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将药盒递在苏恻掌中,抽走时温热的指腹不经意的滑过苏恻的掌心,带来丝丝痒意。
苏恻怔愣片刻,拧开药盒从中挖出些许药膏,说道:“我,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上药,要是痛的话,你就告诉我。”
萧怀低低笑了一下,神色温和道:“如果是你给我上药的话,无论多痛我都可以忍住。”
苏恻被他的话,引得耳根变得通红。
他这才发现萧怀的胸膛前那道伤口皮肉外翻,极其狰狞。而在伤口旁,贴近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已经愈合的陈年伤疤,虽然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所伤,但想来那人应该是想要取萧怀的性命。
萧怀看着苏恻发呆的模样,沉声询问道:“阿恻,在看什么?”
苏恻下意识的用手指着那个伤疤。
萧怀顺着他指的方向垂眸看去,他声音又变得轻柔道:“这个伤口是有人不小心用玉簪刺的。”
“疼吗?”苏恻抬眸望向萧怀,见他唇边泛着笑意,不由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不疼的。因为那个人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的。”
苏恻看着他的笑容,他知道他在骗自己,怎么可能不疼?他腿才好的那几天,一下地便是钻心剜骨的疼痛。
他好想知道是谁能够在萧怀的那个位置留下这样的伤口,又是谁能够让萧怀能够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但他现在和萧怀不过是朋友,他又有什么资格管萧怀那么多?
可为什么他感到自己如今心中酸到发胀。
苏恻颤抖着手,动作轻柔地将药膏涂在那道伤口周围,又抬眸对上萧怀那双墨瞳,声音极低的询问道:“疼吗?”
萧怀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握住苏恻沾满药的手指往自己伤口上带:“阿恻,药要涂在伤口上才管用。”
苏恻的手指抚过萧怀滚烫的肌肤,与梦中的动作和温度相重叠的刹那。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像是被冬日暖碳上的火星灼烧而过一般。
苏恻整个人猛得战栗起来,他猛抬头发现萧怀望着自己的瞳色变得幽深起来,呼吸也在指尖游走中变得急促起来。
他瞬间从萧怀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用左手反握住自己的右手。
许是苏恻面容太过沉重,萧怀唇边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一字一句缓缓说道:“阿恻,你想听故事吗?”
苏恻没有回答,便听到萧怀一字一顿,语气平淡的开始讲述。
“前朝,有个朝廷命官与其妻子相濡以沫多年,在一次治水患中有功,举家搬迁至京城。”
苏恻看着萧怀缓缓拉起衣衫,心中对他接下来所说的事感到有些隐隐不安。
“彼时那位夫人已经有孕三月,本应该是幸福的故事。但在一场宴会之上,皇帝却因那位夫人貌美,自从一见钟情。”
到这里时,苏恻大概知道了萧怀在讲述着谁的故事,但他没有想到萧怀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
“从那日开始,那位皇帝开始在朝中刻意与那位大臣拉近距离。直到那位大臣邀请皇帝前往府上做客,在那一夜,大臣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骨肉。他大声质问着皇帝为什么?皇帝却说要怪就怪他的妻子一副媚态勾引自己。”
苏恻不知道自己应当作何反应,他拉着萧怀的手说道:“我不想听了……”
萧怀却并不理会,仍然用一副平静到不正常的语气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就好像故事中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后来,皇帝把那位臣妻接入皇宫之中,用琉璃瓦红墙砌成的笼子囚住她的一生。而臣妻总是不听他的话,他便弓虽迫她,直到她不能再挣扎反抗,乖乖听话时,才会放过她。后来臣妻怀上了皇帝的骨肉,他怕她反抗,便命人终日拴住她的手脚,直到诞下皇嗣的那天。”
讲诉至此,萧怀勾起唇畔,反握住苏恻的手。
“那个孩子出生的那天,他的母妃就疯了,因此也失去了皇帝的宠爱。他的母妃在清醒时还会可怜他,向他道歉。而在犯病时只会口不择言的骂他,说他不该活在世上,说他是怪物,拼了命的朝他扔东西。后来,他受尽白眼,屈辱。”
萧怀仰头叹了一口气道:“但是我现在已经原谅他们了,因为他们已经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原谅了他们。”
苏恻注视着萧怀的神情,竟然真的没有一丝怨恨,像是真的因为他们不在于世而淡然。
他曾以为萧怀的冷漠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至,可如今看来却是因为过早尝遍人生冷暖才会显得如此。
但他却还是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甚至没有抱怨自己的出身,还原谅那些人……
苏恻觉得他好善良,也好温柔。
至此,苏恻神色愤然道:“你的出生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但那些人无法原谅!”
他说这话的时候,萧怀盯着他的模样,突然笑了出来,牵扯到伤口让他又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原谅呢?
他根本不会原谅他们!
他买通太医,给父皇下五石散,喂他水银丹。
将那些曾经欺辱过自己的太监宫女用蒸笼活生生蒸熟的时候。
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原谅他们的应该是十八层地狱的审判,而不是送他们下去经历审判的自己。
但他不会再对苏恻说这么恐怖的事,他不想吓着苏恻。
所以他只要获得苏恻的同情就足够了。
“苏恻。”
苏恻还是第一次听到萧怀口中唤出自己的名字。
他下意识地与萧怀在空中对视,他看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眼中带着隐隐约约的烈火,嘴唇轻启又唤了他一声“苏恻。”
那声音之中带着的情绪太过复杂。
让苏恻不知回应什么。
但萧怀很快抬起右手抚上苏恻一缕垂在脸侧的秀发别在耳后,安抚着苏恻的情绪:“但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们要学会原谅。”
“但是他们……”
萧怀又贴近苏恻几分,他喃喃道,像是劝慰苏恻也像时劝慰自己道:“已经过去了,阿恻。”
温柔的声音好似一场春雨润万物于无声。
可只有萧怀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努力才压抑住自己心中的那股冲动。
他想将苏恻压倒在床上,问他愿不愿意接纳这样的自己。
但那样只会吓走苏恻……
对,那样只会吓走……
下一瞬,萧怀便捧着苏恻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是久违柔软的唇瓣。
好想撕咬他,好想将他吞入腹中。
苏恻被萧怀的举动顿时惊得浑身紧绷不敢动弹半分,他脑中一片空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庞。
四周的空气变得灼热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心脏在疯狂跳动,耳边是萧怀隐忍的呼吸声。
蓦然,那双紧闭的眼眸与他对视个正着。
他听到萧怀用急促沉重的声音说道:“闭眼,阿恻。”
充满情欲的声音,让苏恻下意识地按着萧怀的话照做不误。
他感受到萧怀的舌尖在自己的唇瓣上舔舐着,再撬开他的双唇伸入自己口中。
萧怀那双环住自己的手臂,力气大的惊人,仿佛要将两人揉做一体般。
他知道自己应该阻止萧怀的行为,但他却脑中一团乱麻。
因为这个吻,又可能是因为那个梦,又或许是因为吻自己的人是萧怀……
在他差点从嘴中发出呜咽的时候,萧怀终于放开了他。
他睁开自己迷茫的双目时,发现萧怀正一脸渴望、又强忍不满足的望着自己。
第50章
萧怀又用那极尽缠绵、温柔至极的语气唤着他的名字。
随后,他俯身用那沾惹水光的唇熨在苏恻露出的玉颈之上。
好烫,苏恻想。
那样灼热的温度好似瞬间便将他的身体引燃,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感觉到萧怀的唇顺着自己的颈侧上游,来到他的耳边,声音由耳入心,如蛊虫般进入他的身体:“阿恻,你如今是怎么想我的?”
苏恻如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脑中也一片空白。
怎么想?他什么也不敢想。
也许是他的模样有些紧张,他听着萧怀低低笑了一声。
苏恻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和萧怀做了什么,但这并不是最羞耻的,最羞耻的是他竟然真的有了反应,只一瞬间苏恻的脸颊和耳尖变得通红起来。
他别开脸,一把推开萧怀,拉紧衣服道:“我……我已经替你上好药了,你……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萧怀看着他这副落荒而逃地模样,觉得苏恻更加可爱。
苏恻听着身后传来低低地笑声,他不免心中有些气恼,但又不敢停下脚步,途中还因为太过着急险些绊倒在地。
直到掀开营帐,晚风迎面而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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