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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谋士求死指南_刘笔格【完结】(96)

  摄政王抬眼看他,这人真是薄弱的身子说着薄弱的话,架势却是直直的甩到严掺头上来。

  严掺看着他,他的身后是皇帝那一双墨黑的眼,和那凌厉张狂的身姿,让人半分忽略不得。

  这话堵得严掺一时没法接。

  如何接?让他罚帝师?怕是戏语冲了天。

  也正因为如此,严掺方才的话更显得蠢笨。此刻真是骑虎难下,前后都没路给他走了。

  他原也只是想顺着太后的意去挑皇帝的刺,谁知道这帝师......

  帝师偏偏不乘皇帝的势。

  第85章 一言能定否03

  就算是太后在此, 都没法处置阮进玉。

  严掺闷声气的牙痒痒,最后还得一笑而过,带过他的话, “帝师说笑了, 牲畜与人, 就更不能像较了。”

  阮进玉全程脸上没多的情绪透露, 双目观视前方,自然就不知身后之人落在他身上的眸子, 是这么的滚烫。

  皇帝也不管周边的情形,如此沉了半晌。待严掺受不住威压, 阮进玉功成身退, 皇帝才探身出来将他带走。

  太后打他们二人来了就息了声, 面上的愤懑一点也不掩藏。瞥了严掺一眼之后,甩身走了。

  周生离止跟在她身后。

  走出这一片,太后才忽然朝她开口, “你可觉哀家方才之举不符?”

  这些日子周生离止一直在太后宫中, 太后对她还算上心, 她这女官之位也就坐的还行。

  此时面对太后的话,她在一侧跟着走, 微微低头,“按道义来说, 当然不会。”

  她说完这半句后头的话就没出来了。

  忽然的沉默引得太后停下步子, 转过来直直看她。意味明确,她要听后半句。

  周生离止还是开口了,后半句话出口时她都没有抬眼,声音轻,但话中意不轻, “只是,偏巧之因是帝师。”

  太后并未怪罪她,雍容抬指往周生离止手上一搭,反倒忽而一笑,“你倒是会说。”

  “皇帝如今愈发难自持。”太后仿若周遭无人,对她说话都毫不拐弯抹角。

  面对太后说皇帝如今难以管控自己的情绪这种话,周生离止当然不敢多言,只闭唇听着,半点不敢动。明显,太后的话没有说完。

  太后确实有些不大满意,搭在周生离止腕上的手忽然收紧半些,握住了她的腕。岁月沉寂出来的嗓音,令人轻易不敢忽略。

  “你跟着哀家,未免有些委屈一身才华。”她道:“严掺身侧无人,你跟过去可好?”

  周生离止不是个傻的,她在宫中也有这么些时日了,局势多少参透了些。

  如今朝堂摄政王可谓是坐拥半边势力,甚至可能不亚于皇帝......

  太后让她过去跟着摄政王,其中含义难免令人乱想。

  她可是得了皇帝令才得以进宫为官、得以跟着太后的。

  太后此时将她甩手给摄政王......多少有些不把皇帝放在眼中。

  至于还有一层含义,是否是她需要自己去做些什么,暂时先不论。

  跟着摄政王,那诱人的权力仿佛此刻在向她招手。

  可是周生离止心中十分清明,那旗帜背后,还架了无数蓄势待发的弓箭,随时可能将人射穿百孔。

  怎么说皇帝都没有倒台。她如是此时便去跟了摄政王......

  周生离止并没有因着这个东西想很久,甚至连沉默都算不上。这些东西不足以让她缠斗着头脑不清醒,错综的朝堂是她进宫必须要经历的。

  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才,抬头看向太后浅浅的眼眸,神色一直都是定的,她道:“凭太后做主。”

  ......

  阮进玉的步伐其实并不快,但一步一步迈的毫不犹豫,身姿一如这势头。严堰满心满眼都不在走路这件事上,方才落了他一些,此刻快步跟上来,高大的身躯往阮进玉身侧一立,便像主动占据高位,“老师看着并不难过。”

  阮进玉方才看到那场面时心中什么情绪都有,交杂的他五味杂陈,口中都泛着苦涩。

  但此时面对皇帝,忽然又全部没了。

  他想厉声告诉皇帝不要戾气那么重,这件事到此还没完,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如此行事专断。

  那只兔子他养了这么久,即便平时不缠他黏他,他心里头怎么可能一点波澜都不起。

  所以也是想说的。

  但最后全部堆积,到此时,只剩云烟。

  皇帝盯着他的眼睛,当然看得出里头的涌动,那并不是一滩死水。也不在乎他此刻说不说话,接着道:“我再去猎一只给你。”

  阮进玉才摇了头,轻轻启唇,“我并不想要。”

  皇帝抿了抿唇,嫌少有这般对他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阮进玉回了锁铜院。

  兔耳的死,就这么过去了。

  至于那只黑猫,宫中之人或可是有微词,但阮进玉这几日二门不出,锁铜院平日又不来人,也便听不到什么。

  近来皇帝很忙,比之前还要事务繁杂。

  尽管如此他也三番俩遭的往锁铜院跑,只是晚上在这里歇的少了,多是住在后宫。

  这清冷温慢的锁铜院原本还有一人一兔,那只喜欢乱蹦的兔子没了,这院里屋中,更显清寂。

  皇帝总是想变着法子带他出去,或许是怕他一人在锁铜院闷出事来。

  阮进玉总是兴致缺缺,反倒更喜欢一个人待在这屋子里,尽管不知做什么,单单坐在那里,也是好的。

  所以,这件事的发生原本和阮进玉没什么关系。

  但今遭皇帝来此,直和他讲了。

  随即便道:“即是关乎他,便不假手于人,我自亲去一趟。”

  这遭事,说起来是这样的。

  西雀坊一遭大火,烧死了好多人。

  这舞坊比青楼在外的层次高,平日里去的皆不是普通人,多是那些世家子弟。说得上名头的人很多。

  薛字羡便是其中常客。

  也不乏一些朝臣家中的后代。

  这一遭,死的人确实多,几乎没有能全身而退的。唯有一个毫发无伤的,便是薛字羡。

  一场火尸横遍野,实在是不该。死的又多是身份说的上来的,便自然不能敷衍了事。

  奏折一封一封直接呈到皇帝这儿来。

  那么,大理寺头一个要拿下的人,便是薛字羡。

  偏偏薛字羡是什么人?一家子的忠良勋将,他哥哥才为国战死不久。

  这么一号人,没有直接证据怎么轻易拿下?街坊上的百姓第一个不同意。

  薛家独脉。

  如若这件事真与他有关,实在是不好办。

  可只他一人幸免.....

  阮进玉知道皇帝这是念及薛无延的情面,打算微服私访亲自出宫一趟。

  他要带他一道,那便一道去吧。

  薛字羡,不能有事。

  这个事情闹得有些大,但皇帝直接下令大理寺查办,也就没人置喙。

  二人出宫,直接去的大理寺。

  如今大理寺卿广折源病逝,大理寺一切暂且交给大理寺少卿光孚临,他暂代一切职责。

  于是此番亲自出来迎接皇帝。

  光孚临再次面对皇帝和帝师,没较之前那般怯懦,面上还是撑得住的。

  板板正正的将皇帝和帝师迎进大理寺。

  堂中只他三人,皇帝正色,道:“薛二从前便喜欢去那地方,此番不是突然。”

  “老师认为呢?”

  阮进玉坐在最边上,原是没打算开口,低着头在想自己的。皇帝喊他,这才抬头过来,那边俩人看着他,他不急不徐又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薛二公子如今行动都为难。这件事当然不是意外。”

  “只是,”他顿了一下,也不当这有外人,什么话都说:“如果此事为人有意为之,目的显而易见,便是薛二公子。”

  薛二薛字羡,手中没权,甚至连他哥哥的爵位都没承袭下来。如今只是个空有名头的将军府公子哥。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抓着他不放?

  阮进玉想的比较大胆,其实他和皇帝心中皆是有了思绪。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直白,直白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薛字羡去的。可薛字羡与人无冤无仇,再深层面一想。

  薛大将军在时,背后是皇帝。而皇帝的身前,是薛大将军。

  薛无延死了,薛家亲卫却还在。

  冲着薛字羡来,更像是冲着皇帝来。

  如今上京,有这等权力的又明目张胆的,还能有谁?

  皇帝如果此番护不住薛字羡,民间的声浪,定会百倍的汹涌而起。

  可目前那边的声浪还没起来,这些朝臣已经压着此事不放了。

  他们可管不得什么薛字羡的身份能不能动,也不在乎薛无延以自己身死给他弟弟留下来护身符。

  薛家后代是重要,他们也身为臣子,后代又何尝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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