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立刻抬起袖摆遮挡,噼里啪啦的杂粮豆子淋了他一身,再放下胳膊时,祝观瑜人已经不见了!
可就在这时,后头几名金翊卫追了上来:“他往这小巷子里跑了!”
领头人带着他们匆匆往小巷子里追,果然,追了不到片刻,祝观瑜的背影就在前面。
领头人立刻道:“大公子!你跑不掉的!太子殿下已经命我们在侯府门口蹲守了半个月,就算这一次你能逃掉,难道你能永远都不出侯府的大门吗?!”
“这里是京城!是太子殿下的地盘!不是在你们东南,你早晚都要落到太子殿下手里,何必做无谓的抵抗!”他咬牙道,“要不是殿下命我们活捉,你以为你能活得过今天晚上?!”
前方飘来祝观瑜冷冷的话音:“我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不劳你操心。但你肯定活不过今天晚上了,私自出兵的金翊卫大人。”
这话狠狠戳中了金翊卫领头人的痛脚——他为了讨好太子殿下私自出兵,结果却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陛下定会要他的命,若抓住大公子献给太子殿下,殿下还能为他美言几句,若抓不住大公子,他可不就是没命了么?!
领头人咬咬牙,死到临头,顾不上那么多了,喝道:“放箭!别要他的命就行!”
几名紧跟着他的金翊卫当即应声,抬起弩箭架在胳膊上——
嗖——
嗖嗖——
祝观瑜目光一凛,不得不矮身就地一滚,滚入了巷子的一处岔路——可这岔路偏偏是条死胡同!
他转身就想往回撤,可金翊卫已经追了上来,瞬间堵死了他的退路。
“大公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金翊卫领头人追他追得有些气喘,哼了一声,“你的确身份尊贵,但能尊贵得过太子殿下?!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唔——”
话音未落,祝观瑜冲上来一个刀手打落了他手中的长刀,抓在自己手里,而后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狠狠踹飞出去!
剩下的四名金翊卫见状连忙往上扑,此时也顾不得伤不伤人了,唰唰抽出刀来,雪亮的刀锋在一轮圆月之下泛出冷白的光,祝观瑜也拔刀迎击,当啷一声金玉相撞的清越嗡鸣,他的虎口竟然被撞得一阵剧痛,长刀差点脱手——这些金翊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和他们对战哪有那么容易!
祝观瑜咬紧牙关,用几乎被剧痛震麻了的右手勉强握紧长刀,电光火石之间同他们过了几招,在密不透风的攻势中,瞅准机会,一刀封喉,取了一名金翊卫的性命。
这一下仿佛刺激了剩下几人,几人大喝一声,瞬间爆发,祝观瑜体力消耗太快,已经几乎拿不住刀了!
当啷——
一声清越嗡鸣,祝观瑜的长刀在对抗中脱了手,随即腹部受了狠狠一脚,他被一下子踹飞出去,拿刀鞘支地仍滑出去老远。
“够了!趁现在抓住他!”领头人一声令下,几名金翊卫应声往上冲。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由远及近,祝观瑜勉力用刀鞘支着身子,抬起头来。
嗤——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金翊卫被一箭从后射穿的喉咙,箭尖从前穿出。
“谁?!”领头人大喝一声,往后看去。
嗖嗖——
又是两箭,射杀了他的另两名手下,随之而来的,是黑夜中从屋顶疾驰而下的一道华服身影。
“你们抓我老婆,还问我是谁?!”秦骁几乎是暴怒出声,“受死!!!”
领头人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就想跑,可秦骁速度太快,眨眼就到了跟前,他的刀已被祝观瑜夺走,手里连武器都没有,只能立刻求饶:“世子爷,你听我解释,我们是奉太子殿下之命……”
噗嗤——
秦骁眼都没眨一下,掠过他身边时,一刀带走了他的性命。
领头人双眼瞪大,像是不敢置信自己的锦绣前程、美好人生,就这样结束在了这一刻。
他就这么瞪着双眼,身躯轰然倒地,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秦骁疾步上前,半跪在大公子面前:“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祝观瑜微微喘着气,勉强抬头看他,月色下,只能看见他冷白的面颊上一颗颗的冷汗,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秦骁脸色剧变,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他跟前:“你别吓我,大公子!大公子!”
祝观瑜小腹受了那一脚,一坠一坠的剧痛,浑身上下也实在没力气了,只能靠他撑着身子,被他背起来狂奔,昏迷的前一刻,只听他几近崩溃地在耳边大吼:“坚持住!坚持住!很快就到家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只是挨了一脚,还能要了命不成?
我只是……只是力气耗尽了。
他娘的,真痛,这回可真是被太子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惨了,下回我定报此仇。
迷迷糊糊中,祝观瑜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闻着秦骁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味,心里啐了他几句大惊小怪,而后就实在受不住那坠坠的剧痛,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第59章
秦骁一路狂奔,将昏迷过去的祝观瑜抱回侯府,竹生早已请来了郑太医,郑太医匆匆过来一扣脉象,登时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他失声道,“先前给大公子号脉,明明没有怀孕,怎么现在却是流产之兆!”
秦骁脑中嗡的一声响,全身血液都凉了:“……流产?”
他一直在心里暗暗期待有一天能听到大公子怀孕的喜讯,没想到真听到的这一天,却是大公子流产了……
他们还未出世的,甚至此前还无人知道的孩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脑中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周遭乱哄哄的,大公子的小厮丫鬟在哭叫,墨云高声喊着要回东南,竹生在劝慰,太医在疾声说万万不可,可秦骁脑子里一片混沌,眼中唯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祝观瑜那张惨白的脸。
他的大公子……他已经竭尽全力在补救、在呵护他的孔雀公主,为什么一不留神,还是叫别人伤害了他?!
难道只因为那人是太子、是天潢贵胄,就可以对他捧在心上的孔雀公主为所欲为?!他本打算慢慢捂化大公子的心,他本打算慢慢调理好大公子的身体,那样他们还有很长的幸福的一辈子,凭什么太子轻而易举就能毁了这一切!凭什么?!凭什么!!!
秦骁双目猩红,猛地一把抽出腰间佩刀,扭头就往外冲!
季青等家将吓了一大跳:“世子爷,你去哪里?!”
赵新正闻声匆匆赶来,一进院里,就看见大儿子抬着刀往外冲,那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疯狂,登时心中一沉,立刻一声大喝:“秦骁!站住!”
可怒发冲冠气红了眼的秦骁哪里听得进去!他一把推开拦路的侍卫们,猛地冲出门去!
赵新忙道:“拦住他!别让他出去干傻事!”
季青等人连忙喊上十来个侍卫,拼命拦住秦骁,把他的刀夺下来,秦骁愤怒地咆哮:“他凭什么?!我盼这个孩子盼了这么久、我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大公子,他凭什么把大公子伤成这样!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的脸直抽得歪到了一边。
“你现在这样子,杀得了谁?!要是白白送死,还不如死在家里少给我招惹是非!”赵新喘着气,胸膛起伏,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被祝观瑜流产的消息吓的,秦骁被母亲扇了一耳光,似乎总算清醒了一分,可下一刻眼泪就掉了下来。
“母亲……”他被家将侍从按着半跪在地,哭得几近嘶哑,“……我怎么办?我没保护好大公子,我也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大公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我怎么办……”
他好后悔、他好后悔……
他恨不得从没与大公子成结,恨不得从没有过这个孩子。
他害得大公子吃烈性药洗标记毁了身体健康,他又强行将大公子娶到京城来害得他流了产大伤元气。
身体毁了,孩子没了,大公子会恨他一辈子的。
他明明计划得很好,他和大公子在京城的生活明明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赵新闭了闭眼:“人生无常。”
“骁儿,你的前二十年过得太一帆风顺、太理所当然了,你以为事情都会照你预想的那样发生。”他睁开眼,无奈地望着秦骁,“你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你从来不懂什么叫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可这几个字,才是绝大部分人的人生常态。”
“现在只是让你体会了一次普通人一生都在体会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你就受不了了?那等你独挑大梁的时候,你就知道,该你受的委屈还多着呢!能支撑家族屹立不倒的话事人,哪一个不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及常人所不能及?”赵新皱着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语气温柔却带着失望和责备,“你这个样子,怎么配当下一任靖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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