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婪眼尾挑起,故作惊讶:“陛下是想熬死我?”
闻人晔叹气,感到一股深深地无力,“朕想要与你一起活着,魏师难道不明白?”
情话说给了聋子听,若那人真的一窍不通也就罢了,偏偏魏婪精的很,同他装聋作哑。
“嗯……”魏婪屈指抵住下巴,发出了一阵低低地声音,落在闻人晔耳朵里,就是判刑的前奏。
他的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有初见魏婪时的惊艳,也有被“鬼”时期的魏婪吓到的慌乱,更有初次心动时的“痛楚”。
以往是他作为天子,掌控世间百万人的生杀大权,如今,天子亦要低头。
该由神来定夺。
“在轿子里的时候,我已经问过陛下了。”
魏婪绕了绕搭在胸前的黑发,淡笑着问:“陛下的爱,值多少?”
“万里疆域,还是黄金白银?”
闻人晔好似能够明白为何前朝出了那么多昏君,原来不是色令智昏,是爱令智昏。
“朕的骨血。”
闻人晔搂住魏婪,将脸埋进他的发间,“魏婪,你要朕的命吧。”
魏婪笑得花枝乱颤,他侧过脸,伸手拽住闻人晔的发,“陛下,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挟天子以令诸侯?”
闻人晔道:“随你做什么。”
对于一个多疑至极的帝王来说,交托生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场豪赌。
魏婪似乎没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红绸,忽然说:“陛下,我想在求仙台种桃花。”
闻人晔惊喜地抬眸,“好,朕醒了就命人去种。”
“不,朕亲自种,”闻人晔搂紧了他的腰,承诺道:“待魏师回京之时,朕要让整个京城桃花如雨。”
魏婪侧目:“又要当昏君?”
闻人晔并不在意:“朕在民间的话本子里早就是了。”
魏婪忽然明白了什么,“陛下奏折那么多,居然还有闲工夫看话本子?”
闻人晔心虚:“扫了几眼。”
“哦?”
魏婪不信,笑问道:“话本子里说我如何蛊惑你,让明君成了暴君?”
闻人晔瞧见桃花面,略略别开眼,道:“不知道,朕没仔细看。”
魏婪腹诽,看来是全看了。
游戏似乎是嫌他们耽搁太久了,主动打开了门,露出里面大红色的婚房布局,墙上挂着几副画,一副是魏婪放火烧纸人、一副是二人花轿拥吻、一副是冰天雪地里的两道黑红身影。
最后一幅缓缓出现在墙上:二人手握红绸,踏雪而入。
堂前摆着两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稻草人和一个纸人。
稻草人激动地拍了拍手,“长乐,你们终于来了!”
纸人也兴奋不已:“我儿,你终于要成家了!”
闻人晔无视了二鬼,转头问魏婪:“婚服穿上了,仪式也齐了,魏师,可要与我将最后一礼全了?”
魏婪似笑非笑:“最后一礼?”
【系统:紧急问答,闻人晔口中的最后一礼是什么?
选项一:拜堂
选项二:洞房。
答对奖励:一张铜卡天下谁人不识君。
答错奖励:一张铜卡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魏婪:答错为什么有奖励?】
【系统:这张卡有副作用。】
既然如此,魏婪直接问出题者:“陛下心中,最后一礼是什么?”
闻人晔没想到魏婪会反问他,脑中懵了一下,随后道:“拜堂。”
是的,闻人晔想到的他与魏婪最浪漫的事就是拜堂。
更进一步,或许是想的,但也只停在了想。
【系统:处男是这样的。】
【魏婪:我选二。】
【系统:?】
【魏婪:我对有副作用的牌更感兴趣。】
【系统:闻人晔答对,玩家答错,恭喜玩家获得铜卡天下谁人不识君一张,恭喜玩家获得生锈铜卡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已收入背包。】
意外之喜,魏婪一下子笑开了,闻人晔以为他是在笑他,眼皮抖了抖,握紧魏婪的手,“魏师不愿吗?”
魏婪歪头,“若只是拜堂,无伤大雅,但陛下想要如何与我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难道要他们俩拜稻草人和纸人吗?
至于最后一拜——
魏婪揶揄道:“我听说,天子只跪天地鬼神?”
他原是想调侃闻人晔,没想到男人居然摇了摇头,“朕只跪你一人。”
“陛下,你待我这般好,莫不是另有所图。”
魏婪知道闻人晔是不是真心,但他还是想坏心眼一下,“我一届道人,无亲无依,无财无权,您怕是算计不到什么东西。”
和魏婪一样,闻人晔也了解他的性子,知道魏婪又在嘴上跑火车,顺着他的话道:“是,朕贪图你的人,魏师可满意了?”
满意吗?
不好说。
闻人晔说话中听,魏婪听得也开心,但今日是今日,明日是明日,凡人尚且有陈世美之流,更何况是皇帝。
天家无情,这话是镇北王对魏婪说的。
但魏婪也告诉过镇北王,天家无情,天子有情。
魏婪细细打量闻人晔的眉目,少年天子自然是丰神俊朗,傲气逼人的,但魏婪观他,不似深情人。
魏婪不知道,在他看闻人晔的时候,闻人晔已经紧张地狂咽唾沫了,这些日子他每日批奏折三个时辰,想念魏婪四个时辰,在梦里和魏婪共度三个时辰,如此过了小半个月,虽然有太医调理身体,恐怕还是脸色憔悴,说不定眼下有乌青。
至于剩下的两个时辰,那就是闻人晔挖世家罪证、抄家贪官、被刺杀一条龙的时间了。
闻人晔越想越后悔,只恨自己来时没有好生打扮一番。
等了半晌,闻人晔口舌干涩,声音喑哑:“魏师在看什么?”
魏婪眨眨眼:“在看我的情郎。”
闻人晔瞳孔骤缩,整个人几乎飘飘欲仙,脚下似乎踩着棉花似的,心也像棉花,一戳一个凹陷。
他牵着红绸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紧张地看向魏婪,几个呼吸后,魏婪也走了一步。
他答应了。
闻人晔狂喜。
走到厅堂深处,魏婪扬眉,对稻草人说:“滚下去。”
稻草人笑容顿住,铁做的双眼圆溜溜地瞪着他,“长乐,我是你爹啊,你这是对爹说话的语气吗?”
“啪!”
魏婪一个巴掌甩过去,稻草人摇晃了几下,面目忽然狰狞起来,脸上的稻草挤在一起。
稻草人哈气了。
魏婪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稻草人“啊”地痛叫一声,若是真人在这里,恐怕已经耳鸣震震了。
纸人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辈?”
魏婪冷笑,他从不厚此薄彼,赏了纸人两个耳光,纸人头晕目眩,也老实了。
礼仪之邦,邦邦邦邦。
一稻草人一纸人畏畏缩缩地站在旁边,充当了婚礼司仪的工作。
魏婪将闻人晔的外衣还给他,笑道:“陛下形容不端可不行。”
闻人晔接过衣服,穿上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熏木香,他低眸看魏婪的手,他还带着那串翠玉佛珠。
闻人晔的右手上也带着魏婪的沉香佛珠。
“一拜天地——!”
魏婪与闻人晔转过身,对着门外的大雪微微低头,雪花如鹅毛般飘了进来,将红毯染上了湿迹。
闻人晔用小拇指勾住了魏婪的小拇指,他抿紧了唇,以为魏婪会将他甩开。
一呼。
一吸。
没有。
闻人晔面有喜色,只听稻草人扯着嗓子喊道:“二拜高堂——!”
两人均没动。
哀怨的稻草人和纸人对视了一眼。
“夫妻对拜——!”
闻人晔心脏快从胸口蹦了出来,他捏紧手中的红绸,不敢看魏婪的脸,只敢盯着地上的花纹看。
魏婪只是微微躬身,闻人晔倒好,整个人几乎要折起来,头快要压到小腿肚了。
习武之人,柔韧性很好。
“陛下,”魏婪轻笑一声,声音清亮:“怎么又不敢看我?”
闻人晔低眸:“等我们在现实中真正的拜堂,朕再看你。”
梦中看得太清楚,他害怕梦醒之后的怅然。
魏婪挑起他的下巴,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没关系,陛下,您可以大胆的瞧我。”
闻人晔瞳孔震颤,被骤然靠近的面孔恍了神。
耳边的声音尖细,像是要直直地冲进闻人晔的天灵盖。
“礼成——!”
此礼已成,此情已深。
通常来说,接下来该入洞房了,但支线副本怎么会让他们过得这么轻松。
【系统:前置动画过场完毕,正式进入支线任务五:救出柳元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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