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织明显没想到,自家儿子这么长时间的不正常都源于此,她皱了一下眉:“你爸没跟我说这些,我也不太关心你的感情事,是妈不好。”
迟书誉对他们好不好没有半点兴趣,眼见得表情毫无变化,又要怼回去,宋时衍连忙接住谢织手里的保温杯。
他一只手被握着,另一只手扭不开保温杯,求救似的往迟书誉的侧脸看。
刚要开口,迟书誉就松开他的手,接过保温杯拧开,递给了他。
……他自己又不是拧不开,放开手不就好了,宋时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道:“你不要老是和别人吵架。”
和谁都能吵的起来,和赵蔓茴,和他妈妈,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变的这么大。
这么喜欢吵架,当年宋时衍天天看他不顺眼,也没见这货理自己一下,无聊死了。
迟书誉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乖乖点了点头,撤出了一点位置:“妈,您进。”
谢织:……
宋时衍:ovo。
阿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他有病吧……
宋时衍痛定思痛,一把将保温杯塞了回去,想要挽救什么,弱弱道:“阿姨带给你的,你快点喝。”
谢织喜欢整一堆莫名其妙的黑暗饮品,迟书誉并不想喝,但看到宋时衍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后,他没忍住答应了下来。
果不其然,这女人厨艺不精还喜欢折腾别人,这饮料大概放了姜,里头黑糖的苦味和咖啡的苦味交织在一起,酸得迟书誉差点当场吐出来。
谢织是不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搞这些黑暗料理来折腾他。
迟书誉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喝,刚想放下保温杯,就听到了异口同声的“好喝吗”。
宋时衍和谢织一边一个,期待地朝他看过来。
迟书誉不犯浑的时候,绝对是标准追求者和标准儿子,这一边心上人一边亲生妈的。那目光简直带了无穷的压力,快把迟书誉压塌了。
他迫于压力,微微皱眉,无奈又喝了半杯:“还行。”
然后终于喝不下去了,他把杯子塞到宋时衍手里,忍不住逗他:“你尝尝?”
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亲密,本来只是随口逗一逗,也没打算让小家伙真喝,况且他还带着口罩呢。
宋时衍却毫无所觉地捧起杯子,口罩扯到下巴,喝了一口。
好像并不在意这是别人用过的杯子。
迟书誉无奈:爱情和友情果然不能一概而论,他觉得睡在一起是很亲密的行为,而在宋时衍的世界里,和兄弟凑合一晚也并不太过分。
就像现在,共喝一只杯子,并不算什么大事。他不由得有些不舒服,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存心折腾宋时衍。
这孩子毫无所觉,傻乎乎地喝了口饮料,差点给自己魂苦出来。
他愣愣的,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迟书誉,空着的手指向保温杯,差点直接骂出来。
宋时衍顾忌着谢织在场,出于礼貌没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指着保温杯,控诉迟书誉的行为。
迟书誉心情大好,揉了一把宋时衍的头发,觉得这手感还挺熟悉,跟摸他家猫似的。
“很好喝啊,你再喝一口。”他的视线落在宋时衍的唇上,笑眯眯的流氓似的:“真的很好喝。”
好喝你爹。
宋时衍面无表情地放下保温杯,口罩往脸上一拉,毫不犹豫地走出了病房门。
他体面一下就算了,还想一直欺负他,老虎不发威,当他病猫啊?
他双手揣着兜,步子迈的又快又急,那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也不嫌丢人,快步追上来,顺着他的步子走,一步一步的。
迟书誉心情太好了,忍不住笑容:“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吗?”
宋时衍不理他:砸轻了,怎么不砸死他呢?
别人不理他,这话少又高冷的人自己也能聊上一串,弯眸:“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宋时衍无奈:“你烦不烦啊?”
他实在没见过迟书誉这样,也没见过这么烦人的人,实在难以招架,索性停住了脚步。
迟书誉恰好撞上了他的背,长手长脚缠在人身上,宋时衍懒得扒开他——反正也扒不开。
他声音沉静,没什么感情:“我好像还没说过吧,你对我一见钟情。
“但我不可能喜欢你的,我喜欢女孩子。”
他像是破罐子破摔,带着疑问与不甘心地转头问迟书誉:“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这张脸?”
宋时衍苦笑。
他其实并不是问自己,迟书誉为什么喜欢宋小鱼他很清楚——因为这张脸,因为周身的气质,因为他是宋时衍。
可是为什么喜欢宋时衍呢?
但凡迟书誉把宋时衍当做一个稍微要好一点的朋友,他都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告诉迟书誉,他就是宋时衍。
迟书誉松开了抱着宋时衍的手,犹豫了一下:“我还不敢跟你说。”
现在都躲他躲成这样了,要是让宋时衍知道,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就对他有意思了,还不离他远远的?
迟书誉可不敢说。
宋时衍:……
他实在没什么话讲,真的很搞笑啊,他好不容易变成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替身?
果然是因为喜欢宋时衍,才对他这么亲近啊。他气笑了,甩开迟书誉的胳膊,往医院门口走。
一切的逃避都会引发吵架和感情不睦,迟书誉痛定思痛,决定这次最后一次骗宋时衍。
下次一定不会了。
然后他一边追上去,一边道:“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宋时衍脑子也疼,心口也疼,头也疼。
疼着疼着,他觉察出了几分不对来,怎么头那么痒,要长耳朵了吗?
第32章
行了,扯这些扯那些都没啥用了,首要的是藏好他的耳朵……
光天化日捂着头跑也太奇怪了,宋时衍加快脚步,迟书誉跟他跟得很紧。
他这副身体什么时候变回去,他还没摸清,这颗糖坚持了还没有十二个小时。
对了,他自己还带了糖!
宋时衍从口袋里摸出了糖,囫囵拆开往嘴里一塞,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由于这眉头燃得太快,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宋时衍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每次吃这个糖都要晕一会。
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宋时衍皱起眉头,嘴唇微微抿着,摇摇欲坠差点原地晕过去。
他无奈地想要扶住墙,迟书誉眼疾手快地走上前,扶住了他。宋时衍虚弱地歪倒在他的怀里,闭眼前还在想,千万不要变回猫啊。
迟书誉接住他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甜味,很熟悉。
可是他来不及熟悉了。青年的眼皮很薄,血管也薄,紧紧闭上的时候,本来就白的脸毫无血色,简直像是死掉了一样。
迟书誉一边揽着他,一边扯开他的口罩,慌忙地探他的鼻息,他的手指微微发颤,揽着宋时衍的手臂却是稳而有力的。
小青年的呼吸平缓,不像是出事的模样,大概就是低血糖,或是方才遇到的事太激烈,给吓晕了。
他抱着宋时衍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安静又迷茫地盯着宋时衍的脸。
还好,还好只是晕倒了。
还好,还好宋时衍还在他身边。
他的洁癖好像消失了一样,攥着长椅扶手的手泛了白,牙咬唇,几乎咬出了血色。
他以为,自己最慌的时候,是看到宋时衍满身鲜血地躺在那里的时候,却不想,他每每受伤,每每双眸紧闭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那样的慌张。
他想握紧宋时衍,想把他关在自己身边,可宋时衍总不肯相认。
迟书誉不敢逼他,也不想逼他。
可是他很怕,很怕午夜梦回再想起来,此时已成回忆,很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浮云和幻想。
命运太眷顾他,以至于让永埋地底的人重新活过来,命运又太不垂怜他,连句准话都不肯给他。
宋时衍的身体如何,能不能一直活着,会不会哪天又离开了,他一无所知。
他只能守着空茫的幻想和一事无成的当下,去亲近他,靠近他,多爱他一点点,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他的愧疚一样。
迟书誉偏开头,压抑住眸中焦急泪色,右手食指轻触宋时衍的睫毛。
他的睫毛真的很长,像轻薄的蝶翼,又像是一扯就断的草叶,连碰也不敢用力。
宋时衍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鼻子很漂亮,鼻梁挺高,而唇也是极秀气的。那唇形饱满圆润,迟书誉忍不住蹭过去,终于在最后一秒找回了理智,收回了手指。
宋时衍清醒的时候,占人便宜也就占了,他现在昏迷了,再动手动脚,就不太占理了。
他将手放到了宋时衍的肩膀上。视线近乎黏在他的脸上。
他从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唇,一点一点描摹着宋时衍的轮廓,好像要将他描进心里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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