好像更热,衣料与肌肤细腻的摩擦,掀起一阵暧昧的炽热。
缓几秒,鹤来渐渐发现这种热不正常。
时间瞬间回到他发现陈竹年在发烧的那天。
鹤来紧张起来,伸手去测陈竹年的体温。
37.3℃。
还好,低烧。
“陈竹年……”
他刚开口,陈竹年没睁眼,抱他更紧。
“我知道。”陈竹年嗓音低沉,“后遗症。缺你信息素。”
鹤来停下所有动作:“你难受吗?我怎么帮你?”
陈竹年唇贴在他耳后。
说:“抱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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