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护着他往外跑,再往前,释王无路可逃。
他的面前是皇宫东门。
可东门轻易不开,且有守卫。
此刻这门,依旧是紧闭着的。
只是俩侧已无路,释王退无可退、跑无可跑。
那么,就只能走这条路。
身后的人不追他了,那些侍卫手中握着刀剑,不再上前,只堵了他的后路。
而金楼台之上,严掺笑意明显。从这里能俯视所有,一览无余。台上他身侧有俩列整装的侍卫,手握弓箭,张弓拉满,蓄势待发。
只要一声令下,百剑齐发的射向下方的人,必死无疑。
可他意味不确,歪着头从边上人手中接过一把弓,双手一呈,递给边上的皇帝。
皇帝墨黑的瞳仁,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接过了这张弓,动作散漫的一转手腕,轻松一斜睨,那箭头就指准了底下的人。
严掺在旁边道:“小皇帝,可断他筋骨,一寸一寸的让他疼,岂不比一箭穿心要令人愉悦。”
边上还有几十百号人等一声令下,确实能让他痛不欲生,再死去。也不叫皇帝这尊手费了力儿。
严堰一眼微眯,颇有兴趣的慢慢收手,力慢慢汇聚指尖,只待他轻轻一松。
却是这般无解的局面,也让他落了神,双眼依旧聚在底下一方之上,不过不似方才,他重重吸了气,原本歪着的头抬起来。
和方才不一样,眸子掐出水的拧紧。
阮进玉过来时,动作匆忙,瘦削的肩骨没能挂住那大氅,大氅掉落在雪白的地上,没人再管。
他搁着这般距离,轻轻吐一口气,脚上步子却是半分不虚,稳当当的站在这一分不移。
直直往那台上的人,再吐出一口寒凉的气,双目平静,无比平静的与那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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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跳的有点快,后面有解释
第71章 当面锣对面鼓03
皇宫的东门, 就此而开,释王临了时看了后头一眼,随后毫不犹豫迈步而出, 彻底离开了皇宫。
摄政王眯了眯眼, 那分笑意还没消失, 此刻转到了下方阮进玉的身上。再歪头过来看身边的人, 皇帝原本轻松捏着的箭尾手随着自己目光调转后移开了。
“小皇帝,这一箭你射不出去皇叔可以帮你。”摄政王扬起一只手, 稳稳的半举于空。
只要此刻他的手落下,身侧俩列弓箭手的将百箭齐发射下去, 也无需皇帝亲自动手。
“滚开。”看不出情绪的皇帝终于有了反应, 原是轻飘飘的声音压了三分沉。
摄政王并不恼, 反而嘴角一抹笑更加明显,“皇叔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可知当年宠冠后宫的濋美人为何会被丢入冷宫?”严掺完全不带等他回应,自顾自说的起劲。还有更甚闲心往前扬扬头向边上的人凑了一分耳, “濋美人她与阮铮私通。承秋帝知道了, 怒不可竭。”
严堰终于舍得看他一眼, 那眼神,带着不藏于心的不悦之愤。
阴鸷的眼神狠了他一眼, “别动他。”
随后紧攥着弓的手一扬,弓被摔到地上, 这力大到这弓直接裂开来。而他, 带着气扬身而去。
阮进玉还能看到摄政王这笑眯眯的双眼,那人也盯着他看,好半晌,悠悠的下令。
“押了,关进大牢。”
......
严堰是第二次踏入这方冷清的宫殿, 到此,他也了然,释王那小子能这么轻易逃出皇宫,是他们早早就在布局。
今日,正合了个好时机。
濋叙的清霜宫平日本就没人。今日同样,一踏进来,满地堆积厚厚雪层,路都被覆盖,无人去管。
严堰步子很大,沿着唯一的小道跨进殿。
这清霜宫凄凉雪白的地界,还有一位凄惨无声的人。
濋叙没走,此刻正坐在大殿中。平日从无来人的地进了人也丝毫不觉诧异。直到那人逼近,她才从椅子上起身来,往人前一站。
明知身份悬殊,也不为动摇。
小皇帝只身一人来此,此时面色迷狂。他步子大,较旁人高大的身形走着路都扬风带气,平日散漫态度尽收,一改而来的是放纵的猖獗。
他不重礼法,抬手扼着人的脖子带上窒死之样。
濋叙也像是失了理智,疯疯而笑。脸上却因濒死而紧皱,一字一字坚决吐出:“杀了我,我赔你这条命。”
严堰记事起只知道一件事,他的苦难,都是他母妃带给他的。
据说,他母亲不是南玉国人,皇帝将她娶来,也算是情重几日。再后来,严堰出生没多久后,母亲离世。
不是难产,不是因为生他。
而是,因为濋叙。
濋叙骄纵,那一年的盛宠独独只她一人,她张扬不敛。可一旦一位独得圣宠的妃子势头浩大到一个地步,甚至皇帝给她的权力愈发不可收拾时,外头便就有传言,祸国妖妃。
这本也和严堰母亲关系不大,但严堰生母是金国一位说得上名头的人物,她与承秋帝,事关的是俩国姻亲。所以刚入宫,她便被封妃。
濋叙这位只靠皇帝宠爱、身后并无母族势力背景的人哪能罢休,于是万般刁难。
承秋帝并不在乎,只一度放纵,最后严堰生母戚折夙被她所迫、因她而死。
严堰怎么能不要她的命。
只是,方才从严掺口中得知,濋叙被打入冷宫的原因竟然是她与阮铮私通?
濋叙当年入宫多久便专得了圣宠多久,这么一位美人,忽然有一日被钉下高位彻底不能翻身,无人得知其中缘由。
但若是严掺这么说,就能解释得通。
阮铮,承秋帝十分重用的权臣,一位文臣在朝权力碾压一众重臣。
他们二人私通,承秋帝,怎么能不怒不可揭?
加之今日之事,是阮进玉所谋划.....除了他,没人可以在他面前摆出这么一盘局。
想到这人,严堰的气顺了一分,后又再次跌掉。起身扬手将人一甩,厌恶至极得不想触她一分。
严堰站在那,居高临下,睥睨她,“你如今全盘咬死。我同你耗。”
一顿,再扬着眉骨一笑,依旧不屑,“不会轻易耗死你。”
濋叙看着仍像没在怕,只缄默受着他的气,一切情绪敛入心底不漏半分。
正是此时,外头来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已全力派人追捕释王。”
来得是摄政王,滩在椅子上的濋叙抬头看来,那人眼底透着坏的笑太过明显。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话便是,“陛下,擅权专恣的帝师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他这话一出,严堰看的同样也是濋叙。
是的,濋叙这一眼神没有藏住。就连方才说起她儿子她都能藏得住,此刻却是生生没有藏住。
这昭然若揭的另类关系,令人遐想万分。
严堰自也洞悉了所有。
不过没有就这事儿再在这里同她扯,严堰出了清霜宫,令人彻底锁了清霜宫。
严掺后一脚跟出来的,临了还不忘多看濋叙一眼,意味深沉。
濋叙怎么会不认识严掺,只是偏偏这位心眼显出的严掺要在这个时刻回宫。若是他不在,不会有今日这事,也不会迫使阮进玉亲自出面与小皇帝对上,才将释王放出宫。
可如今,身陷囹囵的就变成了阮进玉。
一切,令人无可奈何。
……
严掺跟上皇帝。
方才那话严掺不仅仅是说给濋美人听的,更是说给小皇帝听的。
于是他还在等皇帝答复他。
皇帝脸色阴沉,可还是出了清霜宫后径直往天牢那边走去。
严掺跟了一路,一直到天牢门口才放声喊他,“小皇帝。”
“阮进玉擅权专恣不假,当铲除之——绝了后患!”
皇帝步调一停,煞然的一转目光看向他,严掺立马转口,“就算要留他命,天牢之刑他也必受。释王死了不过以小事论,但他跑了!论什么都小不了。”
严掺这是在逼他。
严掺这位,就像是千年的狐狸,心眼子多,做事又能做到那般能让你知道他的心眼却无可奈何之的地步。甚是有范。
这么些年,没有待在上京,可那时候在上京习的邪道心眼半分不减,愈发势头大。
可,他是第一次遇到严堰这样子的人。
只见小皇帝面上一转,送了他俩个字,“滚开。”
又是这俩个字。
严掺回宫这些日子,要什么有什么,小皇帝待他也算举止谦谦。
这几日小皇帝一贯脾性庸散,既不介意他先帝之兄还要摄政王身份的狂心,又放纵他说话行事。
今日却是一连俩道,毫不客气,毫无长幼。管他说什么,小皇帝听是听了,偏偏听后也无动于衷,只瞥眼就甩脸“滚开”。
严掺头一次,一败涂地!毫无办法——。
所以生生把话咽下去,知道此刻再说怕是要惹得那人不悦祸及自身,只能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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