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执看着日历,也行啊,下周六就下周六吧,也不差这几天了。
刚挂了电话,吴执看着日历,又是一惊,“完了,楚淮生日。”
这周五就是楚淮生日,从双寒市回来,吴执就说要准备,结果脑子不好,直接忘了。
送啥啊?
吴执站在大马路上,一顿天人交战。
金银珠宝不缺,电子产品全套,衣服首饰咱也不敢瞎买。
这可怎么整啊?
一路走,一路想,吴执还是想到了好主意,他打车去了一家叫做“古方斋”的文玩店。
掀开门帘,小店不大,两侧是通顶的木质货架,上面摆满了文玩饰品。
外屋没人,吴执继续往里面走。
里屋墙壁上挂着几幅古色古香的书画,红木大烟床上,一个中年人,穿着个麻料中式布衫,黑布鞋,睡得正香。
吴执笑了一下,打算一会儿再来。
刚要走,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吴儿?”
吴执回过头,只见那个中年人抬起脖子,正眯眯眼往这边看,手里还在不断摸索着什么。
吴执走过去,从床几上拿起眼镜,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坐起来,接过眼镜戴上,“哎呀,吴儿,真的是你,你说你这一假期到底干啥去了?居然一趟没到店儿里来。”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嘛,帮朋友点忙。”吴执在大烟床另一侧坐下,仔细摸了摸从家里被移除的宝贝大烟床。
“帮忙都帮人家后厨房去了?”中年人边提鞋边跟吴执说道。
吴执笑了起来,“那丫头跟你说的?”
“对呗,要不我天天在这,上哪知道去。”中年人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眼镜上弄得都是水雾。
“最近有啥新货没?”吴执问。
中年人摘下眼镜,擦了擦,“还真来了几块新料,你等着,我拿来给你看看。”
看着中年人翻箱倒柜,吴执也不着急,倚在大烟床上,吃着花生米,慢慢地等。
过了一会儿,中年人把找出来的新料陈列在吴执面前。
吴执看着眼前的几块料子,摩挲着脑门,“满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让你掌掌眼。”
“垃圾货,咱们就不用掌眼。”吴执一点儿没客气。
本来还有点儿小期待,结果就这?
“我就说新料,我也没说好料啊。”满哥努力找补。
吴执气笑了,点点头,确实没毛病,“赶紧收起来。”
满哥抱着那些垃圾料往柜子里放,回头跟吴执说:“吴啊,蒲闻松那些字儿都出了,你有时间再拿点儿过来吧。”
“好。”吴执捏着花生,一副没朝心里去的样儿。
又吃了一会,吴执说:“满哥,你把那块玉给我拿出来。”
“哪块?”
吴执投去一记眼刀。
满哥不情不愿地起身,从柜子的最深处,费了老大劲儿掏出来一个木盒,递给吴执之前,还吹了一下上面的灰。
吴执接过精致但有灰的檀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玉料。
色泽温润,通透如凝脂,散发出淡淡地光泽。
吴执心里舒服极了。
真是什么时候看见这块料子,都觉得喜欢得紧。
他拿起这块料子,触感冰凉而滑腻,对着灯光,正反面比了比。
不错,还得是她。
吴执合上盖子,起身,“我走了啊,满哥。”
“诶诶……吴儿,是不是得跟潘桃说一声啊?”满哥说。
“说呗。”
满哥追上吴执,在他身后小声说:“吴啊,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坎儿了?”
吴执一脸疑惑地回头,“啊?”
“要不你跟潘桃说一声吧。”满哥有点为难,“你把这拿走,我我有点不好交代。”
吴执一脑子问号,“我来取走的,又不是偷走的,你直说就得了,交代什么?”
满哥还是一脸乱七八糟。
吴执差点翻了个白眼,他拨打电话,打开免提。
潘桃:“哥,怎么了?”
吴执:“我在店里呢,那个玉料我拿走了啊。”
潘桃:“哪个?……哇哇哇!”
吴执:“……”
潘桃的兴奋,都要溢出手机了:“是那块吗?是要送给我嫂子吗?”
吴执扶额:“咳咳,算是吧。”
潘桃:“拿走拿走,快拿走,有时间带嫂子过来,相中啥拿啥。”
吴执:“……你没事多来店儿里看着,别总在外面瞎玩。”
潘桃:“知道啦!哪天带我和嫂子吃饭!”
吴执再度扶额:“行了行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叫得倒亲热。”
潘桃:“加油啊,哥,Fighting!”
吴执满脸黑线地挂了电话,看向满哥,“现在我可以拿走了不?”
“可以可以可以,早说啊,有时间带弟妹过来啊。”满哥说。
吴执走出古方斋,心里还纳闷,这死孩子怎么也不问问是谁呢?
第60章 怡康园
吴执叫了一辆车, 一路沿着蜿蜒的山路来到云琅山脚下。
车在路边停下,他抬头望去,面前矗立着两栋青灰色的小楼,建筑风格古朴而宁静。小楼的门口挂着一块木质牌匾, 上面用楷书写着“怡康园”三个大字。
跟门卫打了声招呼, 吴执走进怡康园的小院。
院子里一片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和花香,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是一处养老院, 老人们大多坐在轮椅上,有的在晒太阳,有的则围坐在石桌上, 垫着围巾打扑克,时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吴执扫视了一下四周, 目光很快落在了不远处的树荫下, 杜飞正坐在轮椅旁, 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和轮椅上的母亲说着什么。
吴执并没有上前, 他找护理人员询问了一下杜飞母亲的状态后,就一直远远地注视着。
过了很久, 杜飞终于朝这边看来, 吴执扬起笑容, 朝他挥了挥手。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杜飞走过来,皱着眉头。
“到这边送餐,恰好经过。”吴执说。
“你到底有没有句实话啊?”杜飞拧着眉, 从兜里掏出烟。
“这儿不让吸烟。”吴执说。
杜飞把烟揣了回去,“你到底什么人?”
“嗯?”
“我那天问了,你既不是跑腿, 又不是警察,你到底什么人?”
“热心市民。”吴执轻描淡写地说,话音还未落,吴执耳边又响起了杜飞那熟悉的嗤笑声。
吴执也笑了一下,“怎么,听说你辞职了?”
“嗯。”
“房子也卖了?”
杜飞又皱了皱眉,随后还是“嗯”了一声。
“打算干什么啊?”吴执转头看向杜飞。
“不干什么,拿着钱给我妈送这个依山傍水的养老院来了吗?”杜飞说。
“你妈这种情况,养老院可以补助80%,你用不了多少钱。”吴执走到旁边一处长椅坐下。
杜飞眉头皱得更甚,也跟着坐下,“那个养老院电话,是你让人给我打的?”
吴执伸了个懒腰,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到底什么人啊?”杜飞又问。
“我是大学老师。”吴执说,“工作辞了,打算做点什么?”
“有个打假团队找我,我打算去试试。”杜飞说。
吴执点点头,“你别说,真还挺适合你。”
杜飞长舒一口气,“这么大岁数了,没想到要重新找工作了。”
“就是你老本行,不用愁。”
杜飞没忍住又“滋”了一下,皱眉问:“不是,我怎么总觉得你神神叨叨的,你是出马仙?”
“你就别管我我是什么仙了,你先把你这个总‘滋滋’的毛病改了,跟塞牙了似的。”
“……”杜飞起身就要走。
“别走。”
“还干嘛?”
“不干什么,想给你讲个故事。”
阳光和煦,杜飞看了看不远处的母亲,想了想又坐了下来,“说吧。”
吴执看向远处的大门,缓缓开口:“从前有个书生,叫陆尘,母亲早逝,父亲没有续弦,独自一人将他养大。他家里是开饭馆的,虽然比上不足,可是比下有余。可是他父亲不想让他子承父业,他觉得他儿子会有大出息,就花了很多钱,送他去私塾读书。陆尘懂事,将父亲的艰辛看在眼里,所以学习特别用功。头悬梁锥刺股……”吴执笑了一下,“那倒也没有,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吧。”
杜飞盯着眼前的草地,认真地听着。
“就这么专心致志地学了几年,忽然有一天,陆尘发现自家饭馆对面新开了个胭脂铺,胭脂铺家有个女儿,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陆尘一眼就相中了人家姑娘。从那以后,陆尘读书之余,每天盼着的就是能够远远看那姑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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