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婪收起刀,用指腹摸了摸栏杆,居然连一道痕迹都没有留下。
除了脚边的“咯咯哒”有些吵,这个笼子简直就是绝佳的安全区,外面的蛇进不来,其他竞争者也伤不了他。
刚松了一口气,魏婪忽然感觉衣服被什么东西大力扯着,低头一看,是一直鸡咬着他腿边的银链。
“咯咯哒、咯咯、哒、”
留下最后的遗言,那只鸡脖子一歪,被毒死了。
魏婪错愕不已,他没想到系统提供的衣服居然有毒,一时间全身发寒。
【系统: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能增加玩家抗毒性?】
当然是以毒攻毒。
说的有道理,魏婪弯下腰,捏着鸡爪将去世的公鸡提了起来,“它的遗言是什么?”
【系统:它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魏婪怔住,“真的?”
【系统:假的。】
【系统:它说下辈子想当一只自由的公鸡。】
或许是这里环境太阴暗潮湿,影响了魏婪的心情,或许是喝了酒,让他的头脑不太清醒,魏婪垂下眼睫问:“它会如愿吗?”
【系统:看策划的小巧思有没有这个环节。】
看来不能了。
魏婪放开鸡爪,躺回了铺好的衣服上,见到了那只公鸡的惨状,其他鸡安静了下去,瑟缩在笼子里的一个角落处。
兔子们也是如此,和魏婪井水不犯河水。
潭底的蛇似乎捕捉到了猎物的气味,三三两两从下方游了出来,它们吐着蛇信子,试探着靠近这从未见过的钢筋铁笼。
其中一条蛇比同伴粗上两圈,虽然它游得很慢,但从它靠近开始,其他蛇都停在了原地,用冰冷的瞳看着这一幕。
大蛇缓缓爬到了笼子边缘,试图将脑袋伸进栏杆中间,以它的大小,理论上是能够进来的,但这个笼子不是一般的笼子,任何生物遇到它必须遵守它的规矩。
于是,大蛇碰壁了。
是真的碰壁。
在栏杆中间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大蛇的头直直地撞在了空气墙上,撞地它头晕脑胀,上半身高高竖起,愤怒地张开了嘴。
弯月般的毒牙射出两股毒液,撞上空气墙后反弹了回去,溅了大蛇满身。
大蛇更加愤怒了,它爬到了笼子顶端,试图绞杀铁笼,很遗憾,它又一次失败了。
“要不你歇歇吧,”魏婪躺在地上,与笼顶的大蛇四目相对,“我要睡了,你也别折腾了。”
大蛇听不懂人话,黑蛇替魏婪翻译了一遍,大蛇歪了下脑袋,忽然,抬起尾巴晃了晃。
黑蛇:“?”
大蛇:“嘶嘶——!”
黑蛇:“嘶!”
魏婪:“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它问它要不要交-尾。】
魏婪:“!”
动物之间果然很直接。
好奇地睡不着了,魏婪又问:“它怎么回答的?”
【系统:它说滚。】
嗯,拒绝起来也很直接。
魏婪侧过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眼睛一闭,进入假寐,黑蛇见状眼珠动了动,重新看向失落的大蛇,尾巴慢悠悠地摇晃了起来。
大蛇瞬间精神抖擞,然而,它们遇到了蛇生最大的问题,一个在笼内,一个在笼外,明明只是一道空气墙,却如同远在天边。
大蛇的怒火节节攀伸,它再次进攻起了铁笼,发现自己的力量不够后,抬起头“嘶”了几声,呼唤同伴们过来帮忙。
此时,还在山洞中寻找方向的谷肃吓了一跳,墙壁上的毒蛇们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纷纷扭动起来,密密麻麻的花纹看得人头晕目眩。
阿塔震惊地拉住谷肃的手,“你快看,它们全都在往同一个方向爬!”
阿塔好奇不已,抬脚要跟上去,谷肃立刻拉住了他,“别过去,师傅说过,如果洞窟中的蛇群出现了异样,一定是即将发生灾祸!”
阿塔收回脚,脸色难看:“灾祸?”
“嗯,比如地龙翻身。”
“那怎么办?”阿塔担忧地蹙眉,“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谷肃沉默了少顷,道:“我们先退回洞口。”
“什么?”
阿塔一脸不情愿,“这怎么行,要是现在退回去,不就默认弃权淘汰了吗?”
谷肃人如其名,神色严肃正经:“你想赌自己命硬,还是想安安稳稳活下去?”
阿塔心知肚明,圣子的位置轮不到他,他从一开始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圣子选拔,南疆最重要的几位大人都会来,只要其中一人看中他,愿意收他为手下,阿塔就满足了。
可现在几位大人还没出现,他要是这么早就出局,得不偿失。
“…再等等。”
阿塔低下头,“说不定只是凑巧它们想换个地方休息,我们再等一会儿,如果真的出事再跑也来得及。”
谷肃看穿了他的心思,问道:“你想跟着它们走?”
“去看看,万一有意外发现呢?”
不只是他们,乌鲁和厨子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快步跟在蛇群后方,眼中满是兴奋的光。
厨子疑惑:“它们究竟怎么了?”
乌鲁勾唇,“你看不出来?”
厨子摇头道:“我第一次来万蛇窟。”
“是蛇王在召唤它们,”乌鲁勉强耐着性子解释:“万蛇窟深处有一条蛇王,据说已经有百岁了,每当蛇王受到伤害的时候,就会呼唤它的臣民护驾。”
厨子惊叹一声,“原来是这样。”
紧接着,他想到了一件事:“这么说,有人在攻击蛇王?”
历来圣子选拔者进万蛇窟最大的目的就是平平安安熬完一整夜,不要节外生枝,总么会有人反其道而行,居然去招惹万蛇窟的王?
“哼。”
乌鲁嘲弄地说:“有人想找死,拦都拦不住。”
厨子听出了什么,问道:“你知道是谁?”
“还能是谁?”
乌鲁双手抱臂,不悦地说:“当然是今天抢走了我风头的家伙。”
游戏给魏婪安排的身份是个嚣张自傲的纨绔,其他人也同样被游戏植入了这样的认知,乌鲁不喜欢这种人,说起话来敌意满满:“一次性招惹整个洞窟的蛇,他死定了。”
厨子也这么认为,在心中为魏婪默哀了一下。
最先发现魏婪的是谷肃和阿塔,他们还没靠近潭水就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寒意,
阿塔打了个喷嚏,捂着脸问:“就是这里了吧?”
谷肃没回答。
阿塔疑惑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了?嘴冻僵了?”
谷肃双脚黏在地上似的,呆呆地望着山洞深处:“看那儿。”
阿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无数条蛇卷在一起,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在蛇身扭动时露出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铁栏杆。
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壮起胆子走过去,拨开其中一条蛇尾,透过栏杆缝隙看到了一双阴森森的黑瞳,周围的眼白像是碎开的雪块,被红色的血丝细细割开。
笼中半坐着的青年微微偏过脸,固定发丝的簪子滑了下来,黑发像是蛛网般铺在肩背上,其中一缕贴着他的颈,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沾到了水,湿漉漉的。
魏婪略微抬起眼皮,黑漆漆的瞳在眼眶中滚动了一下,向着两人看了过来。
艳色横生。
蜿蜒的蛇沿着笼子摆动身躯,尾巴尖端在空中一扫,正好砸在了栏杆上,发出附耳的巨响。
阿塔吓了一跳,他猛然惊醒似的,拉着谷肃后退,谷肃如梦初醒,唇发白,颤抖了两下,问:“里面有人?”
阿塔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人。”
说是厉鬼也有人信。
他刚才在轿子上就觉得绿豆糕古怪,没想……
这里哪来的笼子,绿豆糕怎么会被关在笼子里?
阿塔听着蛇鳞刮蹭的声音,忽然觉得毛骨悚然:“那些蛇是想救他出来吗?”
“恐怕是的。”
谷肃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长老曾经告诉过我,万蛇窟深处有一条蛇王,它们应该是想救蛇王出来。”
阿塔愕然:“蛇王?绿豆糕怎么会是蛇王?”
谷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传说中,蛇王至少活了上百年,时间久了,生出灵智,修炼出人身并不奇怪。”
“更何况,他还是大祭司的养子。”
提到大祭司,阿塔明白了,“是大祭司把它点化成人的,对吗?”
谷肃颔首:“只有这种可能。”
阿塔咽了口唾沫,没想到他居然和蛇王在同一所轿子里待了那么久。
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当时有先见之明,没有轻率地动手。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再一次鼓起勇气走向笼子,这一次,他们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笼子里居然有八九只鸡和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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