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带回宫里!”祝恒远气道,“没看见他晕死过去了吗!带去医馆!”
宫人们忙小心应是,把人抬上马车,祝恒远自个儿也上了车,坐下来揭开面具喝了一口茶,眼睛扫到躺在跟前的鹅黄坤君,顿了一顿,伸手便去揭他的蓝色面具。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害我今日丢了大脸——
手还没碰到面具,鹅黄坤君嗖的一下坐起身。
祝恒远茶杯都被他吓掉了:“你、你怎么突然醒了?”
鹅黄坤君娇羞道:“殿下?您是哪位殿下?既然您救了我一命,我愿意以身相许。”
祝恒远出宫次数不多,见识也没有兄长那么广,哪知道这等讹人的事儿会被自己碰上,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不——”
鹅黄坤君却一下子凑近来,娇声道:“殿下——”
祝恒远吓得退到角落:“你不要过来啊!”
他的声音太大,外头的宫人们连忙掀开车帘问:“殿下,怎么了?”
车帘刚掀起一点儿,鹅黄坤君猛地起身,一下子坐在了祝恒远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我同殿下行好事,你们也要看?”
宫人们忙放下车帘退开了,祝恒远目瞪口呆,脸都红了:“你、你一个坤君!不知羞耻!”
鹅黄坤君嘻嘻一笑,忽然猛地出手,在他后颈重重一击。
“哎哟!”祝恒远猝不及防,痛得叫出来,“你突然打我干什么?”
“……啊呀,一不小心。”鹅黄坤君假惺惺给他揉了揉后颈,“殿下没事罢?”
祝恒远:“……”
乾君和坤君后颈都有一处散发气味的特除位置,那儿尤其敏感,任谁被揉一揉都受不了,祝恒远宫里虽有暖床宫女,但他尚未开窍,成日只知道疯玩,还没碰过她们,这是第一次被人揉后颈,不多时脸就红了。
这个坤君言行举止太大胆了,不像他宫里那些畏畏缩缩头都不敢抬的宫女,祝恒远也没逛过秦楼楚馆,这还是第一回正儿八经地抱坤君呢。
仔细看看,这个坐在他怀里的坤君,虽然戴着面具,但身段儿还挺好的,声音悦耳,皮肤也白,气味是清新的茉莉花香,耳朵背后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挺可爱。
祝恒远有点儿心猿意马了,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
鹅黄坤君娇声道:“我叫小棋。”
“小琦?我是问姓甚……”祝恒远话没说完,后颈猛地受了一道巨力,他眼前一黑,霎时失去了意识。
……
另一头,黑衣男子在人海中快步穿梭,不多时就走出老远,然而人潮渐稀,隐蔽就愈发困难,他加快脚步,正要穿过九孔桥进入不远处的集市,身后忽而一声大喝:“站住!”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的破空之声,黑衣男子心神一凛,猛然侧身闪避,一柄长刀与他堪堪擦身而过,刀锋将他右臂袖口擦破,当啷一声钉在了他前面不远的一棵柳树上。
黑衣男子旋身落地,扫了一眼右臂破了的袖口,眼神霎时沉了下来。
耽搁这片刻,后头的侍卫们追了上来,哗啦啦将他围住,为首那名侍卫长走上前,拔下了钉在柳树上的刀。
“我们爷不过问你姓名,你跑什么?”侍卫长并不清楚此人是谁,太子殿下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走过去问姓名,他们务必得把人给殿下抓回去,只是没想到这人跑得这么快,他就有点儿不客气了,“知道我们爷是谁么?看上你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赶紧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黑衣男子慢慢抬起眼来。他衣着毫不起眼,却偏偏裹着一具修长劲瘦的身架子,面具之下露出一双冷得惊人的眼睛,像一柄待出鞘的凉薄的弯刀。
“跟你们走?”他一字一顿缓缓道,“且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侍卫长耳中只听见唰的一声响,长刀出鞘映照出雪亮的光,晃得他眼前一花,下一刻,肩头一阵剧痛——右臂从肩膀处被一刀整齐削断!
鲜血喷涌而出,侍卫长发出一声近乎癫狂的嘶吼,捂住肩头一下子跪倒在地,其他侍卫们悚然大惊。
“我的手、我的手……给我抓住他!”侍卫长双目通红紧紧捂着断臂,像野兽一样发出吼叫,声音都吼得变了形,“老子要砍他一条胳膊!”
侍卫们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黑衣男子握着刀的手白皙瘦削如森森鬼骨,出手时也凌厉如索命恶鬼,转瞬之间砍了三人,虽不致命,却叫他们武器脱手、动弹不得,正在缠斗之际,一道声音猛地插进来。
“住手!”
一众侍卫只得停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太子殿下!他砍了统领一只手!”
这句“太子殿下”一出,刚赶来的祝恒信脸色黑了几分,冷冷道:“闭嘴。”
黑衣男子扫了他一眼,一甩刀上的血迹,唰的一声收刀回鞘。
事已至此,祝恒信只得开口:“孤本来只想问你姓名,可你砍了孤近卫大统领的一条手臂,这笔账怎么算?”
“他先出刀,若我闪避不及,破的就不只是这衣袖了。”黑衣男子盯着他,目光不闪不避,“砍一条手臂,便宜他了。”
侍卫们气道:“你!”
祝恒信一挥手,叫他们退去一旁:“好,此事我们扯平。”
他走近两步:“那你能回答孤的问题了么?你的名字。”
黑衣男子一刻都没思索:“无可奉告。”
祝恒信微微一笑,又走近一步,几乎站到了黑衣男子眼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清的声音,道:“你不说,孤也猜得到。”
黑衣男子抬眼看他。
隔着面具,依然是一双好漂亮的眼睛。
“好久不见。”祝恒信望着这双眼睛,像是有些怀念,“不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模样,比小时候更漂亮么?”
黑衣男子只道:“太子殿下,可以让我走了么?”
祝恒信微笑:“不行。你还没回答孤的问题。”
“无可奉告。”
“孤是说,按照游湖会的规矩,孤向你问姓名。”祝恒信低声道,“你想答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答。”
黑衣男子这回看了他一眼:“……你疯了。”
祝恒信微笑着:“只要你答。”
黑衣男子一字一顿道:“无,可,奉,告。”
说完,他转身就走,祝恒信面色一沉,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就去摘他的面具。
他已亮明太子殿下身份,黑衣男子无法对他动手,只能另一手去挡,两人两只手互相抓着,登时僵持不下,祝恒信朗声下令:“把他面具摘下来。”
侍卫连忙听令,上前去摘黑衣男子的面具,手还没碰到面具后的系带,一道樱粉身影猛然冲出,高声大喊:“公子!公子!你怎么跑那么快!我的香囊还没送给你!”
祝恒信只觉得面前一花,手上的人就没了——粉影像个炮弹嗖的一声冲进黑衣男子怀里,把猝不及防的黑衣男子撞得噔噔噔后退,本来就在湖边,这噔噔噔一退,直接一脚踩空,两个人抱着哗啦一声摔进了湖里。
……哪里冒出来的粗鲁坤君!
祝恒信脸色一黑:“下去捞人!”
第13章
哗啦——
九孔桥对岸,湖堤旁,水草中冒出一人,樱粉衣裳,戴着红额鬼面具,警惕地四下看看,才道:“这儿安全,上岸罢。”
片刻,另一人也从水草中冒出来,一身黑衣戴着紫面鬼面具,但却不上岸,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狐疑道:“你是谁?”
穿着樱粉衣裳的秦骁:“……”
他不动声色后退几分,免得一不小心被打掉脸上的面具——那可就被看大笑话了,他秦骁也是要面子的。
他捏住嗓子压低声音,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岸。”
黑衣男子盯着他片刻,点点头。
两人绕过湖堤,岸边的洗衣妇人们有说有笑将洗好拧干的衣裳收进盆里,两人就在她们不远处遮遮掩掩上了岸,混在她们中间,再一块儿走入熙熙攘攘的市井街道。
可是不多时,身后就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让开!让开!官差抓人!”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得换身衣裳。”秦骁低声道,“走,就去这家店。”
拐入小巷,径直步入巷中的一家小布店,秦骁连忙从架子上扒了一身衣裳,递过去:“去换。”
黑衣男子看了看他递给自己的——乃是一身绀紫衣裳,虽然仍是暗色,但紫色却比沉闷的黑色多了几分优雅和韵味,这衣裳用的料子也好,暗紫的缎子泛着粼粼波光,贵气十足。
——而且,这衣裳已是这间小小布店最华丽的成衣了,是直接从店里唯一一个展示木架上扒下来的。
黑衣男子顿了顿,又抬眼盯着他。
秦骁几乎以为他认出自己来了,心虚地摸了摸后颈的膏药贴,还好好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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