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需要多做什么，他只要露个面，就已经足够。
绒毯的重量重新压在身上，季子漠睁开眼，与正在给他盖绒毯的齐玉四目相对。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
一而再的否认，季子漠想，那或许是真的不认识，齐玉这个名字并不是多特殊。
不过这个长相特殊，如果认识自己应该记得。
他冲了澡穿着白色浴袍，满身水汽的让齐玉随他进洗手间，教他开关水龙头，告诉他那个是洗头，那个是洗澡的。
“明白了吗？”
齐玉点头说知道了。
季子漠：“那你洗澡，我刚叫了外卖，等你洗好刚好吃饭。”
走到门口，他又回身指了指齐玉的长发：“你洗好澡叫我，头发我给你洗。”
齐玉虽不解他要如何洗，却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三角内裤贴着皮肤，勾勒出前后的痕迹，齐玉不习惯的脱下，披上和季子漠一样的浴袍，刚走了一步就发现底下空空如也的更是羞人，不得已又回身把三角内裤穿上。
他拉开门，季子漠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头发吹的半干。
季子漠接了外卖放在桌上，走到洗手间门口喉咙不自觉的滚了下，齐玉穿浴袍穿的浑身别扭，脸微红，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怎的，躲着眼神不看季子漠，反而更勾人的厉害。
淋浴间，齐玉听着季子漠的指挥坐在小木凳上，垂着头。
绵密的水线浸透黑发，季子漠的指尖在他头皮上轻轻按着，齐玉想抬头被季子漠用了些力气制止。
“力道重了？”
季子漠蹲在齐玉身前，他自己未曾察觉出动作尴尬暧昧，齐玉却垂着头动都不敢动，他怕，怕微微一动就碰触到季子漠不可言说的地方。
“不重。”他轻声回。
季子漠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给另一个人洗头，刚才话出口有些后悔，见齐玉乖着点头就收回了后悔的话。
现在他头快要扎到怀里，声音轻的像小猫，让人心痒痒。
手里的头发顺滑的像绸缎，季子漠用清水冲掉泡沫，拿过一旁的毛巾吸着上面的水滴。
“好了，可以站起来了。”
四菜一汤，两碗米饭上撒着黑芝麻，季子漠把外卖摆好，齐玉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这个公寓季子漠买的仓促，住的也仓促，就主卧买了张床垫，所以房间好几个，能睡的只有沙发。
齐玉洗澡时他定了个床垫，定的时间是下午送到。
两人对面坐着吃饭，季子漠：“现在当主持要守戒规吗？”
齐玉奇怪他有此问：“自然。”
季子漠见他只吃青菜，确定道：“不能吃荤吗？”
齐玉：“自然不能。”
季子漠：“娶妻生子谈恋爱？”
齐玉：“自然也不能。”
季子漠：“那能做什么？”
齐玉：“坐禅，念经，修习佛法。”
季子漠：“一直？”
齐玉：“一直，直至坐化。”
对面的人犹如被金玉堆砌而成，通身的气质不可忽视，季子漠抬手，手背覆在他的额头上：“脑子也没烧坏，怎么想不开要出家？”
狭长的眸子尽是不解，齐玉挥开他的手，有些犯恼：“你怎这么喜爱动手动脚。”
一直不喜与人亲近的季子漠：......
反思后收回手，这两日对齐玉确实有些太过亲近，许是因为那双让他移不开眼的手。
齐玉不久就要回无涯寺剃度，得知他毫无计划，季子漠便尽量推了工作，安排后面几天的游玩。
吃完饭季子漠带着他去了商场，买了合身的衣服，新的手机，新的手机卡。
路边街头，季子漠一点点教着齐玉如何用手机，视频，语音，电话，以及打字。
齐玉不会拼音，季子漠心里的意外不曾露出半分，不厌其烦的说着。
季子漠的声音很是好听，他说的认真，齐玉却出了神，他想，无外乎那一世的自己喜欢他，季子漠其实很好，才相处两日，他已经发现了他的好。
单手骑自行车的人刷着手机，方向一歪直直朝着齐玉撞过来，季子漠脚步一转把人拽到怀里，自行车的轮胎从他脚面上直直轧了过去。
自行车的人吓的不轻，连声道歉，季子漠挥挥手让他走了，手掌在齐玉后背安抚的拍了拍。
“吓到了吗？”
两人靠的极近，属于季子漠的气息碾压式的袭来，齐玉毫无反抗能力，他轻推开季子漠的胸膛，摇摇头没说话。
这个季子漠比书里的季子漠沉稳很多，齐玉想，应当是这几年当老板的历练，也或许是，季子漠不爱他的原因。
就如那一世，季子漠在旁人眼中老成持重，只在齐玉面前是个孩子，粘人，撒娇，吃醋，委屈。
季子漠推了工作，带着齐玉领略新世界，开着直升机带着他在天上盘旋，驾驶游艇出海让他看海豚跃出水面。
齐玉从来不知，原来有海水可以清澈见底，他透过水面直直的往下看，是五彩斑斓的绚烂。
和季子漠相处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他细心温柔的剔除你所有的不安和尴尬，带着齐玉像是带着个孩子，不等他问，就主动解说面前的是什么。
他知道的事情多而杂，把未见过的动物，不知道的物件解说的很是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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