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山问他：“有什么搞笑的？”
“胖得跟猪一样，还这么自信……”
下一秒，周雨被撂倒在地上。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哎呦哥，你别生气嘛，长得帅总会吸引一两个变态……”
宴青山居高临下，踢了踢他的腿：“下一回，别让我听到你的狗嘴说这件事，还有，你是你对象的狗，关我屁事。别烦我。”
（78）
周雨约会有点心不在焉的。
嘉嘉拉拉他的手：“你怎么了呀？”
周雨朝她笑：“没事。”
等两个人单独回家的时候，嘉嘉又温柔地询问他：“哥哥，你跟我说呗，今天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周雨想了一下，把今天宴青山的事儿告诉了她。
嘉嘉是个人精，一下就知道宴青山生气的点不在于自己被人嘲笑，而是在于大家嘲讽王迎春。
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嘉嘉扭扭周雨的耳朵：“你怎么这样说我们班女生呢？王迎春学习特别好，人也很善良，我还经常跟她玩呢。”
“你跟她玩儿？”周雨惊讶。
“对呀，”嘉嘉眨眨眼，“她可好了，经常帮我打扫校园卫生，这样我才能跟你约会呀。”
（78）
金照月刚跟胡玉分别，又遇到了那群人。
一班的两个女生，干瘦干瘦的，头发全都做了拉直，很顺滑的着贴头皮，校服改的过于合身，指甲涂了两个色。
两人围着王迎春要钱。
“不是拿奖学金了吗？五千块钱，昨天才给我们两百，胖子，你这么小气？”
王迎春书包被抢走，她们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书本作业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铅笔盒已经在无数次这样的暴力活动中摔得稀巴烂。
“哈哈哈……你铅笔盒是小学生用的吧？”
金照月咬牙走开，昨天她救了王迎春一次，今天一大早，这俩疯婆子就尾随她上学。
（79）
五分钟后，她拉着胡玉回来了。
胡玉指指自己细胳膊细腿：“你觉得我能一打二？”
金照月道：“你加上我，还有王迎春三个人呢！打不过还能跑。”
胡玉思索片刻：“你别去了。”
他把书包塞给金照月，自己好像路人一样溜达溜达走进去小巷。
此时王迎春已被扇了两个巴掌，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偶遇。
王迎春不敢看他。
“你谁呀——没看见这有人吗？赶紧滚！”
胡玉笑了：“我找我朋友。”
看清胡玉的脸之后，两个人口气好起来：“我知道你，你不是宴青山班上的吗？叫胡玉是吧，交个朋友。”
“我有朋友了。”胡玉蹲下，开始收拾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女生笑嘻嘻地踩着他的手：“干嘛呀帅哥，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是宴青山也得给我们老大几分薄面。”
胡玉觉得有点荒谬，上学呢还是搞黑社会呢？
他抽出手，不容置疑地抱着书，拉着王迎春往外走：“宴青山算个屁呀，他还得给我叫爸爸呢。”
“——胡玉，你等着，我们在道上也有人，你现在英雄救美，以后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两个人好不容易盼到了王迎春拿了奖学金，恨不得去她家一气儿全抢走。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本来都是穷学生，家长怕她们胡作非为也不给钱，现在有个提款机，三番两次被人劫走，先是金照月，又是这个胡玉，七班的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等在胡同口的金照月朝胡玉竖起大拇哥：“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王迎春在一旁缄默不语。
“我们俩送你回去吧。”金照月道。
她俩走在前面说话，胡玉缀在后面望天。
王迎春家住得比较远，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看到她家破旧的房子。
这个小镇上，一个家庭有没有钱是没法隐藏的事情。
王迎春的父母都在省城打工，家里只剩下一个奶奶。
见孙女带同学回家了，奶奶很热情的从箱子里找出两个苹果给他们吃。
奶奶道：“真好呀，小春头一回带朋友回家呢。快吃快吃呀……”
胡玉毫不客气接过来：“谢谢奶奶。”
两个人呆了一会儿，王迎春送他们到路口。这里跟金照月家是反方向，她决定在路口等半小时一班的公交车。
天快黑了，昏黄的路灯亮起，小飞虫围着灯泡乱转。
王迎春看着自己硕大体积的影子，往后退到黑暗的角落里。
金照月叫她：“那个地方黑，蚊子多，你来这边。”
“没事，我在这边就好。”她沉默了一会儿，“谢谢你们，其实以后不用管我了。”
金照月摆摆手：“没事啊，都是同学。”
“我是认真的……之前也有人帮助我，但是被她们盯上，很可怕。”
胡玉满不在乎：“能有什么可怕的？”
王迎春苦笑：“一开始你的书桌会有垃圾，你不害怕，就会出现死虫子，有一天会出现用过的卫生巾……他们上课会不停骚扰你，考试故意给你扔纸条，污蔑你作弊……”
金照月很生气：“你们老师不管吗？”
王迎春沉默：“要是只有一个受害者，其他人只要看着，事情就不会扩大,在老师默许的边界里胡作非为。其他同学没有事，老师也不会烦。这就是我认为的不言而喻的约定……所以，只要我再忍受一年，考上大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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