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我离开吗?”阿怀阴沉着脸打断苏父的话。
苏父起身绕过案桌,走至萧怀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一个强人所难之人,你和恻儿的事只要不太过火,我也会尊重恻儿的爱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你欺骗他身世的事,我也可以一同守口如瓶。只不过他应该学着做点正事了,苏州正好有一件事可以让他去历练。而你的任务便是规劝他,让他好好得顺利完成。”
萧怀闻言只道:“苏恻,不会喜欢我管他的,说不定你所想之事会适得其反。”
苏父见萧怀一再推脱,心中到底有些不耐烦,想要速战速决道:“可恻儿知道你在他身边一切都是为了算计他?你觉得他还会和你一起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吗?你是个聪明人,你有你自己的谋划,但我让你做的事也是为你以后好。”
苏父话音刚落,苏恻便黑沉着一张脸推门入内,恶狠狠地盯着苏父道:“大清早不知道我的人在我的院落中哪里惹了父亲不快,竟需要父亲亲自训诫。”
苏父干笑两句:“恻儿,这话可就严重了,为父不过是想问问你院落中可还需要置办什么东西,好让管事一并选购。”
“不用,父亲还是管好自己吧。”苏恻拽住阿怀的手便往外疾行。
苏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好想想吧,有需要就在明日之前给管事说。”
萧怀明白这句话不是对苏恻,而是对自己。
两人回院落的路上,彼此各怀心事。
苏恻一早醒来便听闻阿怀被父亲叫去的事,他好不容易用起来这么顺手的下人,若被父亲赶出去,他上哪里找去,顿时火急火燎起身下床时还摔倒在地,整个人狼狈不已。
但在见到阿怀木讷站在父亲身前时,他还是送了一口气。可又转念想到他竟然不通知自己,独自离开又气上心头道:“你是傻子吗?”
萧怀看着被苏恻紧拽住的手掌,沉沉道:“老爷让我去的,我哪里敢不去。”
苏恻顿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萧怀一副不敢得罪人的窝囊样,用手戳着他的榆木脑袋:“你是猪吗?你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
第24章
阿怀脑子里装着什么,他自然门儿清。
阿怀几次翻了翻嘴唇,欲开口之时被苏恻粗暴地打断道:“你少说什么那些恶心人的话。你一个大男人,每天情情爱爱的,恶不恶心?”
两人交谈之间,暖阳透过桃树枝桠缝隙投射在两人身上。
苏恻抬手遮阳时,偷睨阿怀一眼,发现后者脸上很是挫败。
而苏恻感到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终于在和阿怀情感博弈中获得胜利的喜悦感,可这喜悦感并没有在他心中留存太久,他便有些失落。
想来自己身边真心待自己的人极少,阿怀是唯一一个,尽管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但一片真心被还要被自己践踏。
桃花随风漫天纷飞,风止而落。
阿怀没有回答苏恻的问话,而是神情严肃上前一步,在距离苏恻一步之遥的距离紧紧捉住他的手腕,倏尔抬手。
苏恻挣脱不得瞬间大惊,眼见阿怀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紧闭双眼道:“你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打我吗?你个没良心的……”
想象中挨打的感觉并没有传来,反而是头顶被轻柔抚摸的触感。
这样的感觉让苏恻有些陌生,曾几何时好像母亲也这般抚摸过头顶。
但岁月流转,那些他以为那些被自己遗忘的记忆,竟在一个下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中重新拾起。
“公子,桃花瓣落在你的发间了。”阿怀温热气息吐露在苏恻头顶。
苏恻有些别扭道:“弄完了,就快松开。被你捏的手疼。”
阿怀闻言,很快松开他的手。
苏恻略微将手腕转动,随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时,又听闻阿怀开口:“公子,可以带阿怀去一次苏州吗?”
“你说什么?”苏恻驻足回过头望向阿怀,见他真的在恳求自己。
他不禁笑出声,反问道:“阿怀,你是做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还是多了不起的人?你想去,我就要带你去?”
“公子,如果能带阿怀去一次苏州,阿怀便不再跟着公子。”
阿怀这话说得极为真诚,像是很早就做好了什么打算。
苏恻回首看了阿怀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怒气冲冲踢了小道边上的石子一脚便离开了。
回到屋中,苏恻抬手便将手边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扔到地上,光砸一个似乎还不够解气,又将花架用脚踢翻在地。
之后以一种非常恐怖的状态将屋内能砸碎的东西都砸得粉碎,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瞬间变成一片狼籍。
阿怀他凭什么!凭什么要做自己的男宠,自己就答应他;现在被自己折磨到受不了了,想走就要走?走之前还要自己带他去一次苏州,他凭什么啊?凭他一副好皮囊?还是凭他会照顾人啊?
不过,这两样同时拥有的人的确较少。
苏恻越想越生气,他放眼整个屋内,没有一样是阿怀给自己的东西。
他不由得瘫坐在地,竟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可笑到他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等阿怀迈进屋门时,手中提着从外打包好的糕点,整个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地粉碎,可还是一个不小心踩在木棍上,在差点跌倒前稳住身型。
他顺势看向苏恻的方向,很显然苏恻已经被他的动静惊醒,瞬间一双充满怒气的眸子直视着他。
“公子,这是我给你买的糕点。”
苏恻原本熄灭的火焰再度点燃,疾步至阿怀身前:“我什么好的没吃过?还需要你的破糕点?你是不是很早就想离开我了啊?”
阿怀耷拉着眼皮,没有说话。
苏恻见他不说话,抬脚便又踢了一旁倾倒的桌子一脚,怒吼道:“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不是的。”阿怀将手中的糕点攥得更紧几分。
“那是什么?”苏恻给了阿怀一次解释的机会。
阿怀心中思忖,犹豫再三才对着苏恻道:“今日,是阿怀失言了,还望公子原谅。”
“我不会带你去苏州,你也别想走。进了我苏府的院子,岂能是你想走就走的?痴人说梦!”
苏恻言毕,一把夺过阿怀手中的糕点,转过身吩咐道:“把屋子收拾干净。”
糕点还未塞入苏恻口中,就听闻阿怀说道:“那阿怀不走,公子会带阿怀前去吗?”
苏恻强忍住自己想把糕点捏碎的冲动,质问道:“那苏州有你什么东西啊?你非去不可?”
“阿怀,就是想去公子小时候生长的地方看看。”
苏恻闻言,手中一颤,糕点滚落至脚边。
他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悲伤,但又不愿意让阿怀察觉,忍下心中那股涩意,弯腰想要捡起糕点时,眼前带着薄薄的雾气,一个不慎竟被砸碎成块的铜镜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止不住的流淌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血渍。
——
最终,苏恻还是带着阿怀乘船一路南下。
只不过出发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苏父听闻苏恻要前往苏州,特地赶来语重心长道:“苏恻,如今你年岁渐长,苏州有一事便替为父料理了吧。”
最开始苏恻还不想搭理,可苏父又继续道:“若是你做的好,为父便同意你搬出苏府,如何?”
苏恻早就不想住在苏府,但无奈苏父一直不同意,眼下既然苏父提出这个条件,对苏恻来说无异于最大的诱惑。
他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便算作答应了,转头便对阿怀道:“走了,阿怀!”
苏父在阿怀上车前拦截,用不同于和苏恻说话时的语气:“这一路上,可得好好照顾公子。”
阿怀挑眉望向苏父,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继而恭敬道:“是。”
几日行船,早已离京城地界千里,两岸风景也由繁华逐渐冷寞。
苏恻将手中的棋搁置在棋盘上时,胜负一眼便出。
他整个人向后靠去,略有些不满道:“和你这种新手下棋,真没意思,这和欺负小孩有什么区别?”
阿怀倒是一笑恭维道:“阿怀技拙,自然不如公子,若不是公子多番让棋,恐怕阿怀落子不过三步。”
阿怀的恭维在苏恻听起来尤为悦耳,但他还是咳嗽几声道:“阿怀,你多多练习想来也会精进几分。”
阿怀点头应是,替苏恻将茶水斟满道:“公子,可想下去走走?”
这几日,苏恻的确在船上呆得烦闷。
阿怀见苏恻静默不言,又道:“看这船速,想来前面不远便是荆州。若是公子感到劳顿,我们便在荆州歇息两日。”
苏恻端起茶盏,小声道:“我才没有累。”他继而抿了一口茶,又道:“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耽误一两日倒也无妨。”
阿怀得了苏恻的应允,便转身寻了船头交代几句,再回屋时,苏恻已经躺在床塌之上,翘起脚看起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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