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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不,是男鬼_蛇圈圈儿【完结】(151)

  云休匀瞥了一眼被青遮自己掐出红痕的脖子,没说话,只是抬笔在纸上写了什么。

  “虽然说身体无恙,不过有些虚弱,我开两副药给你补一补,至于嗓子不能说话的问题,不算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好了,这段时间,你可以试着用灵力传递你想说的话。”

  写好后,他将药方折成方片递给屈兴平,示意他过来给他推轮椅。

  “休匀,我还没见过这世上有你治不好的病呢。”出了门后,屈兴平边推着轮椅,边附在他耳边说话。

  “少贫嘴。”

  屈兴平叫冤,“我哪有,我可是在真心实意地夸赞你。”接着又低声询问,“青遮兄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你盼人家点好行不行?”云休匀无奈,“他那是心病,心病得须心药医,我可治不了。”

  屈兴平瞬间明白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行了,就送到这儿吧。”到了院子外,三重封印锁牢牢包裹着整个院子,云休匀从屈兴平手里接过自己的针灸包,挥了挥手,“你快进去吧,睡了那么久,青公子应该有很多话想问,而我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我知道了,那休匀,路上小心。”

  “嗯。”

  等屈兴平进去了,屈问寻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里面如何?”

  “他醒了。”云休匀回答,“不过说不出来话了。”

  屈问寻皱眉:“什么情况?”

  “心病。”

  一听是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无关的病因,屈问寻就不再追问了,“那除此之外,那个呢?那个我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的确如那个人所说,青公子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到达了道祖级别。”云休匀回头看了一眼被封锁得严严实实的院子,“我们可以向首席他们汇报了。”

  屈兴平先去小厨房按着方子煎了药——因为现在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他和青遮,所以只能劳苦他自己动手了——然后端着碗回到了青遮房里。

  “给,青遮兄。”屈兴平将碗推到青遮面前,“休匀开的药,等你喝完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去。”

  「多谢。」青遮在空中写字,「云公子走了?」

  “嗯,他不能留在这儿太久。”

  青遮喝药的动作一顿。

  屈兴平是故意这么说的,碍于一些原因,有些事情他不能主动开口说,必须得等到青遮开口问。

  不过,一直到青遮喝完药,他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反倒是在放下碗后朝他伸出了手。

  “青遮兄这是?”怎么个意思?

  「手帕。」青遮意识到他习惯性地做出了这个动作,只不过此时坐在他对面的不是褚褐,于是干巴巴地开口补充,甚至在说了两遍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发不出声音,又改成了用手写字。

  “噢噢噢,这个意思啊。”屈兴平自己就是个金贵公子,龟毛得很,平常都是别人来照顾他,他从来都没有照顾过别人,煎药都煎得一般,于是此刻更加手忙脚乱地去翻起橱柜,他记得休匀说过他在里面为青遮准备了几身衣服,所以手帕应该也是有的。

  “青遮兄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他把手帕递过去,“我现在还能被允许留在这里一会儿,所以想问什么最好赶快哦。”

  青遮抬起了手。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卫含芙把你送过来的。”

  「卫含芙?」青遮眸光闪动。屈兴平见到卫含芙了?

  “是的,反正我姐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姐认识她,我可不认识。”屈兴平将喝完的药碗收到一旁,“接到你的传信之后,我们就赶往了喜忧谷的大殿和喜忧两位少谷主还有命首席他们会合,也因此得知了道祖的事情,等我们赶到道祖那边时,你已经昏倒了,那个奇怪的女人带走了你,然后将你扔在了这座院子里。”

  「那卫含芙人呢?」

  “不知道,她和首席们碰了面说了两句话就消失不见了。”

  「道祖那边……」

  “炸了。”屈问寻言简意赅,“不是真的炸了,而是乱成了一锅粥,道祖这一次苏醒似乎是打算和大家撕破脸了,当着我们的面将喜忧谷里的心魔吸收殆尽,什么解释也没留下,就走了,现在,五大宗的人正在朝长老会那边讨说法。”

  「我现在。」青遮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我现在,是被软禁了吗?」

  “这。”屈问寻笑了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道祖那边下了你和卫含芙的诛杀令,首席们似乎是打算保你,所以——”

  「所以,我就是被软禁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青遮兄你现在,可是道祖哦。”

  屈兴平撑着下巴笑。

  “得多么厉害的阵法才能困住一个道祖啊。”

  道祖……吗?

  青遮看向自己的手。

  “啊,我被催促着要离开了。”屈兴平捂了捂耳朵,“真是够吵的……行啦,青遮兄还想问什么吗?”

  「褚褐……」

  青遮回过神,努力稳住手。

  「褚褐在哪?」

  第128章 花惜春

  屈兴平沉默不语。

  这还是第一次,自诩为巧舌如簧的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让他怎么说?无论编造出多么精巧的谎言、虚构出多么巧妙的掩饰,都更改不了背后的事实——

  褚褐,就是死了。

  青遮从屈兴平的沉默里读懂了什么,紧绷着的肩膀塌下去一小块,快速颤动了几下,等到再抬起头来时,神色又恢复如常。

  「好,我知道了,谢谢。」

  耳边老头子的催促声越来越急,屈兴平只能端起满是药渣的碗退了出去。

  “青遮兄。”

  临关门前,他看向青遮。

  “我知道这么说其实很苍白无力,但,别太难过。”

  「我不难过。」

  他写着,青色的灵力拖着一点点小尾巴,顺着写好的字游荡。

  门已经关上了,屈兴平已经看不见了,但青遮依旧执拗地、一遍遍地重复着:

  「我不难过。」

  「我不难过。」

  是的,我不难过。

  我怎么会难过。

  刚喝下去的药的苦味似乎反了上来,萦绕在喉咙处,怎么吞咽都吞咽不下去,像是挣脱不开的荆棘,紧紧勒着他,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呼。

  呼。

  呼。

  他终于撑不住身体了,无力地趴在床边,左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被过力攥出来的红痕狰狞可怕,青色的蛇鳞也因此应激地爬上他的侧脸和手臂,配合上他那张脸,怪谲妖冶。

  我不难过的。我不难过的。

  他嘴唇翕动,呓语般喃喃。

  我不应该再想着这件事了,我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对,我还有很多别的事……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到门口,屋外日头高照,和那天的阴云密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这阳光一倾洒下来,的确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要去找事情做。

  青遮抬起手,青色的灵力在指尖凝聚,逐渐化成一只蝴蝶。

  只要找到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不周山地界,群山连绵。

  “兄长。”

  卫含芙不必转身就知道谁来了。

  “长老会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居然还有时间出来找我啊。”

  卫道月没回答她,他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和卫含芙并排站到一起。

  “这是谁的碑?”

  他指着卫含芙面前那块破木牌,问。

  “我自己的。”

  卫道月脸上邦邦硬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些变化,“你闲的?”

  “怎么?为过去的自己立一块碑都不行了?”

  “你就是闲的。”卫道月肯定,“你这性子,还是跟以前时一样。”

  “我们俩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但倒也不必用上如此缅怀的语气吧,兄长。”

  “按照血脉来讲,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兄长了。”

  卫含芙却不以为然,低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我们俩本来也不是按照血脉分的兄妹,真要这么划分,那道祖算什么?我们的父亲吗?我们都心知肚明,他可不是。”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而且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过父亲过。”把主子当成爹,这是不是太悲哀了点?

  卫道月蹲了下来,想去看木牌上刻的什么字,结果上面居然写的是什么什么学堂,学堂前面的几个字还看不清楚了。

  他无语起身,“你把人家学堂前的牌匾拆了?”

  “这学堂早就荒废了,拆了也没什么。”

  不,不是这个问题吧。

  “兄长,你来找我,是你自己想来,还是道祖让你来的?”

  “你觉得道祖会知道你在哪儿?”卫道月嗤笑,“我是你哥,又不是他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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