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听不懂。
但是他能感受到爸爸态度变得凶凶的，立刻乖乖地把手缩回去，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虽然尚且不会说话，但这小表情似乎是在诚心认错一样。
也难怪霍迟舍不得凶孩子。
这个小家伙鬼精鬼精的，才豆丁大点就已经学会了卖乖讨好，利用自己的软萌优势和大人的心软来逃过一劫。
沈正清强行板起脸：“下次再这样就不带你出门了。”
受害人本人已经率先受不住宝宝这番小可怜样子，主动心软投降：“算了嫂子，别凶言言了，我已经不疼了。”
霍宸的声音落下，立马有道沉重年迈的声音跟着附和——
“是啊清清，言言还小不知道轻重，等孩子懂事儿了再教育，不急一时。”
“我们来拍一张大合影吧，否则等会儿小言言该困了～”
“好呀好呀，清清和霍上将陪着爷爷坐C位，我老公负责打光，我来给大家拍照！”
“绍钦快过来，就差你了。”
“…谢谢哥哥。”
“程老师和席先生站近一些呀！你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打车还得花三十！”
“我来抱言言吧，他太重了。”
“老公！你让言言坐在你腿上拍正脸，侧抱拍出来不好看像团发面包子！”
“好啦，大家请看我这里，3——2——1——”
许庭的话音落下，相机的快门声随之而起，将张张笑脸一起定格在取景框中，成为一张永恒的纪念。
这是沈正清第一张全家福，真正意义上的全家福。
爱人朋友和亲人都在身边，幸福触手可及。
“还在看吗？”
霍迟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蒸腾后的厚重香气，男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悠哉悠哉地坐到床尾，陪着沈正清一起翻看属于自己的成长相册。
“言言和你小时候很像。”霍迟感慨，“只不过，他肯定没你乖。”
“乖巧未必是好事。”沈正清抱着相册又翻过一页，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过父母的脸颊，开口道，“只要他不招是惹非，每天快乐健康地长大就好。”
霍迟回头看向大床中间睡成“大”字的豪迈儿子，偷偷叹气。
言言这种性格的孩子…恐怕有点难说。
沈正清没注意到他在叹气，完全聚精会神地翻看父母交给自己的旧相册，几年的时间飞速而过，连照片都没有留下很多。
十几张影像甚至来不及填补心里敞开的漏风的豁口就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沈正清抱着相册沉默了许久。
而后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大合影和霍泊言的单人照片，一起夹进相册里。
做完这一切，才觉得心口升起几分暖意。
沈正清抱着相册，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压在怦怦跳动的心口，像忠实的信徒进行祷告一样小声又虔诚地对着相册开口说：“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这是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新家庭。”
“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我很喜欢他们。”
沈正清鼻尖酸涩，强烈的情绪像泄洪一样席卷到胸口，难以抑制的沉闷压抑令他忍不住哽咽一声，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还来不及摔进衣料之中，反而先一步被霍迟的手掌接住。
男人将他拥进怀里，吻掉蓄在眼角的泪珠：“想到伤心事了吗，清清。”
说着他悄悄攥上沈正清的手，两个人双手合十，一起压在极具年代感的古旧相册上，像是玄幻片里主角结契一般，霍迟语气里轻柔和缓：“别哭宝宝，家里永远是你永远的港湾和后盾，我和宝宝也在深沉地爱着你。”
“我知道的。”沈正清揉掉眼泪，“老公。”
他从不怀疑霍迟的真心，这个世界上只有霍迟是永远坚定不移选择自己的人。
当然，他也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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