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眼前阵阵发白，心累的跌坐回椅子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摆摆手示意算了。
三个虫，就这么一坐两跪的到达医院。
这期间，穆哲昧着良心，很不是东西的用穆瑾攒着用来参军的社会积分换了九千星币，去二手网站采购了六个极其落后的小型监控器和一个内存盘。
雄虫的身体检查不收费。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
穆哲果断选择全套体检，甚至有让医生把他脑子剖开看看装的是不是浆糊的冲动。
姜存和穆瑾再三表示军雌的愈合能力强大，普通鞭伤用不了三天就能完全愈合，被打裂的腿骨也会在十天之内痊愈，无需涂抹药物。
穆哲还是指着手背上一条连皮都没破的白印，让医生开了治疗外伤的药膏，和一盒强效恢复药剂。
“阁下……”，穆瑾攥着药膏，眼里写满不信任，“雌虫不得私自疗伤。”
“哥哥放心。”，穆哲拍了拍他紧绷的脊背，怕微笑起到反效果，冷着脸严肃承诺，“我不会告状，你尽快擦药，下午还要工作。”
说罢，捏着血液检测的单子和刚快递到手的内存盘往二楼体检室走去。
穆瑾与姜存对视，默了几瞬没忍住，“雌父，我现在也觉得穆哲是被穆珂虐待了，脑子都给打傻了。”
“或许吧。”，姜存担心的看着穆哲远去的背影。
“他二次分化快要到了，穆珂阁下似乎想阻碍他提升等级，按理说，S级雌虫和C级雄虫的幼崽，一次分化不顺利跌落至D级，二次分化后也一定会提升至C级的。”
“怪我察觉的太晚，穆瑾，你有合适的高等级雌虫推荐吗？必须暗中给穆哲阁下安排一位引导虫。”
穆哲捏着检查单往体检室，一路三百米不到被问候了七次。
亚雌护士对雄虫单独来抽血感到极其震惊，多次委婉询问他是不是受到了苛待，否则为什么连陪同虫都没有。
“多谢关心。”，穆哲按照指示躺进医疗舱。
他只是不想一抬眼就看见两只吓得瑟瑟发抖的鹌鹑，才强硬要求姜存原地等待，“请问血液检测报告什么时候能收到？”
明天穆安晴不一定会允许他外出。
亚雌护士见多了蛮横的雄虫，多数都是又胖又凶，面前的雄虫虽然胖嘟嘟的，但难得一遇的温顺，没有因为要抽血发火打砸医疗器具，甚至还会说谢谢和请！
“会有点痛，阁下忍耐片刻，抽血化验后检查报告立刻就会发送至医生光脑上。”
面对医疗舱，穆哲就是个乡巴佬。
闻言紧张兮兮的抿紧了唇，眼睛滴溜溜转着试图看清哪里会探出针头抽血。
可事实是，躺进去不足一分钟，连被蚊子咬的痛感都没有，亚雌护士已经满脸笑意像鼓励幼稚园小娃娃一般招呼他起身。
“钟医生的办公室在三楼，我带阁下过去。”
穆哲满脑袋雾水的跟着他走，没在手腕和脖子等裸露的部位摸出针孔，心道难不成是戳的头皮取血？他昨天甚至没有洗头，不用消毒的吗？
正疑惑着，见楼梯口的长凳下方蜷缩着一个雌虫，后颈的虫纹浅淡的几乎无法显现，是长期没有得到精神力安抚的表现。
“喂。”，穆哲快步上前，伸手轻推了两下，他还不知道这自甘堕落去爬床的雌虫叫什么名字，“医院里不许随地大小睡。”
宋唯昨天在雨里跪了一整晚，自二次分化后就没有得到安抚的精神力彻底崩溃，四肢和头脑的刺痛激的他连呼吸都带着浓郁的血气，昏沉中睁眼，视线所及一片灰暗，竟连来者是雌虫还是雄虫都无法分辨。
“阁下……”，弟弟还在出租屋等着他投喂，他不想得罪雄虫伤上加伤，不管是谁，先求饶总不会出错，“请您恕罪。”
第4章 好怕怕
“恕什么罪？”
穆哲伸手在雌虫眼前晃悠。
见眼珠没有跟着动，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糟糕。
特么，居然是个间歇性瞎子？
那他昨天是被一个间歇性S级瞎子给瞧不起了？
这不行啊，瞧着快死了，这么帅气可惜了，要搞点钱来给他治治。
穆哲花的每一笔星币，穆安晴都会收到提示，他眼珠子一转，再一转。
实在想不到捞钱的办法。
第二军团的征兵会在三个月之后开启，再用社会积分换钱，穆瑾就只能等半年后参加第二次征兵，这事儿太缺德，穆哲不想干。
外伤的药雌雄通用，穆哲还能借口自居需要给穆瑾骗两盒，至于别的病……
穆哲抽出雌虫怀里的病历本。
“精神力敏.感，这是个什么病？”
“阁下。”，亚雌护士帮着他把雌虫扛起，推倒在长椅上，“精神力敏.感是雌虫精神力疾病中的罕见病，患病的雌虫不能通过合成信息素安抚精神力，必须使用雄虫分泌的天然信息素。”
“这位雌虫的等级是S级，必须使用C级及以上等级的天然雄虫信息素才能彻底安抚，可他的医疗账户里只有四百星币，最便宜的用来缓解疼痛的F等级天然信息素也需要四万八千星币一小罐。”
“他精神力已经暴动，再痛下去，身体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原来是这样。
雌虫的精神力持续一个月得不到安抚就会引起剧痛，每个月花费四五万在购买天然信息素上实在是一笔巨额花销。
“宋唯。”，穆哲念着他的名字，喃喃自语，“活不起了，才选择自荐枕席的吗？”
因剧痛陷入昏睡的雌虫眉头紧锁，尖锐的牙齿将下唇咬的渗血，迷幻的紫色长发被汗水浸湿，黏腻的粘在瘦削的脸颊上，并未给予他回应。
“先去见钟医生。”，穆哲心中两个小人呼啸。
黑的那个咆哮着警示他，路边的野男人不能捡！
黄的那个啜泣着说，才不是野男人，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貌美可人啊！
穆哲晃了晃脑袋，驱散脑中的嘈杂，跟随亚雌护士走入诊疗室。
专门服务雄虫的医生都是专家级别，病房设施也高级。
皮沙发上垫着柔软的棉布，不知道是怕冻伤雄虫尊贵的屁.股蛋子，还是怕粗糙的皮质磨伤雄虫娇嫩的皮肤。
穆哲看了眼房间四角悬挂的监控。
“钟医生，我是城南穆家的雄虫，我叫穆哲。”，穆哲自报家门，字正腔圆。
“我近日每当饭后都会感到头晕心悸、四肢无力、胸口憋闷，信息素波动较大，这是否会影响二次分化？”
单看检查报告，并无明显疾病。
钟医生听他口述的病状，快速调取出几项超出正常范围的数值细看，犹豫许久。
“穆哲阁下，请问您平日是否服用激素类药物协助夜间活动？您刚满二十岁，还未二次分化，过量服用药物强行催化，会使体内无法积攒足量信息素，导致分化失败的。”
夜间活动？是那个活动吗？
不。
不可能是这种龌龊作用的激素药物。
饭后没有起过反应。
但结合医生的话，穆珂给他下的毒药，会导致体内无法积攒信息素。
那就合理了，穆珂想让他等级提升失败，保持D级废物的状态嫁去白家，好给穆家谋求庇荫。
“钟医生，您确定是药物影响吗？可我没有吃药啊！”，穆哲装出一副焦急的可怜模样，“我雄父和哥哥不许我检测血液……啊！不用开药了，不能让雄父知道我来看病。”
“多谢钟医生，能麻烦您把我的体检报告单复制到这个内存盘里吗？我有机会再偷偷去开药，希望还有救吧。”
“还有我就诊的监控，也请您给我拷贝一份吧，如果我有幸能逃脱……拜托您了！”
他这副受了千般磋磨万般苛待的模样，吓得钟医生手已经按上报警按钮了，哆嗦着要通知雄虫保护协会。
穆哲泪眼汪汪的制止了他，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报警，否则会危害到家中雌父的生命。
钟医生只好把体检报告和监控拷贝到内存盘里，并递给他一张名片，让他一旦无法自行解决或者生命受到威胁，立刻拨打通讯寻求帮助。
“多谢钟医生。”，穆哲收好内存盘，顶着泪眼又看了眼监控，拖着被“吓”软的腿走出诊疗室。
姜存和穆瑾还在楼下大厅等他，不能耽搁太久。
穆哲支开护士，快步往宋唯的方向赶去。
却在楼梯间拐角处看见了目标虫。
宋唯抬手虚伸向他，“穆哲阁下，是您拿走了我的病历本。”
“是。”，穆哲把病历本举起晃了晃，“我不仅拿了，还看了。”
“穆哲阁下。”，宋唯缩在墙角，视力并没有完全恢复，身体也因剧痛而颤动着，像是一只淋了雨快要冻死的野鸡，狼狈，但毛色炫目，“您可能被投喂了禁药。”
穆哲眉头挑起，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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