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闻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那你能把那份名单给我吗?”
王大夫傻了,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几个字,“啊,这,这不行啊。”
林与闻看程悦,“为什么不行?”
“大人,一般病人的档案我们医者是不能随便透露的,”程悦给林与闻解释,“尤其像王大夫的病人,怕是更不好透露了。”
林与闻眨眼,很不理解,“但是这可关系着六条人命呢。”
“王大夫,这样,”程悦把画像交给王大夫,“你先认一下,这六位女子,可曾是你的病人。”
王大夫看了眼林与闻,见他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要求,低下眼看了看画像,他翻了两张,表情逐渐变得奇怪,“确实,都是我的病人。”
“她们的病情如何?”林与闻观察着王大夫的神情,随便问着问题拖延时间。
“这两位不太严重,应当在我这只取了一两次药。”
“这位就严重很多了,”王大夫挑出春喜的画像,“她当时已经出现幻觉,胡言乱语的,是她的姐妹来找我取的药。”
“这病还能出现幻觉?”
“是啊大人,那时候其实再治也晚了。”
林与闻哼了一声,“那你不也照样卖给她药吗?”
王大夫理亏,抿上了嘴,但是他又看画像,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大人,您是怎么找到这六个人的?”
“怎么?”
王大夫支支吾吾的,“没什么,就是这几个姑娘啊,除了这位春喜可能是死了,其他的都不再来我这了。”
“没准是你治好她们了呢。”林与闻阴阳怪气地说。
“大人,您这话说的,她们这些人根本就是治不好的,就是因为她们,这病才扩散开来呢。”
林与闻听了他这话,突然想到点什么,“你是说,因为这些妓女,得梅花病的人变多了吗?”
“是啊大人,这病就靠男女之事传播,这些女人不干净,自然也就把男人染脏了。”
“这话你同你的病人也这么说吗?”
“啊?”
“我问你,梅花病是不是也会使人眼底浑浊发黄吗?”
王大夫看林与闻突然兴奋起来,不知怎么有些心虚,点头,“确实会这样。”
林与闻觉得一切都串在一起了,他从座位上跳起来,走过王大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今天别走了!”
王大夫不知所措,看向程悦,“什么,什么意思?”
程悦呼了口气,“王大夫,今日你要是不能把病人的名单交出来,应该就是要在衙门里过夜了。”
“怎么这样!”王大夫朝着林与闻的背影大喊,“我又没犯错,官府凭什么关我!”
程悦也不想与他再说什么,紧跟着林与闻就离开了。
“程大夫!是你请我来的啊!你得负责啊!”王大夫还在喊着话,就不知道被哪冒出来的两个小捕快驾着肩膀押走了。
“大人,他是不会交出来的。”程悦跟在林与闻后面,急着解释,“他一定会说这是为医者的本分的。”
“他那样,算是医者?”林与闻不解地看着程悦,“他明显就是为了挣钱忽悠那些人去找他买那个破药。”
程悦不知道该怎么说,“大人,医者也是人,求财也是人性之一。”
林与闻停下脚步,看程悦,“你觉得本官是无理取闹是吧?”
程悦低头。
林与闻吸口气,“本官虽然没有看清楚凶手样貌,但是可以肯定那个人的眼底浑浊,呈黄色,肯定就是梅花病,”他与程悦摊开来讲,“你要本官明明知道凶手就在那个胖子的名单里,却不取来,不可能。”
“但是大人,你也听到了,王大夫的病人不只是普通人,还有达官贵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人的名字出现在大人你的桌子上的。”
“啊……”林与闻愣住,顿时说话小声起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觉得本官不该关他啊。”
程悦眉毛揪在一起,“我总不能觉得这六条人命要比那一张纸来得重要啊。”
林与闻不好意思地闹了下鬓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悦看他认错态度很好,也不计较,“大人,我们还是得想个别的法子逼他交出名单。”
林与闻抬起手,摸索了下自己的拇指,“嗯,他说他那药方祖传的是吧?”
“是。”
“本官要是拿到那药方,公布给这江都所有的医者又当如何呢?”
程悦眨眼,她完全没想到这种方法,“大人,这是不是太无赖了些……”
“这可是治病救人的事情,怎么,本官要为他一人之私让病重的黎民百姓受苦吗?”林与闻说得义正言辞的,让程悦都无话反驳,“大人说得确实有理。”
程悦垂眼,又觉得不对劲,“那大人,我们要怎么才能拿到那个药方呢?”
“嗯——”林与闻抿起嘴唇,眼睛在半空乱飘了一会,终于吐出来俩字,“偷吧。”
她就该猜到。
程悦清了下嗓子,“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您也什么都不要同我说了。”
林与闻一要干坏事就兴奋得眉毛乱抖,“明白。”
……
当然,林与闻这样的身手肯定不能自己去偷,但是如果告诉给快班那群直肠子又很容易把消息走漏,所以能干这件事的人只有——
“林与闻,我好歹出身行伍世家,你竟然让我干这种偷鸡摸狗得事情!”袁宇趁着夜色从林与闻的窗户外面跳进来,“我这说出去别人得怎么想?”
“那你不说出去不就好了。”林与闻举着双手,等袁宇把药方给自己,“药方呢?”
“没有。”袁宇把一个牛皮纸包放在林与闻手上,“既然是人家祖传的药方,怎么可能随便就让我偷到。”
林与闻不悦,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那这是什么?”
“我看他医馆的伙计还在,就说我是定了药还没取,他给了我一份药,待会还我三两银子。”
“也是,这事不能招摇,估计晚上去取药的人也不少,”林与闻笑嘻嘻拍了下袁宇肩膀,“聪明啊,袁千户从前没少干这种事吧。”
“林与闻。”
“我错了错了,”林与闻连连道歉,打开药包,闻了一下里面味道,差点干呕出来,他皱起鼻子,“你说程姑娘能靠闻这么一下,就默出那个胖子的药方吗?”
“话本里反正是这么写的。”袁宇也不知道行不行,“就算闻不出全部,有个大概能忽悠下那个大夫不就好了?”
林与闻点头,“你说得对。”
……
“怎么可能!”
程悦头一次情绪这么失控。
第43章
43
林与闻和袁宇站一排,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
程悦无语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怎么会觉得只要闻一下就能分辨出这其中有什么药材,那么简单的话他这药方不早就人尽皆知了。”
“话本里是这么——”袁宇拍了下林与闻的手,省得他再刺激程悦。
袁宇呼口气,低沉声音,“程姑娘,不然先试试呢,反正药也拿来了。”
“那好吧。”
林与闻僵着脖子看袁宇,到底为什么啊!
为什么所有的女子都能听进去袁宇的话啊。
袁宇揽了下林与闻的脖子,“你不再想想怎么威胁那个王大夫交出药方啊?”
林与闻拍拍额头,“他都在衙门里待了一夜了还没招,我猜他那些病人里是真的有我惹不起的人。”
“你现在才想到这些?”
这马后炮。
林与闻正要瞪袁宇,却发现程悦神色有异,“怎么?”
“大人,这药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
听了程悦的话,林与闻立即美滋滋地晃起脑袋来,他出生时他娘给他算八字就说他一生顺遂,没想到能这么顺。
“王大夫,你那药方里都有什么啊?”林与闻翘着二郎腿,眉飞色舞地看着被绑在刑具上的王大夫。
王大夫的身躯庞大,喘气也粗,“林大人,您对无辜百姓用刑可是犯了律法的,等我的家人来了,他们一定会给我请最好的状师的,到时候我告到知府那里,您可不好收场!”
“啧啧,”林与闻摇摇头,“什么叫无辜啊?”
王大夫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林与闻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祖传药方里,是不是有一味药叫砒霜啊。”
王大夫愣住。
“砒霜,”林与闻装模做样地问身边地程悦,“程大夫,砒霜是治什么的药啊?”
“回大人,砒霜有剧毒,平时仅用于杀虫。”
“什么!”林与闻戏瘾大发,“王大夫,你身为医者,竟然给病人开毒药?!”
王大夫使劲摇头,“不是不是,程大夫你也是大夫,你该知道药有毒没毒是看剂量啊!”
程悦低着头不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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