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栖雁拉住北泗的手,悄声说了话。
北泗当即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池栖雁早就料到北泗不会同意,已经准备好了说辞,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人,北泗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看,“是我太没用了……”
北泗毫不犹豫地答:“不是。”
“你不相信你能保护好我吗?如果你因为拿艾幽草而受伤,我会愧疚死的……”池栖雁装可怜,见北泗挪动嘴唇欲言,又说道,“不是还有玉佩吗?”
北泗当然能够保证护好池栖雁,只是他不想让爱人以身犯险,但看着爱人认真的眼眸他点了点头。
池栖雁见北泗答应了,反倒心里有点酸了,是因为相信玉佩里的那道剑意能护住他吗?他半点儿也不稀罕那个护命的破剑意。
他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敢见到那些尸体,但实际是遮住了微红的眼瞳。
何道逃了出来,大大喘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操控着尸体攻击,想从里面逃出来?门都没有。
这可是修炼了十年的秘法啊,像是看见了他们的惨状,何道爽快地笑了,结果拉扯到自己的伤口,直直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那叫一个气,“呸,等死吧!臭小子!”
话落,大地突然震颤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根本没控制下面的尸体。
何道心跳加速,隐隐感知到大事不妙,这,这……这怎么可能?!
居然脱控了!
不管他怎么试图重新找回掌控权,都是徒劳一片。
双手双脚□□巴巴的枯手直直拉住,一个惯性,就灌倒在地上,活像是粘板上待宰的肉!
咔嚓咔嚓,是骨骼转动声。
何道奋力地挣扎着,脑袋试图抬起,脱离控制,却见对面一具半腐的尸体爬了起来,面部爬蛆,没一处好处,脸都看不清。
就这么朝他过来,各种混合气息恶心的他直憋气,脑袋都要往后对折了。
迎面就是大巴掌,狠狠地狂扇过来,用力太过,尸体的手就这么甩飞了出去,只剩个手腕对着何道,何道被打得那叫个大脑发懵,眼睛都瞪圆了,这什……什么情况。
那尸体艰难地拉扯开嘴巴,露出了黄不楞登的大牙齿,嘶哑地骂道:“臭、老、头。”
就又是靠近,这次举起的是左手。
何道见它还要过来,险些尿了裤子,拼命后退无果,只能徒劳地大吼道:“你是谁!”
旁边的尸体发出了“桀桀桀”的诡异笑声,对着何道又是咧嘴笑,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何道身上。
何道拼了老命,也不能移动,只能生生地感受到那股黏糊的触感。
大地涌动了起来,就这么托着他,飞速地向刚才撤离的那地挪去,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浪潮”一个抛飞,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回了原地。
刀疤男疯狂地砍砍砍,寻找出路,痛骂着何道,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何道了,这臭老头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现身?!
何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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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妖冶的长相
何道站回这里,神情都恍惚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把他送回来了?
何道催动咒术,试图控制尸体帮他隐匿,可半点儿也不听他的使唤。
池栖雁缓缓睁眼,那何道脸上还留着几道红彤彤的巴掌印,眼睛惊惧地乱颤,招笑得很。
骂北泗?也得看看这条命够不够格。
对面的刀疤男正怒目而视,旁边的说书人也是虎视眈眈,何道捂着腹部,那剑太霸道了,现在还疼得几乎喘不上气。要是全盛时期,对待这几个小喽啰还不是轻而易举。
转头,他就看到了落单的池栖雁,要是他没想岔,刚刚刺他的臭小子可护着这人了,计上心头。
趁那北泗不注意,何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闪身过来,要抓住池栖雁作为要挟。
忽然,一片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遮天换日,何道瞳孔骤缩,那是“浪潮”。
直直就从池栖雁的后方席卷而来,庞然巨物,那些尸体压根不受何道控制,他来不及撤退了,照这趋势,他得被淹没而死。
从来没有过的失控局面。
人的求生本能,让何道爆发出强大的修为力,只见他重揽住那柄剑,重新施展自己的终极剑意,虚形剑庞大无比,直刺天空,在那瞬间,成功凝结,朝那势不可挡的“浪潮”便是劈天盖地的一剑。
而池栖雁也恰好被笼罩在剑意之下,身形弱小无比,何道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一剑毙命也好,哪料,那看似没注意到这里的北泗竟是早有预料一样,直接飞身过来,揽住了池栖雁便躲离了那剑。
落下的趋势无法逆转,严丝合缝的“浪潮”硬生生被这一剑从中斩断,如海上破浪,撕成了两半!
那条巨大无比的缝隙透过去,是那具冰床!
何道立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自己帮他们劈出了一条出路!引蛇出洞,太狠了。
池栖雁以自己为饵,恰好时间位置,“借刀杀人”。
而何道为什么能刚好显形出来呢,池栖雁眼都不带眨,给北泗的解释是,邪门歪道肯定会反噬其身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爱人这个正道呆子竟然真的就相信了。
北泗携着池栖雁便以迅疾的速度穿过了那条巨缝,说书人脑子转的飞快,拉着刀疤男便也紧随其后。
何道气血不足,跪地不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个个都脱离了,那条缝隙很快就又合上了,在何道惊恐的眼光中,尸潮毫不留情地将他淹没了。
几瞬后,尸群抽离了生命力,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场乱动,平静地倒在了地面。
整个空气都显得过分安静。
落地在冰床所处的地方,那老头子是何族族长,眼睛紧闭,气若游丝,双手放在腹部,捧着冰块,勉强靠着艾幽草吊着一口气。
“他已经许久未现身了,”说书人看着族长微微泛紫的唇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道:“之前听言是因为入魔了,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果服用了艾幽草,就能够隐住魔气。”
艾幽草能够压制魔气?但又细想它的功效,又不足为奇了。
说书人将手搭在冰上,族长那双遍布皱纹的手突然使力,却被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愤恨地仇视着他,从喉咙里吐出声息,“不……不行……”
没撑过几个词,就断了呼吸,人老珠黄的脸死灰一片。
“原来是给自己用的!”刀疤男朝着那尸体就“呸”了声,然后又想起那个黑盒子,“所以他们拿到盒子的第一时间就把里面的艾幽草转移了,故意留个空壳在何府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书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将艾幽草递给了北泗,目光示意了一下池栖雁,又问道:“是给这位兄台用的吧,我观其聪慧,为何不学习术法?近日第一宗门召开了收徒大会,服用艾幽草后的根骨修行一日千里啊。”
北泗闻此,却皱了下眉,收徒大会怎么会提前,宗门出现什么事了?
说书人似乎看出北泗在想些什么,道:“我白日才得知,料想是跟邪物脱不了干系。而且,凡人寿命苦短……”
未尽之言,在场之人皆懂。
“携带艾幽草进城会引起麻烦,就此作别吧。”北泗道。
说书人和刀疤男自是没有意见,说书人揖手拜谢,而刀疤男只有左手能动作,二人就欲离去,就听到“慢着”。
北泗取出一个白瓷瓶,瓶身朴实,看不出任何与众不同,他将瓶子递给了刀疤男,简单道:“疗伤。”
刀疤男惊讶,忙接过了,用左手捶了下胸,豪气道:“多谢了,以后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帮!”
他与说书人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疗伤药,不曾想二人回去,刀疤男用过后,右手竟重新生长,完好如初,才知这人随手一掏的丹药就是千金难买的塑骨丹,能重长断肢,宛如新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块冰是千年寒冰,比平常的冰都要冰冷刺骨的厉害,不管是怎样的高温灼烧都难以融化。北泗的手冻得通红,池栖雁立马就注意到了,心疼极了,道:“我来拿吧,我的手很冰,不会痛到的。”
而且看那族长居然就这么直接放在手里,想必能够镇压魔气。正好他体内有邪气,也能压压,总归比北泗拿着轻松多了。
北泗却笑着摇了摇头,温柔道:“自古夫妻同甘共苦,可你的寒冷我却难以感知到,现在这样也算同吃过苦了,不是吗?”
池栖雁想说才不是呢,他已经习惯了彻骨的寒冷,习惯了的事怎么能算得是受苦呢。
可看着北泗这“苦中作乐”的样,他就不再说了,心里又有点儿开心起来了。
在北泗的面前,池栖雁的表情总是很好懂,眼睛都泛着点微微亮光,可爱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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