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更加证实了自己对萧怀所做之事的猜测。
这段时日,他每日都能透过天窗听着院内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更何况前日送饭的小厮与值守之人谈到的“陛下驾崩。”
他并不是愚钝之人,只要将萧怀的身份和那夜的言行相结合,他顿时明白了萧怀在谋划着什么。
萧怀转身伸手抬起苏恻的脸,突然询问道:“你是说不要让我离开吗?”
萧怀从心底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他近来为了争权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明日便是决战之日,他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够逃避风浪的避风港。
他渴望能够再见见苏恻,哪怕苏恻恨极了自己,不惜对他恶言相向,他也照单全收。
但苏恻什么也没说。
萧怀心中发涩,又用有些生硬的语气问道:“你想出去吗?”
或许是这个条件太过诱人。
苏恻呆滞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一丝松动,冲着萧怀点了点头。
萧怀嘴边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本来不打算放过苏恻的,想要这样同他一辈子这样纠缠不休,直到两人相看两厌。
可如今,他还是心软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苏恻曾经是一只自由的鸟。
如今被困在这里是因为自己那无限贪婪的欲望与疯狂,是自己亲手折断他的双翅,亲自为他套上枷锁,让他被困在笼中。
但在苏恻用那双湿漉漉又可怜的眼睛看着萧怀时,萧怀最终叹了一口气。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母妃也曾用这个眼神在生前看过自己最后一眼,再然后他的母妃就死在了黎明前。
萧怀骨子里继承了父皇的偏执与疯狂,但幸好他至少还有最后一丝人性,最终妥协道:“那你今晚必须让我满意。”
苏恻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萧怀满意,万一萧怀不满意是不是又要把他关在这里。他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因为这里又脏又丑,夜晚还偶尔有老鼠出没,害得他整夜都不敢睡熟过去。
这就导致他的精神时常会涣散,让他看不见、听不清外面的声音,而且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咬了咬唇,默默抬起手,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解开自己衣衫上数量不多的纽扣。
萧怀本来只想抱着苏恻单纯睡觉,但见苏恻如此主动,他也不想拒绝苏恻。
于是萧怀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一旁没有制止他,看着苏恻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薄粉。
待苏恻完全赤裸着身子,又伸手去替萧怀宽衣。
萧怀抬头望天,留给他们的时辰已不算太多,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苏恻反压在床榻之上。
但随着萧怀那双手触摸上苏恻身体的那一刹,苏恻那些被身体牢记的不好记忆突然被唤醒。
他在不受控制地挣脱着萧怀。
萧怀看着他这一副抗拒的模样:“你怎么永远都在说话不算话?不是你自己主动脱的吗?”
但最为糟糕的是,苏恻此刻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萧怀在说什么,他想要通过萧怀的嘴型得知,却只能看到逆光笼罩在自己上的重重黑影。
萧怀在那一瞬从苏恻那双昏黑的眸子中清楚看到自己那禽兽般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到如此地步。
不由得想起福宁的问话,他这副模样和他那刚死不久的父皇有何区别。
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将苏恻抱在怀中安抚了很久,久到苏恻身体不再颤抖时。
萧怀才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他将头埋在苏恻胸前,听着那处传来令人心安的心跳声。
苏恻不知道萧怀是什么时候走得,但是当他起身时,发现脚上得铁链早已散落在地上。
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疼痛。昨晚好像两人真的只是脱了衣服纯睡觉。
苏恻有些看不懂萧怀的心思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铁门,发现原本值守的在铁门前的人没了踪影,他试探性地走向铁门,用手轻轻一推,发现紧闭的铁门竟然真的被推开了。
可是这次,苏恻却有些犹豫了。
他猜测这或许是萧怀给自己新的考验?毕竟昨晚两人不是什么也没做吗?
如果这次再被萧怀发现自己逃出去了,他会不会要被折断双腿永远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他就这样静静站在铁门前许久,都不曾迈出一步。
直到他双腿发麻,眼前模糊一片的时候。
苏恻也仅仅是倚靠在门边的石墙,缓缓蹲下身蜷缩起双腿看着那盏盏阶梯处出现一个人告知自己通过萧怀的考验。
蓦然,一阵轰鸣之声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苏恻抬眸望向来人。
不是萧怀,不是福宁而是傅淮之。
苏恻有些不解,傅淮之怎么会在这里?
傅淮之显然一眼就看见了那扇打开的铁门和蹲在一边的苏恻,他语气急切道:“阿恻,我来带你离开。”
苏恻望着傅淮之,在后者伸出手的刹那,他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和你走。”
“你不和我走,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萧怀欺你、辱你的还不够吗?”
“我们逃到哪里,都会被他找到的!我逃不掉的!”
傅淮之直勾勾看向苏恻,虽是一脸沉重但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道:“阿恻,萧怀他死了!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死了?苏恻脑中犹如惊雷炸过,混沌一片。
他喃喃道:“他死了?”
苏恻虽然恨萧怀,但他还是不能很好的接受每个人的死亡。
更何况,昨夜还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如今便和自己阴阳相隔。
傅淮之似乎等不及苏恻对萧怀情绪消化,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和苏恻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为此他不惜谋害死了自己的发妻。
苏恻被傅淮之拉着奔跑过庭院的时候。
他两眼无神地望着满地凌乱着值钱的物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苏恻极度不安地回望了一眼曾经居住过的院落,福宁正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正当苏恻好奇他为什么不逃命时,他看见了福宁头上升起的灰烟。
苏恻在那一刻道不尽心中是何情绪,他只知道以后再也不见萧怀,那些他和萧怀的恩怨是非竟在这一瞬消失殆尽。
他从来都是一个心软的人。
第42章
福宁在听闻萧怀打算的时候,心中便闪过一丝错愕。近来他也摸不准、猜不透萧怀的心思,但他什么也没说,还是按照萧怀的吩咐执行了。
就在福宁准备告退的时候,他看见萧怀缓缓转过身,在空中对上眼神的刹那。
福宁看到了萧怀眼中的玩味与讥讽,他很淡的扯了一下嘴角,冷冷开口道:“他总觉得外面的世界比我身边安全,那就让他出去吃吃苦头也好,最好是能够一次性让他认清所谓的朋友与自由对他来说都远不如在我身边更好。”
福宁望着他的身影,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萧怀除了那张脸,其余方面真的很像先帝,无论是做事方法还是骨子里带着的阴暗偏执。
尽管萧怀一直否认自己与先帝相似,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快速的适应着世间的生存之道并学会与人伪善。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再给予人达到幻想的希望后再一并摧毁。
他说给予苏恻自由,却只是为了测试苏恻的忠心。
很可惜,苏恻又没能通过考验。
萧怀手指敲着桌面。
他想,苏恻的确很聪明,每次总是用各种小把戏骗过自己,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逃跑。
这一次,他先让苏恻过上一段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和他心爱的傅淮之一起,然后就去亲手把他捉回来,打断他的双腿,再把傅淮之当着苏恻的面做成人彘。
这样剩得苏恻总是想离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己的耐心。
——
站在近来天空总是阴雨绵延,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恻还是不爱说话,总是独自环抱着膝盖坐在窗边,双眼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一阵风起,苏恻伸出手想要去接那纷飞的花瓣,可眼前突然出现的另一只手吓得苏恻一怔。
他抬起头看着来人,可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幸好,傅淮之先开口道:“怎么又坐在这里?”
“淮之,他真的死了吗?”
傅淮之自然知道他在问谁,他垂下头,嘴角微不可察的紧绷着,将手中接到的那朵完好无损的花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碾出汁水,温和着嗓音道:“你不是也看见了院子里场景吗?”
苏恻没有说话,明明刚刚还觉得下雨后的院子让他冷得发颤,如今随着蝉鸣的聒噪声又觉得空气中变得闷热起来,一呼一吸之间热浪灼烧着他的肺部。
“阿恻,你父亲的骨灰我供奉在了若水寺,你若想去等天气好了,我陪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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