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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困在崖底三年_木炽丹枝【完结】(8)

  只可惜他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刚筑基没多久的,做了一晚上,也只能勉强解开一个灵窍的封锁。而每个修士体内何止上千个灵窍。

  所有谢刑云必须通过这来自地底灵脉的温泉给他冲洗温养,靠那刚解封的一个灵窍少量吸取灵气,而自己也通过整夜泡在灵气温泉中进行修炼。

  洞府之内,月落日升轮转,直到傍晚,累坏了的乐无忧才悠然醒来,主要是饿的。

  恰好就闻到了一股鲜香的蘑菇汤味。

  哪怕辟谷多年,也颇爱去人间享受山珍海味的无忧老祖愣是被这味道吸引,冷不丁地就睁开眼。

  “什么味道?你做饭了?”乐无忧刚要起身,忽然感到浑身僵住,有种四肢不由人的感觉,他费劲地抬手,浑身一动,酸痛骤至,有种当年被一座二级石山巨妖泰山压顶反复碾压过的熟悉感。

  谢刑云在远处,用石头搭灶,掏出自己储物袋里随行的锅碗和灵米,煮了锅灵米粥,又从山洞阴湿处采了些蘑菇,熬制成蘑菇汤。

  乐无忧费劲地重新驯化自己的四肢,抖着腿扶着腰站起来,走过去,看到清汤寡水的,全是流食,有些痛苦:“就、就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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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蹲在灶台前搅动灵米粥的谢刑云闻言冷笑:“吃别的,你受得了?”

  乐无忧一僵,下意识伸手抚住自己后面,俊美的青年面容扭曲起来,愤愤地打着商量:“你太大了,看着清俊,确是个驴货!我看下次,不如让我在上面如何?”

  谢刑云闻言当即有些恼怒,抬眼不客气地瞪他一眼:“你想都别想!”

  “……”乐无忧讪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抱着一碗刚舀好的灵米粥,自己小心地站着吃完,毕竟实在太饿,他又意犹未尽地继续盛了一碗鲜香的蘑菇汤继续喝着。

  “这蘑菇挺新鲜的啊,你的储物袋存不少好东西呢?”乐无忧吃完,舔唇。谢刑云刚筑基,辟谷就要吃辟谷丹维持身体灵力运转,眼下当然是跟着一同吃些灵食,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他喝完锅里最后一点蘑菇汤,面不改色道:“蘑菇是万魔崖底采的。”

  “什么?!”乐无忧大惊,“这鬼地方的东西指不定有各种剧毒,你这也敢采来,还给我吃?!你想谋杀亲夫!”

  谢刑云站起来收拾碗筷,闻言冷嗤:“放心,我以前吃过,没毒。”

  “是吗?”乐无忧缓下神来,又疑惑起来,“你怎么会吃过?你小小年纪,以前就来过万魔崖?”

  走出去几步的谢刑云背对着他,脚步一顿,抿了抿薄唇,冷声说:“与你何干。”

  “……”乐无忧放下碗骂娘,这混小子!昨晚还喊他“娘子”,今天就这副拔*无情的样子。

  他也没惹着他啊!

  他吃干抹净,端着碗磨蹭着,一手扶着腰慢吞吞地走到他旁边递过脏碗,笑眯眯道:“夫君,劳驾。你用清洁术快一点。”

  谢刑云被他这句“夫君”喊得一怔,低眸伸手接过他的碗筷,背对着没有看他,许久,却闷着声音出声道:“我是来过,还是被一个极其厌恶我的人骗来的。”

  “什么?那人这么可恶!”乐无忧作势捞袖子,怒道,“你不过筑基,他竟然就骗你来这妖兽遍地的万魔崖,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这人是谁?当真是恶毒!你告诉我,等我出去了,我帮你教训他!”他说着腆着脸靠近他俊俏的小郎君,卖乖道,“你说好不好?”

  那人就是你。

  可是时过境迁,你早忘了。

  谢刑云在心底冷笑,却说:“不用,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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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乐无忧挑眉,有些遗憾,但不妨碍他继续贴着谢追流调情,见他洗好碗筷,起身,连忙身残志坚地跟上去,“那可真是可惜。谢追流,你之前说……在沧水宗所有的孤儿都姓谢,也难怪。”

  乐无忧见他坐下又要盘腿修炼,借势伸手一摸在他头上轻轻抚了抚,眼神疼惜:“我们家追流长得好看,又天赋异禀,却偏偏无依无靠,那些人欺负你、打压你,无非是因为觉得你比他们厉害,比他们强罢了。”

  谢刑云感受到温热的掌心一僵,微抬眸,却没伸手挥开他,反倒问:“那要是有人既不欺辱我,也不打压我,单纯就是看不惯我,厌恶我,讨厌我,总要事事与我争先,与我作对,像只招摇的孔雀一般总故意穿得光鲜亮丽在我面前晃悠呢?”

  “哦?”乐无忧一怔,忽然明了,挑起一边眉毛,好看的桃花眼里都带了一抹看戏的揶揄,却又故意反问:“那这人待其他人如何?”

  谢刑云不解,不用回想便沉下脸来,说:“圣光普照、情深义重、柔情蜜意、如胶似漆、卿卿我我……”

  “不是,等等等等等!”乐无忧有点儿纳闷了,“这前面还行,后面还能这么拐的?你怎么不干脆说这人是个水性杨花、招蜂引蝶之人好了。”他说到这卡了一瞬,终于回过味儿来,好家伙,这谢追流心里竟然有人!

  乐无忧当即挂起了脸来,一口郁气出不去进不来,猛地转身走去床头的石桌上,捡起自己昨天脱掉的衣服,恶狠狠地一件又一件穿上!可恶,他的储物袋被锁着,没有自己的灵力打不开,只能穿着谢刑云的亵衣和自己的外衫。

  谢刑云一怔,果然深有此感地沉默,心里隐隐感觉有根刺一样,烦躁又沉闷,抬眼却发现那乐无忧竟莫名生气起来,一张翘嘴上都能挂油壶一样,有些惊诧。

  但他又不知道这人又在闹什么老祖脾气,想了想问:“怎么了?”

  “怎么了?!”谢刑云这一句,乐无忧就像是喷壶找到了出气口,当即就开始鸣笛,“你还跟我说怎么了?谢追流!我告诉你,我们昨天可是已经结了道侣契的!你要是心里再敢装其他人,让我发现了,我一定……一定……”他气结,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狠话,让他刚觉得还算称心如意的小郎君被唬住,不敢动其他心思。

  难道我乐无忧这般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人,还要像天下怨妇一样让道侣指天立誓,说一些连自己都不敢保证的屁话吗?

  乐无忧一怔,瞬间冷静下来,语气也落寞下去。

  他又能一定什么呢?

  本来就不算是两情相悦,只是为了能够离开这万魔崖不得已而为之,小道士为了遵从道德的本则而与他结道侣契,这是他们沧水宗的老古板传下来的糟粕想法,他又何必那么在意?

  无忧则乐,静而无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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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觉好险,差点就有了心魔,连忙闭了嘴,转身一骨碌爬上有些杂乱的床,伸手拉下谢追流布下的帷幔,盘膝闭眼默念静心咒。

  谢刑云见他话说到一半,去而不返,眸子追着他的背影看到他明显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古怪的不舒服,以及漏沙一样一闪而逝,无法抓住的迷惘。

  夜幕之下,月上高空,照得这寂静的洞府,一片清辉。

  念了一下午静心咒,只解了一个灵窍的乐无忧又憋了半晚上,只能引气入体一丁点儿灵气入体,整个人烦闷得要命。

  他借着帷幔看到隔壁月下的那个端静如山的少年身影,终于有些憋不住了,冷不丁高声来了句:

  “恨!明月高悬独不照你!”

  “什么?”谢刑云忽然睁眼,闻言不解。

  你这呆子!

  乐无忧猛地掀开帷幔,赤脚踩月风风火火地几步走向在巨石上修炼的谢刑云,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冷笑:“我说,你心心念念耿耿于怀那个讨厌你的人,不过是因为,你太在意!你太在意他为何偏偏只讨厌你一个人。谢追流!我不管你过去是喜欢谁还是在意谁讨厌谁,现在,你是我的人。”

  “你心里必须,只能有我一人!哪怕你并不那么喜欢我,不是,我这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我?凭什么看不上我?你难道瞎?!”

  谢刑云被他拽得领子都松了,怔怔看他。月光从两人头顶洒下,正好照在此时的乐无忧身上。

  他一身皎月,眼睛亮得吓人,那双从来似狐狸,似桃花,似春风醉酒的眼眸里,从来不曾正眼看过他,此时,漆黑的一双瞳孔里,映照着的全是他,一个化身,一个一如当年不过十六七的少年。

  ……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么?

  他忽然心头鼓噪,响得吓人,让一向沉稳老成的他忽然方寸大乱起来,怔怔地望着乐无忧。

  怎会如此呢?

  怎会如此?

  他……他真的……真的对眼前这人?

  喜欢么?

  是一开始就是,还是一直都是。

  乐无忧看他竟然就这么直愣愣地呆住看着自己,有些微恼和羞耻,他其实觉得自己也没多喜欢眼前这小道士,只是……只是喜欢他的皮囊,只是喜欢他身上那股儿清高正直的劲儿,只是……确实,有点儿不可说的占有欲在里面。

  他乐无忧的道侣,怎可想着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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