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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跪我_南火绛木【完结+番外】(6)

  “魏师可是要就寝了?”

  “嗯。”

  “这次,是真的就寝?”

  魏婪:“还能有假就寝?”

  “怎么没有,”闻人晔说起了天象大变的事:“你说,这天怎么亮了,又暗了。”

  “许是陛下看错了。”

  “好,魏师这么说,朕就当是看错了。”

  闻人晔没再追问,噙着冷笑转身离去,刚回到寝宫没过一个时辰,外面的天又亮了。

  “魏婪!”

  **

  点击跳跃第二天之前,魏婪拿着某个宫人偷偷塞给他的纸团,对着烛火看了半晌。

  宋承望的字清秀飘逸,言辞温和,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表达对魏婪的看重,说自己年纪大了,日后陛下器重的人还是年轻人,但字里行间暗藏威胁之意。

  【系统:你怎么想?】

  “我愿意。”

  这可是权势滔天的宋党,魏婪最喜欢和这些有钱人相处了,钱多得没处花,一骗一大把。

  只不过,他刚把砚台给了皇上,现在没有墨写回信。

  在房间里找了找,魏婪翻出了一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丹药捏碎了洒在信纸上。

  用指腹沾着细碎的红粉画了几下,写了个却之不恭,然后将信纸团成一团放在了窗台。

  夜风吹过。

  丞相摊开了回信。

  户部侍郎凑了过来,望着一团不成形状的腥红碎末,喉结滚动了一下,“这,魏婪莫非是在威胁我们?”

  意思是他能碾碎他们吗?

  宋承望表情凝重地闻了闻信纸上的味道,叹道:“这是火药。”

  “什么?”

  户部侍郎神色大变,“他果然在威胁我们!”

  “我就知道这个妖道不识好歹!”

  宋承望被他尖锐的声音刺得耳朵疼,挥挥手让他出去,自己拿着乱七八糟糊成一团的信纸看了又看。

  他铺开一张崭新的纸,提笔临摹。

  一笔一笔,成了型。

  【年纪大,无需自卑。】

  年过五十八岁的宋丞相气得扔掉了手中的毛笔。

  晦气!

  第3章

  这是有史以来官员最困的一次早朝。

  值得高兴的是,皇帝也一样困。

  大臣们聚在金銮殿外,按照各自阵营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户部尚书打着哈欠说:“这天又亮了,果然是祥瑞无疑,不过圣上遇刺,天降祥瑞,这两件事连在一起,不好吧?”

  “那天灾频发,圣上遇刺,天降祥瑞,你觉得好吗?”另一名官员讽道。

  不管怎么说,在连续几次祥瑞中,只有圣上遇刺是确有其事。

  钦天监的官员也愁啊,他不能说这天色大变是凶兆,不然就是坐实了当今圣上德行有亏。

  他也不能说这是吉兆,不然岂不是证明皇上被刺杀是天道所向?

  宋承望闭着眼假寐了一会儿,淡声道:“圣上遇刺前,天降凶兆,实为提示,圣上虽遇刺,毫发无伤,天降吉兆,乃天地同乐。”

  “丞相高见!”

  几人互相吹捧了几句,金銮殿的门终于开了,百官鱼贯而入,却见龙椅旁多了一道身影。

  圣上的亲叔叔,当朝中山王眼神微动,“面若点脂,眼如点漆,莫非是魏婪魏道长?”

  魏婪之名一出,几名官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先帝在世时,这位魏道长可是备受宠爱。

  户部侍郎低语:“圣上该不会也中了这妖道的邪术了吧?”

  “噤声。”宋承望警告地斜了他一眼。

  天威难测,宋承望猜应该是昨晚的连续几次变天,给了魏婪机会,让他能够用花言巧语蛊惑圣心。

  想到他那般不识趣,宋承望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新帝可不像之前那位好糊弄。

  众臣叩拜,等着圣上开口,闻人晔深吸一口气,推了一下魏婪,“该你了。”

  魏婪也很紧张。

  他第一次用金卡,万一系统忽悠他,那他就只能去下面见先帝了。

  金卡,启动!

  只有魏婪能看到的金光闪过,他头皮一阵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迈了一步,沉声道:“朕离开不久,众卿家似乎换了不少人啊。”

  下首的宋承望震惊地抬起了头。

  这是,先帝的声音!

  中山王和镇北王更是蓦地老泪纵横,镇北王是何许人也,他想起了皇兄在世时说过的话,莫非,他真的成仙了?

  怪不得皇上独独不曾问罪魏婪,原来是皇兄借了魏婪的身体复活。

  若是每次大限将至时都能换一具身体,那岂不是永生?

  “皇兄!”镇北王全都想明白了,他高声喊道:“皇兄,你终于回来了,臣弟等你等得好苦啊!”

  他指着闻人晔说:“太子听信奸佞谗言,亲近妖道,残害清流,臣弟劝说多次,可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皇叔,臣弟、臣弟…”

  镇北王满眼泪水,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做戏,“臣弟总算把您盼回来了!”

  先帝在时,不问朝政,中山王年迈,朝堂大事小事全都由太子和镇北王负责,两人政见不合,多次发生摩擦。

  登基后闻人晔大刀阔斧剪除了不少镇北王的党羽,再这样下去,镇北王都能下锅做清蒸鸡了。

  他口中的清流,自然是自己人。

  比起手段狠辣的闻人晔,镇北王还是更希望先帝回来。

  百官震惊地望着镇北王。

  “他真信啊?”

  “魏婪该不会收买镇北王了…我想不明白。”

  镇北王口中的“妖道”已经重新掌控了身体。

  魏婪听着镇北王打小报告,眼角余光瞄到了嘴角下撇的闻人晔,暗自发笑。

  闻人晔起初也吃惊于魏婪的声音,但看完镇北王的独角戏,不禁冷笑:“皇叔既然如此忠君爱君,怎么不见你去守皇陵?”

  魏婪抬手示意他闭嘴,拿腔拿调地问:“太子,镇北王此话当真?”

  闻人晔气笑了,“朕是太子?”

  魏婪摊手:“总不能我是太子。”

  对着这张脸,闻人晔实在喊不出父皇二字,只能撇开脸说:“朕已经登基了。”

  “巧了,朕比你早登基三十年。”

  看着下首的朝臣们,闻人晔拉过魏婪的手,低声问:“你想篡位?”

  “放肆!”

  魏婪凤眸圆争,眉心的蛇纹愈发艳丽,“为人子,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他招摇撞骗了那么多年,演起先帝信手捏来,叹了口气,拂袖道:“退朝,朕有话同太子亲自说。”

  百官犹疑,踌躇不定,直到镇北王第一个走了出去,其他官员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宫门闭合,闻人晔还懵着。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思维停在起跑线,嘴已经动起来了,“父皇,真的是你?”

  魏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陛下,非礼勿言。”

  “我不过年长您三两岁,您怎么能这么叫我?”

  闻人晔先是一怔,紧接着呼吸短促地“哈”了一声,他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当即抓住魏婪的衣袖,脸猛地逼近。

  “魏师,你放肆。”

  这小心眼的皇上。

  魏婪还在笑,他生了张惑人心神的脸,唇色似抹了朱砂,“不敬鬼神,重兵围守求仙台,不畏苍生,百姓饥馑无作为。”

  “陛下要治我的罪,还是要气活先帝?”

  魏婪耳边坠着金饰,下方有两道红色流苏,缠绵似的落在闻人晔的手背上。

  闻人晔反问:“你就知道朕不作为?”

  “陛下想必已经派了督察使去清河郡了,人没回来,还是回不来?”

  魏婪拉开闻人晔的手,面上笑意更深:“陛下有没有想过,若是督察使收贿受贿,若是督察使其实也是宋党的人——”

  “若是,他们欺君。”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大胆?”闻人晔薄唇微挑。

  他选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空中有微小的尘埃漂浮不定,日光自窗外照进来,在地面上延成一条霜雪般的路。

  魏婪装模作样掐了掐手指,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我看督察使怕是回不来了。”

  闻人晔眉心一跳,“他死在清河郡了?”

  魏婪:“醉生梦死。”

  闻人晔不太信,但魏婪先前弄出的种种神迹由不得他不信。

  【系统:你真会算?】

  【魏婪:不会啊。】

  【魏婪:做我们这一行的,要学会左右互搏,模棱两可。】

  握住闻人晔的指尖,魏婪又道:“我是妖道,陛下莫要信我的谗言,免得镇北王去皇陵给先帝哭坟。”

  闻人晔失笑:“小心眼。”

  笑完,闻人晔一挥袖子坐回了龙椅上,“现在没人了,魏师总该告诉朕,你是如何模仿出先皇的声音的?”

  魏婪轻笑:“陛下就不能信我是真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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