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宴池翻来覆去地检查,注意到马雕底座下还刻着几个非昭文非溟文的字,“看不懂。”
戚暮山与花念凑过来,花念说:“是月挝文。”
“什么意思?”
“我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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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找起来太海底捞针了吧?”牧仁抱怨道。
穆暄玑却不由分说道:“左手边的房间,右手边的房间,挑一个。”
“……要不先下楼叫使君他们来?”
“行。”
牧仁忙不迭跑去楼梯口,忽听背后轰隆,回过头,只见原本紧闭的暗门正缓缓朝两边移开。
“什么情况?”
穆暄玑也没想到暗门自己打开了,望着下边深不见底的暗道——这个位置应当与一楼前厅中央的立柱相通。他略微凝眉:“先下楼。”
-
花念努力回忆了半天,也没回忆出个所以然。
她轻叹道:“我认识的月挝文不多,但这东西应该是什么人相送的。”
戚暮山接过青铜马端详:“没关系,一会儿上楼问问,除了这个,里面还有东西吗?”
江宴池:“还有个凹槽,附近应该有机关。”
“那我们……”
戚暮山话音未落,余光瞧见两道身影下楼。
牧仁径直出门,而穆暄玑正朝这边走来,戚暮山问:“二楼情况如何?”
“发现一条暗道。”
“巧了,我们发现一个暗格。”
穆暄玑注意到戚暮山手中的马雕,又瞥了眼被摧残的墙壁,心下了然。
戚暮山把马雕递给他,翻到底座下,问:“你看一下这个,是什么意思?”
楼内光线不明,穆暄玑握住他的手腕,又拉近了些,说:“一个叫沙纳尔的人送给萨雅勒的。”
“沙纳尔?”
穆暄玑松手:“拉赫有家赌坊叫铅华净阁,他是那的老板,除了平日经营,还游走各商行之间做情报交易。”
“听名字不像溟国人。”
“是月挝人。”
牧仁复又回来,身后带着几名禁军,匆匆上到二楼。
戚暮山思忖道:“从这到赌坊要多久?”
穆暄玑道:“不远,现在出发,天黑时可到。”
戚暮山颔首道:“对了,楼上的暗道是怎么回事?”
穆暄玑指向立柱:“应当跟那里是连通的,禁军下去看了。”
江宴池顺着穆暄玑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道:“这暗道设计得倒奇特。”
若是不说,还真让人以为那只是寻常的顶梁柱。
戚暮山见花念欲言又止,问:“是月挝的机关术么?”
花念点了点头:“此机关可百丈之外操控暗门,通常需有一人在开关处放置特定信物,因而多是至亲至爱……留给另一人的最后生路。”
花念说话时,穆暄玑一直注视着她,待她语罢,才看回戚暮山道:“沙纳尔到底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图,他必然与萨雅勒交易过。”
戚暮山摩挲着青铜马雕:“既唯利是图,他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穆暄玑道:“他能游走于各商行间多年,想来最擅长明哲保身。”
戚暮山低吟一声:“你刚刚是说他还卖各商行的情报吧?”
“是,可他经常与商贾打交道,要价一向不菲并要求现场清点,我没准备,恐怕……”穆暄玑面露难色,“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我也没有多少。”戚暮山神秘一笑,“不过那边不是赌坊么?”
“那里是正规赌坊。”
“我又不是奔着赚钱去的。”
“沙纳尔也不看人情。”
戚暮山拍了拍穆暄玑的肩膀:“放心,我们找到机会把他绑来敲一顿,看他说不说。”
“……”穆暄玑大概是不大认可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毕竟沙纳尔只是存疑且尚未定罪,但戚暮山说得也不无道理,“等禁军检查完暗道,我们就过去。”
-
须臾,四人打灯围坐在暗门旁。
江宴池打了个哈欠:“多久了,还没上来?”
戚暮山看着灯中烛芯道:“快半个时辰了。”
“要不我和花念下去看眼?”
穆暄玑默默盯着绳梯,有些心神不宁,喀里夫的黑骑依旧杳无音信,显然是出事了,他不想禁军也出事了。
戚暮山见状说:“再等等。”
又过了一会儿,绳梯终于有所晃动,穆暄玑立刻起身。
漆黑的暗道中有一点光正缓慢地爬上来,下边还紧随其后着几个光点,是禁军回来了。
提灯把牧仁的脸照得暖黄,他一手攀着绳梯,一手伸向穆暄玑。穆暄玑回握住那只手,将他拉了上来。
后面的禁军陆续爬出。
穆暄玑道:“下面情况如何?”
牧仁取出一封文书:“下面通往西城的一户人家,我们到时屋里无人,但搜出这张转让地契,是萨雅勒在上个月就把那栋屋子转让给了个叫卓慈的人。”
“看来她早有准备。”穆暄玑蹙了蹙眉,“卓慈……我记得她管身边那个人叫‘阿慈’。”
牧仁也记得,那阿慈很多年前便跟在萨雅勒左右,与其说是亲信,倒不如说是……情人。
戚暮山道:“那丢失的两具尸体,一个是萨雅勒,另一个就是这卓慈了?”
“不会有错。”穆暄玑说,“牧仁,去城主府查他户籍,若能对得上,即刻捉拿。”
第46章
夜色暗涌, 街道逐渐沉入寂静中。
然而在拉赫一隅,从外头看铅华净阁的门面并不张扬,楼内却是灯火通明, 烁烁金光透过雕花精致的琉璃窗, 洒在门前的青石板上, 似引诱着赌徒踏入虎口。
门前钓客见到来人时一惊,随即笑脸迎着穆暄玑一行人踏入赌坊。
一瞬间, 脂粉气、酒气, 以及触手可及的紧张与兴奋扑面而来。
他们进去没几步,鼎沸的人声突然短暂安静了些许,但很快又重新投入到赌桌上的狂热中。
钓客对穆暄玑摆出诚挚的笑容:“少主,您看您想玩什么?”
“我不玩。”穆暄玑搭上戚暮山的后背,把他从身侧拉到身前,“我是陪这位公子来的, 这位公子初到铅华净阁,还不大懂这里的门道。”
钓客微愣,仿佛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对戚暮山笑道:“啊,原来是少主的座上宾, 怪不得看您这般品貌, 这般风采呢!”
戚暮山直觉他特地咬重了“座上宾”三个字, 语气有些古怪,但依旧微笑颔首,殊不知落在钓客眼里倒显得几分含羞带怯。
钓客愈发热情道:“贵人且听, 本坊有叶子戏、推牌九、骰宝、独胆、二八、三骰等等,这些玩法各有千秋,说多了怕您迷糊。您初次涉猎, 前三种博戏最为稳妥。”
穆暄玑搂过戚暮山的肩膀,对上他的视线,轻佻地笑着:“怎么样公子?其实与昭国的玩法差不多,只是筹码不太一样。”
戚暮山道:“有何不同?”
钓客得了穆暄玑示意,继续介绍:“本坊合法合规经营,不直接赌钱,而先花钱买筹饼,再去赌桌一试。最后还剩下多少筹饼,便按一定汇率折算成现钱。”
戚暮山边听边观察赌桌旁的人群,男女老少皆有,但还是以年轻人居多。
“此外,这的庄家规矩都干净,是输是赢全凭运气,公子大可放心。大致……就是这些门道了,您看意下如何?”钓客殷切地看着戚暮山。
戚暮山略作沉吟,才应道:“何处买筹饼?”
钓客顿时大喜:“来来,贵人这边请。”
他将一行人引到柜台前,只见掌柜的是个涂脂抹粉的男子,正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打哈欠。
但当掌柜瞧见穆暄玑时,忙坐直身子,眼波流转道:“哎呦,什么风把大人您吹来了?”
穆暄玑道:“公务缠身许久,也需要消遣。”
掌柜笑意更深:“您若是想消遣,我倒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如让我……”
穆暄玑赶紧清嗓打断,躲到戚暮山身后把他推上前:“不必,给这位公子换筹饼就行。“
掌柜打量戚暮山一番,略显失望道:“行……请问公子想换多少?”
戚暮山看着墙上标明的汇率,七日一陈列,每日都不同,但总体大差不差,于是说:“十两银子。”
掌柜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说:“先说好,本坊筹饼一经售出,只可游玩过赌桌后方可折算退回,请公子再次确定要换十两银子?”
“确定。”
掌柜取出一杆秤道:“好,老规矩,先付后换。”
戚暮山刚要伸手进钱袋,旁边穆暄玑却先他一步拿了片金叶子。
“哎,我来。”
戚暮山没能拦住,穆暄玑已经动作极快地把金叶子扔进秤盘道:“公子,我只说是你要换,没说你来付。”
掌柜欣喜万分,称都不称了,收了金叶子便去装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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