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挠挠头，回复，“早上他也没吃。”
看这没话找话的样儿，穆哲就猜到他又是在医院坐立难安，“他这么不听话？那晚上我揍他。”
宋知立刻高兴了，仰头冲宋唯咯咯笑。
埋头整理退役文件的宋唯头也不抬，压着嗓子，“我也看见你成绩单了，别以为穆哲阁下护着我就不敢打你，他总有顾不上你的时候。”
宋知飞速看了眼慢条斯理吃水果的格予。
见雌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才瞪了眼宋唯。
起身，背起小书包，噘起小嘴儿，“我要去找米里辅导作业。”
没谁搭理他。
等他走远了，格予才叹了口气。
宋唯把退役申请提交，偏头看了他一眼。
格予没说话，往嘴里塞了口水果，又叹了口气。
“雌父。”，宋唯在他第三口气叹出来之前，开口解释，“穆哲阁下把宋知当幼崽养育，不是当雌侍，你可以放心揍他，穆哲阁下不会说什么。”
格予梗在嗓子眼的第三口气默默吞了回去，慢条斯理的插了块儿水果，眉头都松快了，“好。”
上半辈子总计没吃过两口的水果。
最近天天吃。
格予吃的很珍惜，一个渣子都不剩。
吃完了，仔细把盘子放回床头柜上，才偏头和宋唯搭话。
“你我都退役了，没有收入也没有军功，一直让穆哲阁下负担高额的医疗费不好，你不用天天守着我，可以尝试去找个工作。”
宋唯发消息询问穆哲什么时间回家，准备亲自去工作室接他。
闻言一愣，沉思了几秒，一时居然想不起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纠结过生活费用的问题了。
他觉得或许应该好好给雌父上堂课，雄主喜欢和睦相处的生活氛围，雌父的谨慎和过分的尊敬会让雄主觉得不自在。
不过他没提穆哲给家里每位雌虫发零用钱，没提穆哲亲自下厨做饭，没提穆哲给他的特权，没刻意提起那些，本不该穆哲去做，但他却身体力行放低身段去做的事。
“雌父，你和穆哲阁下相处的时间短，以后你就会知道。”，宋唯眉眼间满是柔和，语调缓慢且认真。
“他不靠贬低践踏雌虫来获取快感，不靠称赞和奉承来满足自尊心，他总说能努力付出，做无愧于心的事，就是幸福。”
“你现在或许听不明白，但有个最简单最明了的例子。”
“他从不会试图通过肉.体的痛苦来调.教我，他接纳我的敏.感和脆弱，用心包容，让我不再恐惧肉.体的疼痛。”
格予的神色始终平淡，听的很认真。
但确实如宋唯所言，他听不明白。
一个雌虫，常年经受折磨和辱骂，食不果腹，他的美梦中，不会有金山银山，只会有温暖的不用受鞭笞的床榻，会有吃不完的压缩能量棒和肉饼，因为没有吃过，会夸张的赞叹，却永远也品尝不出味道，那梦境会像是循环的默片，没滋没味，尽显心酸。
从苏醒的那一日，在看清穆哲洁白的后颈时，格予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单虫豪华病房，没有折辱，没有军部的拷问，不用上军事法庭，穆哲阁下负担了全额医疗费，还每天提供超量的用不完的信息素供他治疗精神力，两个幼崽活的很好很体面，能吃饱穿暖，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成绩不及格。
格予呆呆愣了几秒，摸了摸被固定的断骨。
是痛的，却不是战火烧伤的痛，更不是被踢踹鞭打的痛。
“那你要进步。”，他看向宋唯的眼睛，“穆哲阁下对你好，是他本身就很好，这个社会雌虫向上攀登很艰难，但你决不能止步于此，做一个依附于雄虫的蜜罐子，你要进步，不求与阁下同进退，至少要对得起他的好。”
“哪怕日后……也能有条生路。”
“是。”，宋唯应的坚定。
分别前和雌父一个月也说不上几句话，家庭氛围冷淡的很，重逢后又总被雌父“嫌弃”，可面对长辈的经验和教诲，他依旧悉心听取。
最近格予的状况稳定了，宋唯时不时会推着他去隔壁精神科的住院部看望严成。
严成情绪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也能清醒着和格予说说话。
宋唯和米里，排排站在病房门口偷听，听俩平时装的一本正经的雌父，对第二军团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骂的那叫一个精彩。
格予骂舒服了，宋唯就憋着笑把他送回病房。
然后洗漱，冲去一身消毒水味，去工作室接穆哲。
“老板为了三十星币跟合作商吵架呢。”，一推门，后勤部经理就凑了上来，往宋唯手里塞了杯热茶，“老板特意交代的，约莫你这会儿要来，吩咐我给你备好热茶。”
“吵架？”，宋唯把外套脱了，好奇的往会议室张望，“什么产品，三十星币都这么难谈？”
“雌虫的便携式医疗箱，老板从医院回来，就老惦记，想让直播间的雌虫都能有一个医疗箱，这一款工作室已经准备补贴一部分星币给粉丝做福利了，老板还是尽全力想把价格往下压……”
第197章 完喽完喽你完喽
会议室隔音做的很好。
但穆哲避嫌避的厉害，合作商是两位雌虫，他就没关帘子。
除去一面靠墙，另三面儿都外露着。
隔着玻璃，宋唯能看见穆哲眉头拧着，指着屏幕上不知道什么图在和合作商据理力争。
两位合作商明显是和工作室长期合作的，知道穆哲的性子，见他如此也分毫不让，唾沫纷飞的争辩。
“三十星币听着不多，可现在咱们直播间只要上链接，就是十万件起步，便携式医疗箱老板决定要上百万件呢！这就上亿的本钱了，也不怪合作商……”，后勤经理见宋唯看的专注，热心的上前解释。
单个产品链接十万件起步？
宋唯心下琢磨，工作室带货，是按卖出的件数抽成的。
哪怕穆哲要的少，一件商品最少也能抽一个星币，十万件就是十万星币。
每次直播最少都是二十个链接，保底也有两百万了！
哇，宋唯喝了口茶，看来给白显偷的三百万偷少了，过两天想法子再要点儿。
穆哲也是这几天才重新捡起工作，对工作室前段时间合作的产品价位了解不深。
可昨儿把宋唯艹睡过去后，特意爬起来翻看了近三年医疗产品的价格波动趋势。
“是，前段时间战区形势紧张，医疗资源主体向着军团倾斜，家用小型医疗舱的价格是往上涨了两成。可现在战区已经休战了，你们后续供货不主要还是朝着家用医疗设备发展？我定的价格真是在合理区间内。”
“而且这款产品，我们工作室会提供收购价三成的资金扶持，给粉丝做福利产品，直播间一定是大部分雌虫的选择，会成为你们的主要销售渠道，一个产品的薄利多销，会带动企业知名度，你们再……”
三十星币啃的真是艰难。
穆哲叽里咕噜说完，口干舌燥，抓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往嘴里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没有了。
他知道谈生意为了价格拉扯的时候，一句话的气势几乎就能决定最终结果，所以会议期间从不允许员工进来打扰。
这会儿见两位合作商埋头窃窃私语着商讨，就探头试图瞅一眼外头有没有员工候着。
这点儿渴原本能忍住的，没法子，昨儿把宋唯欺负狠了，下唇被那混玩意儿咬了个口子，嘴里一缺水，那绿豆大点儿的小伤口居然能渗出一股子血腥气。
这一探头。
和十米开外，倚在沙发上，一手水果一手饮料的宋唯对上眼儿了。
宋唯明显看了有一会儿了，但他看不懂口型，又听不见，眼神直勾勾落在穆哲被正装包裹的腰腹上，见穆哲看过来，一扬下巴，笑的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什么时候来的，穆哲冲他笑笑，正想举起杯子示意送些茶水过来。
会议桌另一侧的两位合作商，忽然重重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冲穆哲一伸手，“穆老板，三十星币，我们让了，合作愉快。”
穆哲立刻调整表情，握手。
双方迅速敲定了新的合同，签字盖章。
后勤经理去送合作商下楼。
穆哲等他们出了门，立刻没了老板气势，颠颠儿窜宋唯跟前，乐呵呵的埋头过去在脖颈处蹭蹭，又张口咬了他嘴边噙着的水果，边嚼边叨叨，“等多久了？下次来了直接去我办公室，那边冰箱里都是你爱吃的，累了还能躺会儿。”
“总摸，居然没发现雄主身材练得这么好了。”，休息区来来往往好多员工，宋唯也不臊，已读乱回，上手就抓屁.股，“你不说不喜欢练腿吗？这么翘，雄主以后在家能不能也穿正装。”
去你的。
穆哲让他捏的下-腹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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