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说什么直说吧,”魏婪低头开始玩袖子上的花纹:“您是想要杀了水莲教教主,还是想要加强对南壁郡的统治?”
闻人晔都不想。
“我要魏师帮我将那水莲教教主抓来。”
他抽出一张奏折拿在手里,“南壁巡抚上奏,水莲教只知教主,不知皇帝,他怀疑水莲教教主乃是镇北王余党,意图谋反。”
每一句话魏婪都听得懂,但拼在一起魏婪就听不懂了。
魏婪摸了摸脸,“抓过来,抓活的还是抓死的?”
闻人晔侧目:“自然是活的。”
魏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摸完脸摸下巴,摸完下巴摸手指,摸完手指摸衣袖,到处摸,就是不说话。
闻人晔紧张起来,他从来没见魏婪这幅姿态。
难道连魏婪都对付不了水莲教教主?那水莲教教主究竟是什么来头?
只要不批奏折,闻人晔的大脑就会突然灵活起来,他握住魏婪的手问:“魏师也不敌水莲教教主不成?”
魏婪假笑,想把手抽回来,但闻人晔捏得很紧,两人拔了一会儿河,闻人晔表情不安起来:“真不敌?”
魏婪神通广大,说是仙人也不为过,水莲教教主比他还要厉害,南疆若是有此人助力,今年边境恐怕要大乱。
但闻人晔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愿意相信魏婪会输给小小南疆毒人。
良久,魏婪叹气:“论道行,我确实不如水莲教教主。”
闻人晔大惊,“他这么厉害?”
魏婪颔首,面露惭色:“没错,自我修道以来,尚未见过比水莲教教主更有天赋之人,此生不能见日光,或许是上天也妒恨他吧。”
闻人晔听出了什么,他身体前倾,问道:“魏师莫非与他熟识?”
“年轻时有过几面之缘。”
魏婪半点不心虚,将水莲教教主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夸道闻人晔都听不下去了。
闻人晔抿唇,拉住魏婪的衣领亲了上去,堵住滔滔不绝的夸赞之语。
魏婪眨眨眼,和他交换了一个吻。
亲完之后,魏婪捡起没说完的话,“不仅如此,水莲教教主的相貌也非同一般。”
闻人晔不想听他满嘴水莲教教主,扭头又要亲,魏婪偏头与他的唇擦了过去,笑道:“陛下生气了?是你先问我水莲教教主之事的。”
闻人晔咬牙,“朕竟是不知,魏师对他如此欣赏,怎么以前不曾听你提起过他?”
魏婪勾住他的手指说:“我也欣赏陛下。”
闻人晔比魏婪想得好哄,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让他脸色缓和下来。
“别说水莲教的事了,魏师,七日不见,你没有想要问朕的事吗?”
闻人晔暧昧地将下巴搁在魏婪的肩上,嗅到了淡淡的熏木香,“魏师,朕很想念你。”
魏婪偏过脸,笑容温和:“陛下想要我问什么?”
闻人晔没有什么能与魏婪说的,这七日他不是处理政务就是夜观天象,搜肠刮肚,竟然一句能分享的趣事都没有。
闻人晔挫败,双手揽住魏婪的腰,“魏师,我们三日后出宫去吧。”
魏婪低眸扫了眼闻人晔的双手,不轻不重地问:“陛下想去哪?”
“郊野。”
城里是个人都认识他,天上掉一块砖头就能砸死一个皇亲国戚,只有去荒无人烟的郊野才能享受二人同游之乐。
魏婪拍开闻人晔想要扯他发带的手,“好啊,三日后,我在求仙台等您。”
殿外,一穿着蓑衣的男人冒雨而来。
廊下的小太监连忙举起伞提着衣摆跑过来:“督查使大人,陛下现在正忙,您先随我去偏殿休息。”
督查使全身湿透了,像是从锅里捞出来的大鹅,他避开小太监的手,语气焦急地说:“公公快为我通报一声,我有要事需要转告陛下。”
小太监面露难色:“大人,魏道长在里面呢……”
他有意提醒督查使,众所周知,魏婪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进去打扰闻人晔的兴致。
若是平日里,督查使就暂时压下急躁,老老实实去偏殿候着了,但这次不一样,督查使一听到“魏道长”三个字,差点跳起来。
就在这时,又一全身是水的使者快步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边境急信!”
小太监慌里慌张将林公公叫出来,林公公一听与西北边境有关,立即进去禀报。
他低眉顺眼,不敢看上首的二人:“陛下,督查使与凉荆城信使在外等候。”
魏婪眉心一跳,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闻人晔松开魏婪,正襟危坐:“让他们进来吧。”
两人神色焦急,火急火燎大步走进来,匆匆行礼。
闻人晔看向北境信使:“你先说。”
那人单膝跪地,喊道:“禀陛下,水莲教教主乃是蛮族二王子阿提怿的军师!他早就去了边境,现在留在南壁郡的人是替身!”
魏婪心虚地移开眼,手指卷住一缕黑发转了几圈又松开。
闻人晔下意识看向魏婪,他知不知道水莲教教主与蛮族有关系?
但魏婪低着头,错过了闻人晔的眼神交流。
下方,身着蓑衣的男人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什么,水莲教教主是蛮族军师?!”
他反应这么大,闻人晔感到奇怪:“你想说什么?”
蓑衣督查使左右看看,硬着头皮说:“禀陛下,臣之前奉命去南壁郡一探究竟,水莲教庆典当夜,教主摘下了斗笠,臣意外看到了他的脸。”
魏婪心中咯噔了一下。
【魏婪:完了。】
【系统:完了。】
他们俩头一次这么认可对方。
闻人晔眯起眼,“你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脸了?”
督查使低头:“回陛下,一清二楚。”
男人气沉丹田,大喊:“水莲教教主和魏道长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四个字!
他不如直接说魏婪就是水莲教教主。
闻人晔沉默不语,边境信使惶恐,林公公呆若木鸡。
殿内静默地可怕,就在这时,边境信使小心翼翼地说:“陛下,边境盛传,蛮族二王子阿提怿正在大张旗鼓寻找一名叫做清衍道长的苗疆人。”
“这位清衍道长的衣着打扮与传闻中的水莲教教主十分相似。”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闻人晔忽然笑了。
他命林公公先将两人带下去好好安顿,紧接着拽住了魏婪的衣袖,“水莲教教主?”
魏婪面不改色:“我想,他或许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
闻人晔笑得更明显了,“双胞胎弟弟?”
魏婪眼神悲伤:“那是一个暴雨倾盆但是没有今晚雨大的夜晚,我和弟弟在逃难中走散了。”
闻人晔点点头,听戏似的:“走散了,然后呢?”
魏婪以手掩面,声音哀恸:“我们约定过,若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见面,就以清衍为暗号,重新相认。”
闻人晔轻笑:“你们的脸长得一模一样,看一眼就知道了,还需要暗号?”
别管了,我说什么你听就行。
魏婪拉住闻人晔的手,心痛地质问:“可他流落南疆,被狠心做成了毒人,万一毁容了呢?”
闻人晔并没有被他带偏,“可你刚刚还说你见过他的脸,长相非凡,魏师,你应该早就知道他是你的弟弟了。”
“如果你真的有弟弟。”
好吧。
魏婪编不下去了。
他理直气壮地问:“对,我就是水莲教教主,我就是阿提怿在找的清衍道长,您要治我的罪吗?”
用掉这条命,还有两条,省着点用应该够了。
闻人晔不明白,明明是魏婪欺骗他,怎么现在好像是他不占理了。
“你、”闻人晔刚开口,被魏婪打断了。
“我都是为了殷夏好,南壁本身与南疆走得近,我是想帮陛下收回民心,凉荆城缺粮,援军尚在路上,我顺便拖延一下蛮族的进程,陛下,我魏婪问心无愧!”
一口气念完台词,魏婪甩袖起身想要逃出去,说时迟那时快,闻人晔比他更快,猛地拽住了魏婪的衣袖。
“撕拉——!”
布料撕开的声音清脆入耳,魏婪和闻人晔都愣住了。
哦吼。
魏婪停在原地,左顾右盼,可惜刚才人都被他们支出去了,连一个能帮忙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同样的,也没有目击现场,还魏婪清白的人。
世间虽有断袖之癖,但也不是所有断袖之人都有此癖好。
闻人晔连忙收回手,假装没看见他幽怨地眼神:“魏师想走便走吧。”
魏婪抬起手,看着那块过于显眼的洞笑出了声,“陛下就让我这么出去?”
到时候全宫上下都知道他和皇上私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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