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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资狗友是皇帝_睡神在此【完结】(41)

  白逸皱着眉头看了会儿准备回宫,他不能耽误霄时云的生辰。

  马车从远处冲向他,白逸随着惊慌的人群贴近两侧的摊位,他视线环顾顿时心脏一跳,目光在一个人身上定住了。

  有个年轻男人直直的站在街道中间,穿着一身白衣,手中拄着一根木质拐杖,马车冲过来的风吹起他双眼上蒙着的白布。

  看起来是个瞎子。

  白逸对着他大喊一声:“躲开!快躲开啊,往旁边跑!”

  那个人身体没动,依旧拄着拐杖脚步蹒跚的向前摸索着前进,白逸猜到了他的听力也有问题,似乎双耳失聪。

  他眼睁睁的看着横冲直撞奔来的马车从他身上碾过去,周围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吸气声和议论声。

  鲜血溅了满地,那人被马车撞飞在白逸脚边,拐杖被碾成了两截。

  年轻的白衣男人痛苦的呻吟着,在白逸脚边痛苦的翻了个身。

  看热闹的人都跑了,生怕被缠上赖上,也没人愿意眼看着一条人命咽气。

  白逸浑身僵硬的往后退了步,昨晚喝进胃里的酒又开始翻涌,难受的想吐。

  过了几秒白逸迈开脚步,霄时云的生辰不能耽误,他得回去了。

  一双带血的手轻轻抓住白逸的脚踝,白逸不忍心的往下看去。

  断了双腿的男人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白逸咬牙握上了那只手腕,犹豫了会儿移开了抓着他脚踝的手,愧疚的说:“对不起,我真的有很急的事。”

  那只手腕垂下了,年轻男人的怀里掉出来一只小孩儿穿的虎头鞋。

  他用染了血的手十分珍惜的把鞋抱在怀里,声音越来越微弱的说:“救救我……我想、想回家……”

  想回家,他想回家。

  白逸走不动了,他红了眼眶蹲下来背起了地上的人,在街道上快速跑了起来寻找医馆。

  他顾不上背着的人血染红了他准备参加霄时云生辰的衣服,没有目的的找起了医馆。

  后背上的人已经不再求救,最后发出的声音是“回家。”

  小小一只的虎头鞋掉在了大街上,白逸把背着的人往上托了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我帮你,回家。”

  天色黑了,皇宫晚宴厅静悄悄的,没有钟鼓丝竹奏乐,连原本还算热闹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

  霄时云后背僵直的坐在首座上,身侧的椅子始终空着。

  他倒了杯酒,却不小心打翻了酒杯。

  “皇上,白公子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国福额头冒出了汗,低下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霄时云盯着始终敞开的殿门外面,给身侧空着的盘子夹了一块儿烤鸭。

  “让人从画舫做的,他应该会喜欢吃。”霄时云低声自语说。

  大殿里连平时最爱说话的李修都闭嘴不言了,有个不识趣的大臣想缓和一下气氛,便站起来敬霄时云。

  “臣祝皇上福星高照,寿岁绵延。”大臣先干为尽,亮了下空了的杯底。

  霄时云隔空举起杯子示意了下,脸上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喜悦,仿佛今日的生辰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大臣是个新从底层科举选上来的新贵,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对于皇帝这位始终未谋面的爱人,他听到了很多相关的议论。

  他想在皇上面前留个印象,便倒了第二杯酒敬霄时云笑着说:“不知道皇上的爱人是何等人物,

  皇上藏的倒是紧,这种伉俪情深的感情真令臣等羡慕。”

  “这第二杯,臣敬皇上与爱妻长长久久。”

  藏的紧看似是打趣的话,实则也是在询问为什么白逸还没露面。

  宴会已经过半,身侧的位置依然空着,霄时云的目光时不时盯着那两扇始终打开的大门外。

  他把话接了下来说:“他身体不太舒服,过会儿就来了。”

  过会儿白逸就来了吧,不过是晚了些,霄时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直到晚宴快结束的时候白逸都没出现,戌时宫墙外的夜空中已经燃起了大片大片的烟花。

  热闹喧嚣的烟花炸响声,愈发衬得殿没清冷,那碗等着白逸一块儿吃的长寿面已经放的冰凉,面条黏在了一起。

  霄时云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他独自在首位坐了良久,月光从云层中倾泻而下的时候,他离开了这场唱独角戏的生辰宴。

  没有他的生辰,便没有了意义。

  十箱金凤游云放完了,微凉的秋风中留下了散不去的硫磺味。

  晚秋十月的夜风寒凉,银杏树枝头的黄叶簌簌飘落,枯黄的干叶堆在泥土中,零落成泥碾作尘。

  银杏生于繁春,长于炎夏,盛于晚秋,败在寒风中凋零。

  白逸脱掉了染血的外袍,用医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努力保持一个最好的印象呈现给霄时云。

  他抱紧了怀里的礼物和那本记了很久的日记,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后,他一刻不停的朝晚宴大殿跑去。

  他看起来形象还不错,眼中的疲惫却无法遮掩。

  那个人没死,大夫说幸好送来的早,但凡再晚半柱香,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白逸付了钱没有任何停留,争分夺秒的往宫里赶,但背着人找医馆还是耽搁了些时间。

  年轻男人的两个孩子全来了,白逸走出医馆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他们在路上就听说了有人把他们父亲送到了医馆。

  最大的七岁男孩儿抱着怀里一岁的妹妹,跪下来哭着给白逸磕头,那刻白逸觉得他救人是值得的。

  他挽救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但是他耽误了霄时云的生辰。

  他和霄时云还可以过几十年的生日,他们来日方长,今年霄时云的生辰白逸为此做了很多准备。

  再累,他也要把霄时云的生日礼物送给他,还有那一句迟来的生日快乐。

  白逸抱着礼物赶到晚宴殿的时候,殿门已经落了锁,只有在门外打扫的宫人。

  他拉住扫地的宫女问:“皇上呢?他们不在里面吗?”

  宫女看见白逸后有些惊讶的说:“宴会已经结束了,皇上应该回了景乾殿。”

  “竟然结束了。”白逸垂下脑袋喃喃道。

  他慌乱的跑向景乾殿,喘着气推开景乾殿的门。

  他看见了霄时云静静的坐在阴影中,殿内没有点蜡烛,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他抬起眼问:“你去哪儿了?”

  白逸把日记本从怀里拿出来,手指捏住本子的边缘,他解释道:“今天有个盲人被马车撞了,我送他……”

  他剩下的话被霄时云打断了,“你送他去了医馆,那朕呢?朕的生辰你错过了。”

  白逸心里的愧疚不断翻涌,他说:“对不起,祝你生日快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真的对不起,明年再……”

  “明年再什么,没有明年了,从今以后朕再也不过生辰了,你们非亲非故素不相识,贱命一条而已,怎么有朕的生辰重要。”

  霄时云语气冷漠讽刺的说道,他走近白逸,两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

  一条贱命吗,白逸没想到霄时云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他声音不自觉大了些反驳道:“那是条活生生的人命!”

  霄时云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笼罩了他,他捏紧了拳头,骨结都在作响。

  “他的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这么喜欢逞英雄?”

  白逸在心里品了下逞英雄三个字,原来霄时云是这么看他的。

  “是,我就是喜欢逞英雄当烂好人,因为我做不到从向我求救的人身上跨过去,做不到漠视人命看着尸体腐烂,我没有你这么冷血。”

  霄时云单手捂脸笑了起来,他挺直的后背弯了,“冷血,你才知道吗,最后就再问你一句话,他的命重要还是朕的生辰重要?”

  “你的生日确实重要,可你还有很多年可以过生日,我以后每一年都陪你,但是人的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是死了。”

  白逸没办法骗自己说违心的话,如果今天发生的事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哪怕白逸骗骗他哄哄他,他都可以原谅白逸的迟到,如果今天他不来,那这场生辰宴根本毫无意义。

  “你凭什么给朕承诺给别人期待,然后又食言,早知如此就别夸大其词,把朕哄得像个傻子,举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宴,最后竟是场笑话。”

  霄时云似乎觉得没说过瘾,他继续口不择言的说:“谁用你出去买礼物,不过是一堆破烂而已,你以为朕看得上吗。”

  如果白逸没有出去,就不会碰到那个人,就不会错过他的生辰,他们就不会吵架。

  他只想要白逸陪他。

  白逸感觉呼吸困难,心脏一阵阵痉挛的痛,他从袖子里拿出他护了一路的手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到霄时云身上。

  镶嵌了蓝色水晶的手串从他身上滑到了地上,霎时间无数颗珠子四分五裂,向四面八方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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