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推动魏婪与官府站在对立面,好借官府的力将魏婪推翻,重立白虎教。
但魏婪不痛不痒的点点头,“没事,人还活着,不着急。”
梁护法还想说话,魏婪已经将房门关上了,梁护法吃了个闭门羹,不悦地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
两日后,水莲教庆典如期而至,金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教众们统一穿着黑蓝色的衣服列队走在街上。
魏婪则换了身鲜艳的红衣,他站在高楼上方向下看,民众似嗷嗷待哺的雏鸟,伸长了脖子向上看。
在来往的人流中,魏婪看到了乔装打扮的太守,在太守身后则是板着脸的巡抚大人。
他们周围站着高度警惕的五名侍卫,仿佛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是凶神恶煞的土匪。
魏婪笑了笑,对王一说:“你以前经营白虎教的时候,巡抚大人来过吗?”
王一摇头,“官老爷们哪管这个。”
“那他们为什么要管我?”
魏婪无辜脸:“我只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老百姓罢了。”
王一面部抽搐了一下,情商占据了上风,道:“一定是他们故意针对您。”
魏婪也是这么想的。
天妒英才啊。
【系统:要点脸吧。】
魏婪摸了摸脸,双眸弯成月牙,“你说,我要是在庆典开始后从楼上跳下去,他们会不会吓一跳?”
【系统:别带着我跳。】
这里没有冰山,他们也不是家道中落被逼联姻的大少爷和平民小子。
魏婪不知道系统的未尽事之意,他遗憾地耸了耸肩,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金杯。
下方,巡抚和太守紧张地站在一起。
谭资被捕后,立刻向他们俩坦白了身份,大家都是为皇上卖命的人,何苦互相为难。
得知谭资在魏婪即将使用的酒杯里抹了药后,太守担忧地问:“你要是把他毒死了,水莲教的刁民暴动怎么办?”
谭资拱手:“自然是武力镇压。”
“压不下去呢?”
谭资笑了,“怎么会压不下去?不听话的就下狱,骨头硬的就打断骨头,管不住嘴的便毒哑,如此一来,谁还敢再提水莲教?”
太守和巡抚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谭资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走了一圈,继续道:“此举不但可以破除水莲教,日后若还有其他人想要大兴鬼神之事,想想水莲教的下场,便不敢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巡抚和太守都不想背上残暴的名声。
“既然如此,你来做吧,”太守笑呵呵的说:“我这就向上请示,任你为知府,谭弟,为兄信任你,你要好好努力啊。”
谭资傻了眼,“可我是被抓来的,平白得了官位,教里一定会怀疑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太守拍了拍他的肩,“只要除掉那妖人,没人能动得了你。”
谭资被他们忽悠了一通,现如今看到台上的魏婪,忽然心慌了起来。
那金杯中并非毒药,而是麻药,冯洲大人的命令是将水莲教教主活捉,但想起太守所说的“蛇妖”,谭资不禁咽了口唾沫。
麻药对妖能起作用吗?
如果不但麻不倒他,反而激怒了他,那他不是完了吗?
和谭资一样,巡抚也想到了这件事,后颈不知缘何越来越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他的皮肉,巡抚伸手摸了摸,后颈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摸到。
怎么回事?
巡抚正疑惑着,余光忽然瞄到太守居然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心中像是破了一个洞,巡抚连忙抓住太守的手臂,低声道:“你也觉得后颈不舒服?”
太守被他吓了一跳,听到问话,略微迟疑地点了点头,“许是被毒虫叮咬,总觉得疼。”
巡抚不这么认为。
他抬起头,看向楼上的魏婪,后颈的刺痛感果真更强烈了。
问题出在魏婪身上。
楼上的青年拿起了金杯,透明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巡抚突然感到一阵口渴,后颈的疼痛沿着神经四处蔓延,手脚阵阵发麻。
魏婪摘下斗笠,手腕一转,金杯中的酒倾泻而下。
“第一杯,敬天地。”
“啊啊啊!!”
巡抚大人发出尖利的叫声,整个人忽然躺在了地上,他愣愣地看着天空,眼珠转了转。
为什么要抵触水莲教?
水莲教是民心所向,他是朝廷父母官,当然要和百姓站在一起。
是啊,巡抚豁然开朗,民众喜爱的,他也该喜爱,民众反对的,他也该反对。
巡抚从地上爬起来,脱掉了外袍,露出绣着莲花纹样的中衣,双手高高举起。
太守大人惊呆了,他闪身躲到侍卫身后,惊疑不定地看向巡抚。
在众人或忧虑或不解的目光中,巡抚保持着仰面抬手的姿势大喊:“水莲教万岁!”
人们的目光变得温和友善起来,他们一起喊起来:“水莲教万岁!”
“教主万岁!”
与此同时,魏婪倒了第二杯酒,同样洒在了地面上。
一敬天地。
二敬鬼神。
三敬天子。
【系统:我懂,第三杯是合卺酒。】
魏婪恍若未闻,将第三杯洒了出去。
等到他自己喝的第四杯时,杯壁已经洗刷干净了,药粉一点儿没留,全跟着之前的酒泼没了。
太守沉浸在恐慌之中,他不明白巡抚大人怎么突然叛变了,也不明白为什么魏婪没有被药物影响。
他只能不安的拉住侍卫的手臂,直到他的侍卫也举起了手。
坏了。
太守背墙而立,太阳穴一突一突地发痛,他看不到,自己的头顶有一条横着黑色的框,当这道框被填满时,“蛇口蜂针”的蜂针就会生效。
魏婪笑吟吟地弯起月牙似的眼,等待太守加入大部队。
【系统:蛇口蜂针只是改变他的想法,不是完全洗刷人格,如果太守觉得虽然水莲教很好,但朝廷更好,他依然不会真正支持你。】
魏婪无所谓地笑了下。
“他怎么选不重要,当这座城里所有人都成了水莲教教徒,他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仪式结束,接下来就不必聚在这里了,街道上的信徒们四散开来,各自寻找自己喜爱的店铺,男女老少,欢笑打闹。
酒楼包厢里,奉命前来一探究竟的督查使哑然。
楼上那位,不会是魏道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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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泉遇到一个浑身污泥的道人时,差点把他当成了水鬼。
“军爷,军爷,不要动手,我是良民啊!”
刘先生从河道下方爬上来,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把脸,可怜道:“军爷,我是从凉荆城逃出来的,您好心赏口饭吃吧。”
夏侯泉狐疑,“凉荆离此地百里远,你怎么跑来的?”
刘先生哀嚎,“我原先租了匹马,但是路上山匪猖獗,他们不但把我的马抢了,还想要我的命!”
“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成了盘中餐了。”
季时钦走了过来,看到刘先生狼狈地模样,正要给他拿些干粮,余光忽然瞟到了刘先生腰间挂着脏兮兮的鹰羽。
“彭!”
季时钦一脚踹在刘先生腹部,将男人踹出去半米。
“呃啊!”
刘先生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干嚎,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是枯萎的菊花。
夏侯泉吃惊,“季将军,你今日心情不好?”
季时钦抽出佩剑,冷声道:“他腰间挂着蛮族物件,恐怕是阿提怿派来的细作。”
刘先生听到这话,忍痛解释道:“这不是我的,凉荆城与蛮族开战,我饿的不行,去翻了一具蛮族士兵的尸体,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点干粮裹服,我瞧着这饰品好看,便摘下来了,军爷,我冤枉啊!”
上面这几句话,没一句是真的,但刘先生就是能够说得情真意切。
听他这么惨,季时钦愣了愣,心中升起愧疚,他主动走上前将刘先生扶起,“是我唐突了,老先生,您没事吧。”
刘先生今年三十有六,远远不老先生的地步,但他为了让自己看着道行高深,故意留了胡子扮老。
摇摇头,刘先生期期艾艾地问:“将军,可否给我点吃食?”
“自然。”
季时钦命人拿食物来,刘先生又问:“将军可是要去凉荆城,能否带我一起?”
夏侯泉意外:“你不是从凉荆跑出来的吗?”
“那里毕竟是我的家乡,要不是蛮族来犯也不会外逃,我见两位将军如此英姿,定然能将他们赶走。”
刘先生热泪盈眶,“将军,你带我一程吧,我想明白了,我生是凉荆人,死是凉荆鬼!”
季时钦看了眼刘先生攥着他衣服的手,问:“我听老先生的口音,不像是凉荆人。”
刘先生眼皮抖了抖,“我是在凉荆出生的,年轻时去外面讨生活,几年前身体不行了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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