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頞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的往自己的营帐而去,他打起帐帘子走进去,却看到夜郎公主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营帐之中。
“国女?”常頞心中一突,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郎公主沉着脸,凉飕飕的道:“常頞啊常頞,你太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了!你竟背着我,偷偷劝说秦人不要进山?我给过你机会常頞,是你自己不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谋划……”
常頞感觉不对劲儿,下意识想要离开营帐,但夜郎公主早有准备,两个高大的士兵冲出来,死死钳住常頞。
夜郎公主轻轻捋着自己的鬓发,笑起来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留下你也没甚么作用了,来人……把他带入山中,杀了。”
“是,国女!”
常頞想要挣扎,可他不会武艺,士兵塞住常頞的嘴巴,让他无法发声,夜郎公主看着常頞狼狈的模样,笑得更是欢心,道:“杀了之后,直接抛尸在山中便好,也叫他尝尝被野兽啃食的滋味儿,便和他的族人一般无二。”
“真欢心呢。”夜郎公主感叹道:“常頞,你马上便可以与你那些可怜虫的族人在黄泉之下相逢了……带走。”
“是!”
大军马上要入山,正忙着生火造饭,根本没有人注意常頞的营帐,两个士兵趁着众人不注意,将常頞带出了营帐,直接离开营地,往山中而去。
常頞被绑着手脚,嘴里塞着布巾,无法动弹,无法言语。
士兵架着常頞往山中走去,一面走一面道:“国女终于舍得杀这个中原人了,我早便看他不顺眼,唧唧歪歪,平日里总是一顿大道理。”
“嗨,你不知晓,国女不是不舍得杀他,而是因着他有用!这个常頞在秦廷之中,不知传了多少密文过来,若不是他,咱们怎么能这般顺利的知晓秦廷之事呢。”
“如今他没用了,咱们国女如何能留一个外人?”
“就是啊,外族终归是外族,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儿!”
“我听说啊,国女早就厌烦他了。”
常頞听着那两个人毫不避讳的谈话,心中一片冰凉。
他还记得,当年大父蒙受不白之冤,家中的男丁全都被问斩,母亲拼死保护自己逃出,一路上受了重伤,最后流落到夜郎,被夜郎所救。
后来常頞的母亲也病死了,常頞一个人,无依无靠,甚至不知该怎么活下去,是夜郎的国女接济了常頞,甚至送常頞回到咸阳,助他报仇。
而这一切,都是假的……
夜郎的国女只不过想要常頞作为自己的眼目,这双眼睛一旦没有用,便会被深深挖掉,以免碍事儿。
嘭——
两个士兵将常頞扔在地上,笑道:“我看这里就不错,没有人烟,不知会不会有野兽,等一会子见了血腥,野兽便会闻着味儿前来。”
“你说咱们捅他十刀八刀,不要让他断气儿,等野兽活活把他啃死,岂不是有趣儿?”
“是了,听起来极为有趣儿。”
嗤——
士兵拔出佩刀,举着刀一步步逼近常頞。
常頞摔在地上,他无法反抗,也已然忘了反抗,看着阴沉沉的天色,与自己的心窍一般,灰蒙蒙的,暗无天日……
常頞心中感叹着,这就是自己的命,怨不得旁人,只是可惜,到最后自己也没没能劝服扶苏,扶苏一旦入山,秦廷的官吏、苦力,还有夜郎的苦力、子民,全都会因此丧命。
是我错了,只是为了自己的恩怨,牵连到了这般多无辜的性命,又会有多少人步上自己的后尘,家破人亡呢……
士兵举起大刀,常頞心如死灰,慢慢闭起眼目,眼眶发酸。
当——!!
一声清脆的巨响,士兵的刀砍下来,却没有砍中常頞,瞬间被弹飞了出去。
“哎呀,”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美人落泪,真好看。”
常頞惊讶的睁开眼目,一群人突然出现,为首调笑自己森*晚*整*理的,正是秦廷的小公子胡亥。
两个士兵的大刀被弹飞,扣押在地上,路鹿手持长剑一步步走向常頞,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常頞,剑尖一挑,“唰!”捆绑住常頞的绳子应声而断。
胡亥笑眯眯走来,身后跟着路裳和桀英,还有骆越国入山打猎的兵马。
胡亥道:“好巧呐常行人,你看看,我们入山打个猎,都能找到英雄救美的机会,巧不巧?”
常頞盯着胡亥,恍然大悟的道:“你们……不是来打猎的。”
“是呢,”胡亥道:“我们是来英雄救美的。”
“啧!”路鹿道:“小心我告诉长公子。”
【想要对扶苏告密的路鹿】
胡亥:“……”
常頞被松了绑,似乎想起了甚么,顾不得泥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着急的道:“快!阻止长公子入山,山里有夜郎国的埋伏,再晚便来不及了!”
“别急别急。”胡亥不紧不慢的摆摆手,道:“长公子的队伍早就进山了,你这会子再着急也没用。”
常頞微微蹙眉,迟疑的道:“小公子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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