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衬衫下摆随风飘荡,金属手环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节骨分明的手指执棋破局,游凭星说:“确实,现在吹不得冻不得,跟孕妇似的,矜贵得很。”
“哈哈!”陆琛第一次听他开玩笑,为了多听几句,顺着往下说,“谁家孕妇像你这样瘦弱,我旁边病房的孕妇肚子里跟塞了气球似的。”
游凭星不接茬,手执白皇后踢掉黑象。
陆琛再次将军,“将军。”
游凭星经常板着脸,若不是长得好看,肯定不会这么有号召力。旁人都将元帅奉为圭臬,陆琛却觉着,游凭星就是块冰皮月饼,外表冷凉凉,内里甜腻腻。
想掰开好看的月饼,吃掉甜甜的内里。
游凭星下棋思考时,会皱鼻子;听新闻主持人骂皇室,会咬着嘴唇防止唇角上扬;遛弯听到旁人讲银趴内容时,耳尖会红……陆琛喜欢搜集他的不同情绪,为无聊的生活增添乐趣。
为了看到游凭星更多的表情,陆琛步步紧逼,“将军。”
白象踩掉黑皇后,游凭星说:“你太着急。”
这些天,陆琛总是能在不经意的谈话间打消掉游凭星的疑惑,他逐渐卸下防备,二人关系越来越近。
但这还不够。
陆琛想要的不是能聊天的亲近关系,而是能上床的亲密关系。
于是故技重施,又开始试探。
陆琛在棋盘桌儿下翘起二郎腿,鞋尖似不经意地触碰到游凭星的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游凭星向后撤腿,陆琛卸下二郎腿,长腿插在他腿间,笑道:“下棋肯定是想赢啊,有将军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呀。”
游凭星刚抬起腿,陆琛刚好在这之前收了回去。
陆琛总会做些肢体接触的小动作,前几次或许是无意,但现在肯定是有意。游凭星想给他一脚,陆琛却从未让他逮到过机会,在他濒临爆发的边缘反复蹦迪。
陆琛挪了下黑兵,长腿继续向前。
游凭星纤细的腿叠在一起,翘起的左脚跟能碰到右脚踝。
陆琛盯着裤腿与鞋间露出的白皙脚脖,向上延伸,窥探交叠的腿骨。
游凭星起了个话题:“军中比皇宫可有趣多了。”
“嗯,怎么有趣了?”
游凭星不急不缓道:“刚参军时,军中餐食限量供应,有人趁我拿汤的时候抢了我的馒头,结果你猜怎么了?”
陆琛本以为他要讲些什么惊心动魄的战役,没想到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敷衍道:“怎么了?”
游凭星伸腿向前,鞋尖在桌儿下抵住陆琛的,轻轻踢了下他的膝盖骨说:“那人被我踢碎了膝盖骨。”
“……”
陆琛火速收回双腿,坐的板板正正。
游凭星为了震慑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非常平淡地详细描述那段经历:“事后那人屡次向上级告状,指挥官每次都说处理,结果压根没管。那废人上不了战舰,被赶回贫民区,天天拄着拐杖在皇宫门口祈祷。”
游凭星拧开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枸杞菊花茶,淡淡道:“赶明你回皇宫可以多留意下断腿的乞丐。”
陆琛汗流浃背。
游凭星说对了,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知道元帅不好惹,却没想到此般暴力。
陆琛擦擦额头的冷汗,觉着“把元帅拐上床”还需从长计议。
游凭星在军中只踢过一人,因为在第一次战役后,就没几名战友跟他抢馒头了。
帝国招募新兵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去送死,所以指挥官不会管膝盖被踢废的驾驶官。而那名膝盖废掉的驾驶官阴差阳错地保住一命,游凭星用军饷为他植入假肢,现在那人在E星上层区做生意。
游凭星对军官大多时候很好说话,只有当对方进入他的安全区域内才会抵触。
他不排斥与陆琛聊天,但如果这贼心不死的劣质Alpha再敢动手动脚,就算是皇室,也会踢的连他亲爹都不认识。
二人又下了会儿棋,陆琛盯着交叠的长腿,觉着游凭星现在的身体状况与之前不可相较,贼心不死,偏要一探究竟。
“我好渴呀。”
游凭星下棋没接茬。
陆琛盯着保温杯明知故问:“你喝的什么茶呀?”
游凭星收了茶杯。
他的边界感很强,水杯是私人物品,定是不能借给别人。
陆琛不满道:“喝你两口茶怎么了,真小气。我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不定哪天突然死了,埋土里还是处男。”
游凭星不想安慰处男,看着远处林间喵喵叫的野猫陷入沉思。
在春意盎然的山林中,年轻气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可怜Alpha就像凉亭边叫春的猫,精力旺盛没处泄火。
绝育的公猫饥渴难耐,看到母猫即便想搞,也只能挠树皮。
游凭星对病友的身心状况感同身受,但不想成为对方饥不择食的树皮。
陆琛绝对是知道他腺体受损,所以才会一直刺他痛处。
他体谅陆琛不问那些伤疤的具体来历,但陆琛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往死里戳他脊梁骨。
仔细想想,这无非就是柔弱低劣的Alpha通过拉踩自己来找优越感罢了。
犯不上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生气。
又佛又丧的游凭星,喝了口枸杞菊花茶,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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