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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_陆庭野【完结】(67)

  托娅俯身端详道:“的确, 此处应是岔路口的位置,路面更开阔,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先前那些黑骑在里坊深处失踪,许是受地形错综所困,加之再有乱民为虎作伥。而前天那些黑骑直接在这里遇袭,或许那伙人的目的,正是想让黑骑出城报信。”

  穆暄玑:“你是说,两次偷袭黑骑的,是不同的人?”

  “只是推测。”戚暮山接着道,“若果真如此,最早失踪的黑骑很有可能还活着,毕竟留下人质,才能确保你会上钩。”

  “这么明显的陷阱,他们怎敢笃定我定会以身涉险?”

  “义云寨那时,就是对你的试探。”

  “……”

  戚暮山顿了顿:“那人千方百计引你来喀里夫,就是料定你会行动,说不定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把控之中。”

  堂屋内外,除了他们四人,就只有把守的禁军与黑骑。

  “既手握兵权,能收买乱民,纵容守卫,又方便安插眼线。这样的人,整个喀里夫应该屈指可数。”

  穆暄玑对上穆摇光的视线:“……海勒德?”

  穆摇光惊讶,随即正色道:“我虽同海城主来往不多,但在我印象里,他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戚暮山道:“图勒莫没招供前,也是个务实本分的礼司长。”

  穆摇光沉吟片刻,说:“如果真如戚公子所言,那喀里夫的城主就得换人了。”

  但问题在于,无论私运墨石行刺公主,还是伏杀黑骑,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海勒德为何这么做?

  戚暮山便问穆摇光:“海勒德之前是做什么的?”

  穆摇光思考了一下:“早年是个海商,手头有不少艨艟战船,占着西海那片海域骚扰过往的西洋人和官船。九年前被当时的喀里夫城主收拾服帖后,便金盆洗手时任巡检,直到四年后旧城主被提拔至了瓦隆,他因此任新的城主。”

  穆摇光注视着戚暮山,接着问:“所以,要抓么?”

  “来不及了。”戚暮山摇头,“他刚借口调走府兵,这会儿估计已经跑远了。”

  托娅恍然道:“哦,难怪感觉府里空荡荡的。”

  戚暮山低吟一声:“不过,以上只是我的猜测,在没找到切实证据前,不好妄下定论。”

  穆暄玑迅速会意,转头吩咐牧仁去搜查城主府,随后说:“若确实是海勒德,他方才走得匆忙,应该还没来得及销赃匿迹。”

  戚暮山:“如此说来,去北门的禁军只怕是要空手归来了。”

  穆暄玑:“空手归来,恰能说明海勒德有鬼。”

  穆摇光略蹙眉头,沉声道:“可他究竟想做什么?”

  “那得亲自问他了。”戚暮山说,“倘若我们推断得没错,那织物楼、兴运镖局,以及东泽纵火案,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祈天大典当夜穆摇光也出席了廷议,基本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还有些细枝末节不大了解:“东泽纵火案是怎么回事?”

  穆暄玑替戚暮山解释道:“两个月前的案子了,凶手利用墨石纵火烧死一户人家,而后畏罪自尽。”

  穆摇光听罢面色稍显凝重,意有所指地瞥了戚暮山一眼,又盯着穆暄玑,明知故问道:“你一直追查的墨石,是从昭国走私过来的吧?”

  “……是。”穆暄玑抿了抿唇,悄然扯过戚暮山的衣袖,“但是哥,当务之急是找出他们到底把墨石藏在何处,昭国那边之后再追究。”

  穆摇光眸光晦涩,显然对穆暄玑的话不大认可,但终是轻叹一口气,颔首道:“好,需要摇光军的话,你尽管调遣便是。”

  戚暮山低眼,从穆暄玑手里默默抽出袖子,什么也没说。

  -

  天边渐拂晓。

  城主府的灯火也一直亮到了拂晓。

  去北门逮人的禁军这会儿才回来,然而只带回一名守卫。

  禁军汇报道:“少主,据北门守卫长说,那晚轮班的其他守卫昨日早上便告了病假,属下寻到他们住处却并未寻到人,只能先将此人带过来。”

  穆暄玑余光瞄了眼坐在角落休憩的戚暮山,昏暗灯火下,他半卧软垫椅榻,身上盖着黑衣,清瘦的手指支着脸颊,嘴角微微垂落。

  花念坐在一旁擦刀,江宴池望着这边情况。

  穆暄玑于是上前来到守卫跟前,守卫被禁军扣着跪在地上,目光躲闪。

  “名字。”穆暄玑道。

  见他不言,两侧禁军分别持刀抵在守卫颈畔,守卫立马哆哆嗦嗦道:“巴……巴彦。”

  “年岁。”

  “二十……”

  “家里都有什么人?”

  “母亲健在,还有一个姊妹。”

  “什么时候当的守卫?”

  “一、一年前。”

  年轻人大概是第一次接触到少主,虽说是在眼下这么个被审问的境地,倒是有问必答,却根本不敢抬头看穆暄玑。

  末了,穆暄玑才问:“六月十五夜,和你站岗的同僚都有谁?”

  巴彦如实报出几个名字。

  穆暄玑和禁军一对,没有错漏,便接着道:“当夜都有什么人出入城门?”

  巴彦状若回忆道:“……那夜,喝了点酒,记不太清了。”

  “哦?你仔细想想呢?”穆暄玑哂道,“还是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巴彦身体一僵,直感到脖颈上的刀刃紧了几分:“容,容卑职想想……好像,好像有少主您的黑骑。”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除此之外……啊,好像还有几个人,是在黑骑之后出的城。”

  穆暄玑面无表情地冷笑道:“这不记得挺清楚的。”

  巴彦一动不动,低头盯着穆暄玑靴帮银链,不禁喉结滚动。

  “看来是海城主管理不善,才让手下人玩忽职守。你可知城门失职以致祸患,该当何罪?”穆暄玑顿了顿,没等巴彦开口,低沉道,“当就地问斩,悬首示众于城墙,经七日曝晒,待鹰隼啄食尽腐肉,方准仵作收残骨。”

  巴彦顿时脸色惨白,又听穆暄玑补充道:“当然,既给你定了罪,你姊妹的仕途多少也会受到点影响,她是法司的官员,对吧?”

  堂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唯有角落两声压抑的轻咳,像在提醒年轻人尽早认罪。

  良久,巴彦缓缓启齿:“卑职,知罪……”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另一道沉默。

  忽然,戚暮山幽幽开口:“巴彦,你与海城主关系如何?”

  巴彦循声望去,望向角落的昭国男子,他托着脸,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略显疲态。巴彦不认得戚暮山,但油然从他方才语气中感到一丝威压,遂说:“还,还行吧。”

  “还行是多行?”

  “就是……城主对卑职有提携之恩。”

  “哦,怪不得。”戚暮山摩挲着椅榻皮革,忽而没头没尾道:“你那夜喝的什么酒?”

  巴彦呼倒抽了口气:“……烧刀子。”

  “烧刀子,性子够烈,怪不得喝得你不记事呢。”戚暮山眼中倒映出幽暗烛火,“不过,倒是没把城主的嘱托喝忘了。”

  巴彦颤声道:“什么嘱托?我不知道。”

  “应该是嘱托你以醉酒为借口,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戚暮山稍稍坐直身子,“借酒遮掩固然是好计策,尤其对你们来说。”

  他拿起旁桌的瓷壶与琉璃盏,边倒边说:“值更时禁酒,你们那晚却饮酒至醉,想必并非初次破例,换作其他人倒能勉强糊弄过去,只可惜,海城主选错了人。”

  江宴池接过倒满的琉璃盏,小心端到巴彦面前。

  “因为你其实并不会喝酒。”

  “……”

  窗外钻了些亮光进来,照出巴彦沾了酒渍的外衣衣襟,以及异常干净的內衫领口。

  戚暮山:“你要是觉得我说错了,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吧。”

  江宴池举近琉璃盏:“请吧。”

  巴彦踌躇着接过酒盏,感到十几道视线都扎在他身上,双手不易察觉地轻微发抖起来。

  最后,许是顶不住穆暄玑的目光,他如赴死般,仰头一饮而尽。

  温凉清夜滚过喉间,巴彦瞳孔骤缩:“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只见戚暮山拿起瓷壶,往近前的琉璃盏里倒了半盏,浅浅啜饮一口。等他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才说:“白水。”

  此言一出,巴彦瞬间泄了力。

  戚暮山又呷了一口,说:“你连酒气都辨不出,怎会因醉酒误事?替人顶罪,也该编个像样的理由。”

  须臾,巴彦终于缓缓抬头,看向穆暄玑,穆暄玑冷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他说:“那晚海城主令我们严进宽出,我心有疑惑,但见同僚们都无所谓,只当是自己多心。可等到黑骑被一伙人追出城外时,他们竟拦着叫我别多管闲事,我便知事情不对,准备上报城主,不料城主以我姊妹要挟,无奈之下我只得听命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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