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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没我得散_寸知白【完结】(33)

  其实白玉宫外有三种花。

  春浮寒种了梅,暮归种了菊,辞丹月种了桃。

  当年埋下苗时,辞丹月不无感慨:“梅兰竹菊,我应当种兰的……可是桃子好吃。”

  暮归也感慨:“种菊风雅,也适合上坟,以后我来找小师弟,还能给自己带一束菊花回去,大师兄你看,白的黄的都有……大师兄你要不?”

  春浮寒:“……”

  那天春浮寒一手一个,把人拎走了。于是也没人知道,除了梅,剩下的两株花苗是怎么在冰天雪地里生根发芽,甚至生长繁茂的。

  此刻,梅花树下,一名少年正拉开银弓,仔细擦拭上面的雪屑。

  他背对着洛贝,将弓弦仔仔细细打理好,擦拭时,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像眼前除了银弓,再装不下别的。

  春浮寒坐在斛玉的对面,手的影子轻轻晃动。

  洛贝把自己埋进雪堆,只竖起长长的耳朵,试图听到他们谈话。

  春浮寒:“你说之事,已经打点好。届时若略有纰漏,听昀洲主应当会相助一二。”

  擦拭的手一顿,斛玉抬头望向春浮寒,不解:“为何听昀洲主会相助?”

  早知他有如此一问,春浮寒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

  那符纸已经泛黄,上面的符咒也歪歪扭扭,看得出画符人的不耐,但仔细看,每一条却又刚好都能运转,显得颇有特色。

  一看便知是谁所作,斛玉倏地抬眼:“……二师姐?”

  春浮寒点头道:“师妹如今正在听昀洲。”

  “……”

  “除此之外,”春浮寒道,“妖王应当也会鼎力相助。妖族虽与修真关系紧张,但与太初关系尚可。”

  斛玉眉心未松。上一任妖王喜怒不定,新妖王虽那日助他,但不知其性情到底如何。

  他这样问,春浮寒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道:“……这便要问妖王本人是什么心思了。”

  雪地里的洛贝打了个哆嗦。

  这句完全听清了,他立马钻出雪地,张牙舞爪地无声对着春浮寒控诉。

  别说了!

  再说露馅了!

  察觉到背后的声响,斛玉慢慢转身,正好和站在雪地里伸出爪子的兔子对上目光。

  龇牙咧嘴的洛贝瞬间落地,小小“叽”了一声。

  “……”

  擦拭如新的银弓缩小,如流水收回到斛玉的手腕。

  斛玉起身,弯腰将洛贝从雪地里薅出来,轻轻抖了抖,待抖下一堆雪后,才将白兔抱进怀里。

  摸着洛贝顺滑的毛发,斛玉低头,像是没发现他的异常,随意开口问道:“前几天又去了哪里?怎么醒来未见你一点影子。”

  洛贝:“……”

  他不可能说去当了几天妖王,处理了妖族事务,还顺便将几只蠢灵兽送回老家疗伤。

  这不是一只兔子该做的事。

  于是摆摆尾巴,洛贝心虚地甩锅给了微鹤知:“……我来了,但是微鹤知不让我进,只能在外面转转。”

  也不算甩锅,斛玉昏睡的几天,微鹤知的确没让人进。是后来微鹤知去了一趟极北冰原,回来才允许人探望。

  “……”

  一听就不对。

  斛玉拍了拍他的脑袋,最终没有选择戳穿傻兔子的坏心思。

  洛贝暗中悄悄松了口气。

  但危机总是如影随形,下一刻斛玉就道:“也对……同为妖族,你应该了解一些……有件事问问你——那新任妖王,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

  洛贝颤颤巍巍扒拉斛玉的衣服,不自觉勾出他衣服的线。他语气里不无心虚:“不,不知道啊,谁知道那妖王平时都是什么英俊样子……”

  斛玉:“………”

  被迫看了一场戏的春浮寒很没有同理心地起身,他将桌子上的梅花扫净,已经放在酒坛里的,都是一枚枚挑选出的,花瓣鲜艳,沉寂在坛中。

  把酒递给斛玉,收手时,春浮寒看着他,忽然道:

  “小师弟,无论你要做什么,切记,要以自身安危为先。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

  斛玉略疑惑抬头,不懂春浮寒这句话里为何忽然重了下来。

  见他听了进去,春浮寒便不多解释,转身离开。徒留下斛玉守着酒坛,许久未解其意。

  ……

  大选比武第三日。台上台下只剩十余修士。

  前两日抽到斛玉为对手的,都放弃了资格,斛玉乐得清闲,独自一人坐在台下观战。

  手里慢慢转着据说是听昀洲某个宗百年才出一块的静石,斛玉坐在那里,同梧桐树相依相偎,岁月静好。

  若不知他是谁,倒也成一道靓景。可惜,谢一目前给修真界各宗修士留下的印象,虽然说不上好,但绝对挺差。甚至有未前来参加大选的修士,这几天都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看看这个狂揽小半个修真珍宝的天灵根,究竟是什么人物。

  产自炎阳下,静石带有天然避光的灵性,只一块便可挡住大部分的阳光。听昀洲常年烈阳笼罩,修炼极其磨练心智,静石便更加千金难求。

  穿过人群,谢怀瑜默默蹭了过来,坐在斛玉身旁,和斛玉一同望着台上,他的语气不无担忧:“……下一个就是望初,听说他这次抽到的是符修。”

  符修手里大堆画好的符阵,挨个甩过来都有够烦人的,望初只有一把弓,不知道怎么处理,谢怀瑜就不喜欢画符,错一个地方就会炸,连带着对符修也敬而远之。

  斛玉却道:“符修有符修的弱点。”

  谢怀瑜凑得更近了:“什么弱点?”

  将旁边那颗头推走,顺手将手中的静石塞谢怀瑜手里,斛玉开口:“符阵对灵力掌控的要求很高,平常修士用一个小型符阵便会脱力。如你所说,符修会用符纸弥补这点。但符纸和人之间总有距离。”

  没那么晒,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听他说完,谢怀瑜恍然:“意思是说,若是和符修战,要拉开距离?”

  斛玉:“不。”

  谢怀瑜:“?”

  不等他追问,斛玉忽然点点他的胳膊,示意望初来了。谢怀瑜连忙朝着台上望去。

  乌压压一片的修士,围绕着白玉台。白玉台西,望初一跃,提弓上台,他今日穿了家族纹样的白锦袍,看上去比之前严肃许多,正好配得上他那张正义凛然的脸。

  但没人发现,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朝着人群后大树下的角落瞥了好几次。

  那里明明位置最好,却没有人过去。只有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听到他的名字,其中一个脑袋抬起头来,触碰到那双眼睛,望初不自觉挺直腰背,手将弓攥得很紧。

  他莫名的紧张,让对面的符修更加紧张。

  昨日抽选,所有人都在祈祷不要抽到斛玉和望初,一个灵根变态,一个修为天赋最高,谁也不想第一轮就抽到这两个人。

  他抽到了望初,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心如止水。但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气势十足、周身气氛紧绷,这让他也变得焦躁不安。

  白玉台上瞬间气氛焦灼。

  望初这两天打人打得有些狠。从他对面下来的修士,多多少少都有负伤。按平时,这是羞辱,日后必定要个说法的。可这次一想到他是为谢一出气,那些被打的修士默契地偃旗息鼓。

  时间快到,瘦弱的修士从袖子里颤颤巍巍拿出符纸,他师兄知道他是和望初打,提前将半个宗的符纸都给了他。

  一名太初弟子上前,将一张符纸放在两人中间。他松手后,符纸悬在原地。待台上只有两个人时,那符纸忽然燃烧,在符纸燃尽的那一刻,符修修士瞬间将几张符阵扔了出去!

  探头,谢怀瑜心惊肉跳:“哇……雷、火、风阵,全是攻击的阵法啊。”

  斛玉定睛望着那些符纸,他的视线快速向望初那里过了一眼,望初一动不动,盯着那些符纸,竟然没有退开,也没搭弓。

  谢怀瑜着急地站起来:“这干嘛呢?怎么不躲?

  台上的符修也愣住了,不懂他为什么一动不动。他心里不安,又扔了几道符阵过去。

  雷火风交织,在台上迅速掀起一阵热浪,斛玉空点着手背,在第四下时停住。

  他停下的刹那,望初终于动了,他以极快的速度搭弓,在符纸全部化作雷电之前,将弓空拉至圆满。

  “嗯?”帷幕后的洛贝眯起眼,确认:“他没搭箭?”

  “没有。”判官懒洋洋回答他,今日不知为何烈阳高照,太初这些积雪将光照得到处都是,对鬼来说,简直讨厌至极。

  妖族对于灵力的感知天然强于人族,洛贝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望初身旁那一点点的灵力乱流。

  其他感受不到的修士,只看到望初拉开弓后,不同于以往开弓放箭,而是等符阵逼到眼前,才猛松手。

  “……”

  唉。

  斛玉捂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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