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地点依旧在四合院，用了最大的一间会议室，而林炀就在隔壁，看着荧幕上显示的实时监控。
“你真让七七一个小孩儿去面试啊?”宋成安盯着荧幕，有些不放心。
林炀倒是喝着茶放松得很：“你可别小瞧她，她有主意得很，放心吧，而且咱俩都在这看着，还能让她被欺负了不成?”
“咱自己的地儿，她又是你的首徒，当然不会被欺负，我是担心怠慢了来面试的人。”宋成安指着荧幕上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你看这个，丁老的侄儿，还有那个，文宣部送来的，说是什么外事部部长的孩子，这一个个可都来头不小啊。”
林炀垂眸轻轻吹了吹烫口的茶，悠悠抿了一口，而后才不疾不徐地抬眸看向荧幕：“正因为这一个个的都来头不小，我才更不能出面啊。”
“啊?”
宋成安还没反应过来，荧幕里何七七就走进了会议室，她径直走到最前方站定，望着台下朗声道：“大家好，我是林馆长的首徒，也是今天的面试官，何七七。”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小孩儿啊?”
“认真的吗?这还未成年吧?”
“这也太不靠谱了?”
“安静!”何七七的音调高，清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议室，“我再说一遍，我是今天的面试官，何七七，接下来马上进入到面试的第一环节，自我介绍，请大家保持安静，给予自己和对方基本的尊重和礼貌。”
“我有异议。”一名男生站了起来，高声质疑，“我认为，让一名未成年做面试官，贵方并没有给予我们应有的尊重和礼貌。”
他转头看向其他面试者，吆喝道：“大家说是不是!”
附和声透过扬声器传了出来，每个人的表情也都清晰地展露在荧幕之上。
林炀微微一笑：“你看他们的表情，如果现在是我站在上面，哪还能看得到他们这样的一面。”
宋成安恍然：“有道理啊，确实该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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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小天使们的灌溉[撒花][比心]～
第103章 归来 他……要回来了?
在开始面试前, 林炀就和何七七说了大概会发生的情况，而此时发生的一切和林炀的预估大差不差，甚至还更温和些。
于是按照林炀的教导, 她微笑着等所有人安静下来，才不疾不徐开口道：“门就在这里，如果有人认为我没资格担任你们的面试官, 现在就可以走，并且今天所有面试者无论最后有没有通过面试都可以领到一张地球博物馆的畅玩券，作为抽空前来参与面试的感谢。”
虽然刚刚大家吵嚷着表达不满，但在何七七说完这话以后，却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最先起身表达不满的男生此时再次抗议道：“我们不是要离开, 而是想要申请更换面试官, 我们无法认同一个未成年来担任我们的面试官!”
“有没有成年很重要吗?你确定只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就要换掉我?”
“我确定。”
何七七扫了眼下方众人：“还有谁有同样的想法?觉得我是未成年, 所以不能接受我做面试官的请举手。”
陆陆续续的，有三个人跟着举起了手。
不到一半。
男生明显有些不满，嚷嚷着：“那些不举手的，真打算让未成年来面试你们啊?这哪是面试明明就是过家家嘛!”
“可以了, ”何七七制止了男生的怂恿, 把手一抬, “既然觉得是过家家，那么，你们的面试已结束，可以离开了, 稍后畅玩券会发送至你们的ID。”
“你说什么?!”男生惊讶地大声质问，“我们不过是质疑一下，就因为我们不接受一个未成年的面试官就要被淘汰?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地球博物馆要招的不是学徒, 而是一个完全听话的机器人!”
宋成安轻轻啧了一声：“这话说的可有点严重了啊，”他转头看了眼林炀，“真不用去帮忙?”
林炀仔细看了一眼何七七的表情，笑了：“这丫头的防御机制被激起来了，再看看吧。”
下一秒，何七七清清亮亮的嗓音便传了出来。
“怎么着?这个世界上会听话的只有机器人了?”
男生愣了愣，像是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会有这样的锋锐的一面。
何七七弯眼一笑，看着纯良无害，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你也知道是来面试学徒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面试公司老总的呢!学徒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聪明听话吗?你现在连基本的规则都遵守不了，我还指望你以后能听师父的话吗?”
男生涨红了脸:“这、这明明是两码事!”
“这是一码事，”何七七严肃了神色:“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师父的首徒，既然我能站在这里，说明师父认可我，相信我能为他选出合适的徒弟，可是你从一开始就只看到了我的年龄，并且以此说事，还意图鼓动其他的人一起!”
“我没……”
“别急着反驳，你刚刚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自有定论。”
“……那也没必要因为这个就淘汰我吧?我同意你做面试官了还不行吗?”
何七七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刚开始学习文物修复师父就告诉过我，文物修复一点都不好玩，枯燥乏味还累人，至少学习个一年才能真正上手，每天小心翼翼累死累活，可能就修复个巴掌大小的地方，一件文物的修复短则十天八天，长的几个月小半年也是常有的事，就算修复了成千上百件的文物，你也只会成为幕后那个默默无闻的人，你不能像做出一件艺术品一样在上面留下你的名字，也不可能因此青史留名。”
她轻叹了口气，举起了手：“我现在学的是壁画修复，天天和墙壁泥浆打交道，手已经糙的不行了，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上手修复过真正的文物。”
看着那只粗糙的完全不像小女孩的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何七七扫了一眼众人，微微提高了音量：“所以，喜欢出风头的，好大喜功的，耐不住性子的，忍受不了寂寞的，想要付出必有回报的，想要得到完全对等的功绩的……”她顿了顿，把手朝着门的方向一抬，“都可以离开了，因为这份工作满足不了这样的期待。”
男生尴尬的站了一会儿，最后梗着脖子红着脸大步朝外走去，临走前还“嗤”了一声，丢下一句：“谁稀罕!”
随后，又陆续有两人起了身，说了句‘不好意思’便离开了。
毕竟何七七的话简直就像是一根针，无情地戳破了他们的幻想，他们想要的体面的、报酬优厚的工作，而不是一个平凡的未来。
何七七目送着他们离开，没有挽留，没有嘲讽，只是微笑着平静地说了句：“感谢抽空前来参加面试，地球博物馆畅玩券很快便会发放到您的ID，请注意查收。”
监控器前，林炀欣慰地笑了。
宋成安感慨地说：“看不出来，这丫头厉害啊。”
“她要是不厉害，就到不了咱们这了。”林炀眼中流露出些心疼。
“也是，小小年纪，实在不容易，难怪你会让她代替你去面试。”
“毕竟是收徒面试，她就是我徒弟，现身说法更让人信服，”林炀看着终于进入到正常面试流程的监控画面，淡淡道，“文物修复需要热爱需要付出，从来不会是热门选项，现在这样趋之若鹜的情况很不正常，我需要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认清楚这一切，然后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宋成安点点头：“我看这个外事部部长的孩子不错，挺稳重的，还有那个……”
两人在监控器前对面试者表现进行着打分，而何七七则作为面试官在前面cue着面试流程，让面试者展现出他们想要看到的一面。
三人搭配下，五十人的面试很快结束，林炀从中挑选出了十个还不错的，有人身份高贵有人家境贫寒，但进了地球博物馆，包吃包住，管他什么身份都是一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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