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惑望了一眼那茶,接过来,没有喝,放到桌子上,他道:“确实是有事,你找人给我抄十遍九州律。”
“呃……”许佰二一顿,小心翼翼道,“少爷,这是书院的夫子派给你的任务吗?”
“你有意见?”应惑斜睨他一眼。
许佰二脸一憋,硬着头皮道:“可是,老爷和夫人说了……”
“现在我说了算,还是他们说了算?赶紧给我找人抄,再唧唧歪歪,你就给我全抄。”应惑不悦道。
“是,少爷。”
许佰二急急忙忙应声。走出了大堂,一会拉来了好几个家丁,带好了笔墨纸砚回到应惑跟前,忍不住还要多说了几句:“少爷,我们的字迹不一样,若是那书院的夫子责怪怎么办?”
“你们给我抄就行,剩下的无需多管。”应惑懒得跟他多话,他站起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是,少爷。”许佰二只好应声,转而又笑着谄媚道,“少爷,你要去做什么事,要不要人跟着。”
“不用。”应惑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子。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多余的人在他身边,只会显得聒噪。
许佰二笑道:“好的,少爷。”
*
“淮寂兄,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昨夜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我可能就会葬身那凶兽之口了,真是非常感谢,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徐聿洐笑道。他五官俊秀,一身朴素的青衣,身形瘦弱,因为生病,脸色苍白,很是羸弱,弱不禁风的,但笑容温柔,眼眸纯净而温润。哪怕身处简陋的居所,这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也让人不容忽视。
沈淮寂淡漠的瞥他一眼,淡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聿洐,你说话怎么还这么客套。”顾望今手搭在徐聿洐的肩膀上,“你跟淮寂都同砚席这么久了。”
“就是,说话别这么客气儿,好歹也是同窗一场。”
徐聿洐掩唇,低咳了几声,望着他们笑道:“谢谢。”
“怎么又在咳,身体还没有好全?”林侑白关心道。
“大概是吧。”徐聿洐笑道,“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顾望今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义愤填膺道,“都怪那许惑,为什么非得逮着你欺负,今天他可得意了,你没来,他直接在你的席位上坐着。”
“他真的太嚣张了,真想找个办法教训他一顿。”林侑白跟着咬牙切齿。
徐聿洐笑了笑,摇了摇头,仿佛并不在意道:“没必要跟他计较,只会徒增麻烦。”
“聿洐,你真的太好了,哎。”看着他这副不在意的模样,顾望今心中愈发的愤懑,“这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给了许惑那种嚣张跋扈之人这样好的身份,照我说,聿洐,你这样的人才配得到许惑那样的身份。”
“望今,这样的话不要多说。”徐聿洐制止道。
“这话有什么说不得的。”顾望今愠怒道,“聿洐,你就是太温和,太讲道理,才会让他咄咄逼人的欺负你,着实可恶。”
说完,顾望今又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会有人收拾他,我就不信了。”
似有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
林侑白忍不住道:“淮寂,方才我的那个提议如何,让聿洐住眠云斋吧,他现在身体羸弱,不久之后就要科考了,上山下山爬来爬去的也累。只要你开口的话,山长肯定会允许的。”
沈淮寂望了他们一眼,淡点了一下头:“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顾望今笑道,“聿洐,你一直不是想申请在眠云斋住宿吗?淮寂肯帮你忙的话,肯定事半功倍。”
“谢谢。”徐聿洐笑容依旧道。这世道,当真是无论你自身有多少本事,也比不上别人一句话好使。
三人在徐聿洐的居所待到夜幕将要降临才出来。因为天将近黑,他们选择在云外城留宿。
应惑到城中草药铺买了几味包扎伤口需要的新鲜药草,他挑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扯开身上的衣服,把碾碎的药草按在伤口上面,夺舍这身体后,伤口也落在这身体上了,没有灵力镇压,只能使用药草来勉强缓解,防止其恶化,如果一直恶化下去,他现在这尊身体很快就会被侵蚀腐烂。
没有灵力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就是任凭别人欺负的蝼蚁,应惑是讨厌极了,这弱小无能的模样,不过想到日后的精彩,这种情况又不是不能忍受,毕竟他也曾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情况。
碾碎的药草敷到伤口处,白布缠上,刚缠到一半,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应惑眉目一顿,抬起头,朝散发脚步声的人望去。
便远远的看到一道白衣。
是沈淮寂。
应惑眉目微一挑,他缠住最后的白布,扯好身上的长服,把伤口遮掩住,迈步到沈淮寂面前,阻拦住他,扬起脸道:“啧,淮寂兄,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看到你,难不成你跟踪我儿?”
沈淮寂瞥一眼他松松垮垮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脖颈,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沈淮寂眉目微微一蹙。转身想离去。
“淮寂兄,走这么快干什么?”应惑哪能轻易放过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皮没脸道,“对徐聿洐这么关心,看来你很喜欢徐聿洐啊?”
沈淮寂瞥一眼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淡道:“松手。”
应惑偏不松开,反而得寸进尺靠得更近了,蹭着他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手臂就被紧握住,身体一倾,他反手就被沈淮寂按在了墙壁上。
“淮寂兄,你要干什么?”应惑眉目一顿,挣扎了一下身体,只是没想到这楚淮寂区区一个凡人,劲居然这么大。真是该死,要不是他身上有伤,早晚把这人抓烂。楚淮寂的身体跟在修真界差不多,个头比他高一点。就是成了凡人,也要压他一头,当真是可恶。
沈淮寂紧按住他的肩膀,冷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再看他松松垮垮的衣服,冷道:“不知所谓。”
说完,松开了他的肩膀。
应惑依旧满脸无赖道:“淮寂兄,你这般激动,难不成我猜对了吗?”
沈淮寂懒得搭理他,转身离开。
眼光真差劲。他的情劫难不成是徐聿洐那样墨守成规的人吗?那当真是无趣。
应惑轻嗤一声。
第4章 胆大妄为
应惑整理好衣襟,甩了甩袖口,轻哼一声,转身迈步离开。回到许宅,许佰二和几个家丁,正在大厅里面抄着九州律。
让他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家丁抄这些晦涩难懂的律法,可真是苦了他们。许佰二抓耳挠腮地抄着九州律,时不时抓一把头发,愁眉苦脸的。看到应惑从外面回来,眼睛瞬间一亮。扔下毛笔,屁颠屁颠地走到应惑跟前:“少爷,你回来了。”
应惑瞥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
许佰二殷勤着脸道:“少爷,你用膳了吗?要不要小的让人给你准备膳食。”
“九州律你抄到哪里了?”应惑嫌弃他聒噪,眉目微皱。
许佰二小心地看他一眼,语气支支吾吾的:“还有很多没抄,少爷。”
“那还不快去抄你的,我的事不用你管,有事自然找你。”应惑斜睨他一眼,面色不悦。
“是,少爷。”许佰二急忙点头哈腰,生怕招惹他不高兴。应惑没再搭理他,转身朝后院走去。
见他离开,许佰二微松了一口气,感觉他家少爷,自从上次大病一场之后,性格变了不少,虽然性格依旧是那么随心所欲,但是很少无缘无故朝他们这些下人撒气了。先前在他身边侍候他,总会让人心惊胆战,生怕有什么招惹到他不高兴,然后引来一顿毒打。
几个家丁互相分工抄了大半夜,终于把那十遍九州律抄好了。第二日,等应惑用完早膳,许佰二毕恭毕敬,非常狗腿子的把抄好的九州律递给应惑:“少爷,我们抄好九州律了。”
应惑抬起眼看着那抄本,伸手接过来,翻了几翻,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干得不错。”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许佰二抓了抓头发,嘿嘿笑道。
应惑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会,没有摸索到什么东西,他扯了扯腰间别着的云纹玉佩,扯下来,扔到许佰二手里:“赏你了。”
许佰二脸一喜,但等看清手中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瞬间紧张起来:“少爷,这可使不得!”
“这是什么稀奇的东西?”瞧着他紧张的脸色,应惑望一眼他手中的玉佩道。
“这可是老夫人给你的东西,小的怎么敢拿。”许佰二慌忙道。许佰二一直侍候在许惑身边,自然知道这块玉佩来历,这可是许惑满周岁那日,许老夫人特意去找白观道长求来的,就是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接这东西。要是被本家的人知道了,就是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闻言,应惑微挑了一下眉。从他手里拿回玉佩:“给我拿银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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