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比他冷静多了。
绿豆糕死在里面就死吧,反正他的养子够多,绿豆糕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且,绿豆糕屡屡不服管教,死在万蛇窟也不错,免得日后给他惹麻烦。
摸了摸手腕内侧的纹身,大祭司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将绿豆糕带回南疆的画面。
在游戏植入的背景中,那一年,清河郡遭遇了严重的水灾,房屋被洪水冲垮,无数百姓不得不离开家乡逃难。
同一年,大祭司隐瞒身份潜入殷夏,他心知殷夏子民心中怨气浓重,故意撺掇他们起义,刚开始几个村子都被他鼓动了,但随着人多起来,他发现了不对。
这些灾民嘴上说着要反抗,要起义,但吃上几口饭就满足了,不愿意冒险了。
他只能反复暗示他们,反而百姓们却说,“何必呢?”
只要饿不死,就没到必须拼命的时候。
计划惨遭滑铁卢,大祭司心情不佳,在街上到处转了几圈,遇到了两个蹲在山神庙前的小孩儿。
兄弟俩的名字很奇怪,哥哥叫红豆糕,弟弟叫绿豆糕,据说这是他们逃难前最后吃的东西。
兄弟俩在这里有几天了,至今没有人愿意收养他们。
大祭司忽然有了想法,他为什么不趁机培养一些探子呢?
这些孤儿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没有亲人牵挂,没有家国情怀,他们绝对忠心,只需要一块糕点就能收买。
他理了理衣衫走过去,尽可能让自己看着可靠,如此才能骗到人。
“和我走吧。”大祭司记得自己当时的嘴脸,他像个拐子,只不过比拐子穿得光鲜亮丽些。
哥哥没理他,弟弟看了他一眼。
弟弟问:“你在和我说话吗?”
大祭司笑容和煦地弯下腰,“我在和你们俩说话。”
弟弟摇头,“不对,你在和我说话。”
他伸出手,搭在大祭司的手背上,“你要带我走吗?”
大祭司低头看着他,又看了看继续将他当做空气的哥哥,问道:“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
弟弟眨眨眼,“我去哪里都行。”
“你哥哥呢?你不要他吗?”
“跟着哥哥,我们俩都要饿死。”
似乎是听到了弟弟说的话,哥哥扭头看过来,平静地说:“你想买他记得给我钱。”
弟弟也不在意自己成了商品,点点头说:“对,你要带我走,必须给我哥买身钱!”
大祭司没想到他们俩居然是这个反应,他再一次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兄弟二人,两人都瘦的皮包骨,身上只有一点儿肉,大祭司养的蛊虫都比他们肥。
最终,他得到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养子,价值五十文。
将绿豆糕带回来之后,大祭司发现自己似乎用了最少的钱带回了最大的麻烦。
“彭!”这是碎裂的茶杯。
十岁的绿豆糕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不许随便进我的房间!”
“噼啪!”这是撞到墙上的花瓶。
十二岁的绿豆糕下巴扬起,眉眼含怒:“把那些蛊虫从我的床上拿走!”
“啪啦啦!”这是大祭司珍藏的酒坛子。
十五岁的绿豆糕一手支着下巴,冷笑着说:“什么破圣子,我不去。”
大祭司习以为常,命人捡起地上的碎片,解释道:“圣子身份特殊,如果由你担任,以后我对付谷长老就更方便了。”
“你怎么不自己当?”
绿豆糕翻了个白眼:“是因为你太老了吗?”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因为我是大祭司,大祭司和圣子不能由同一个人担任。”
大祭司叹了口气,走到他的面前说:“只要你成为圣子,我就带你去殷夏,你不想见见你哥吗?”
绿豆糕沉默了。
良久,绿豆糕移开视线,“他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不回去看看怎么知道,说不定他现在今非昔比,看不上你这个连南疆圣子都选不上的弟弟了。”
绿豆糕瞪圆了眼,“谁选不上?”
他一生气,下意识将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正好桌上有个茶杯,正好大祭司在投射范围内,正好他这次没能躲开。
“彭!”
正中靶心,满分。
大祭司捂着头吸了一口气,“你这臭脾气究竟和谁学的?我当初遇到你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绿豆糕心虚地眨了眨眼,他只是装乖一刻钟,从此荣华富贵半辈子。
大祭司好说歹说,终于勉强劝动了绿豆糕,当绿豆糕问为什么必须是他,而不是其他养子的时候,大祭司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因为你是我最器重的孩子。”
绿豆糕似乎信了,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这样的,你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大祭司腹诽,其实是因为只有绿豆糕敢去。
历来圣子选拔参与者十不存一,所有人互相暗害,往往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大祭司思来想去,只有绿豆糕适合。
这小子平日里太嚣张了,正好煞煞他的脾气。
迄今为止,大祭司无数次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买哥哥了,哥哥看着不爱说话,沉稳许多。
从记忆中抽离,大祭司仿佛老了十岁,他摇摇头,问道:“可有人出来了?”
“还没有。”
谷长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晃得这么厉害,山上多半是出事了。”
几人又等了一会儿,第一个从万蛇窟里跑出来的人出现了!
居然是乌鲁!
谷长老“赫”了一声,“乌鲁出来了,快淘汰他!”
话音未落,谷肃也冲了出来,在谷肃身后是阿塔以及数百条颜色各异的蛇。
蛇群疯狂地逃离此地,看得其他人心惊肉跳,谷长老不禁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它们怎么怕成这样?”
越来越多人和蛇跑了出来,其中不乏伤员,国字脸男人越看表情越凝重,“蛇王也逃了。”
谷长老虎躯一震,“什么?”
蛇王逃离了万蛇窟?
众人逃出来之后,剧烈的震动忽然停了下来,一块巨石卡在万蛇窟洞口处,将所有人关在了外面。
谷长老惊讶地发现绿豆糕居然不在。
大祭司也愣住了,虽然他经常想想绿豆糕死在选拔里的场景,但他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绿豆糕呢?”
阿塔:“回长老,他被蛇群推进了寒潭里,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还在里面。”
阿塔心有余悸,不敢看大祭司,绿豆糕可是蛇王,蛇群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将他推进寒潭?还不是因为大祭司。
“…太可惜了。”
谷长老长叹一声,道:“此次情况特殊,不如这样,这一关便不做数了,所有幸存者明日进入第二关,大祭司觉得呢?”
这么多人都逃出来了,偏偏大祭司的养子死了,谷长老暗中得意,眉毛高高扬起。
大祭司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抬起头,做出悲痛不已的姿态:“就按照长老说的吧。”
此时,山中一处瀑布下方,一道人影爬了出来。
【系统:恭喜玩家达成成就:简直像回家一样,获得一次抽卡机会。】
魏婪在水里靠近水面的地方解除了“鸡兔同笼”,笼子消失的瞬间,水流将他整个人淹没,现在全身湿透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身体一软躺在了草丛里,“好冷,既然是我家,怎么没有被褥?”
【系统:玩家选择以山为家,自然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魏婪抱住自己打了个喷嚏,太阳已经下了山,温度远远不如白日,他没有内力护体,只觉得寒气浸入骨髓。
他蜷缩着身体侧躺在地上,双眸望着随风摇摆的小草,缓缓闭上了。
不多时,魏婪的额头烫了起来。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好烫…”
【系统:玩家体温已达到三十八度,请尽快降温。】
魏婪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嫌弃耳边嗡响不断,拍了一下草地,“你好吵啊。”
【系统:接到玩家投诉,驳回。】
发烧的感觉并不好受,魏婪搓了搓自己的脸,从地上慢慢坐起来,晕乎乎地问:“我现在换个家还来得及吗?”
【系统:很遗憾,除非玩家再抽到一次“鸠占鹊巢”。】
没办法,魏婪打开背包,将之前抽到的三张铜卡拿了出来,一张武器卡“百步穿杨”,一张技能卡“欺君罔上”,一张道具卡“兵符仿品”。
魏婪记得,武器类铜卡使用三次后报废。
魏婪抽出疑似最厉害的“欺君罔上”看了眼,这张牌的效果恰巧是对魏婪最没用的。
【铜卡欺君罔上
详情:指定玩家说的一句话,无论多么不合理、反常识,皇帝都会选择相信。】
“这还需要卡牌?”魏婪随手将这张卡扔回背包,揉了揉眼睛问:“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瞬间活蹦乱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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