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走几步，就要靠近两人。
但罗哥和王姐周围的人见他过来，连忙快走几步，躲开了章总的靠近。同样，罗哥和王姐望向章总的目光也带上了恐惧。
章总一愣，这才记得，自己已经露出了真身，啊不，污染物的形态。
章总讪笑两声：“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你不是污染物？还是解释你不是章总？！
显然，罗哥和王姐一个字都不想听！
——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好老板了。
他们将视线投向了陈恪。
刚刚陈恪的表现他们都看到了。而且，林瑶对陈恪的态度他们同样看到了。
怪不得章总后来那么怕陈恪，原来陈恪就是他的克星！
或者说，是所有污染物的克星。
罗哥和王姐望着陈恪的陈恪的目光变了。
他们两人贴得紧紧的，离章总远远的，小步快走，靠近了陈恪寻求庇护。
章总：“……”
这些老员工伤了他的心。
另一边，陈恪则是和林瑶田宇轩等人正在商量情况。
“原来是有时间流速上的差异。”田宇轩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在负一楼看到的那些骸骨就解释得通了。”
陈恪这才知道，原来当初商场停建，表面上的原因是资金不足，实际上是因为一整个施工队的人都莫名失踪了。
不过这件事情后来是低调处理的，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
他们在负一楼看到的骸骨，以及各楼层那些被摆成“商品”的受害者，大多就是当年消失的人。
“陈先生觉得出口是否在顶楼呢？”林瑶出声试探。
陈恪点头：“目前来看可能性最大。”
田宇轩松了口气：“那我们就放心了。”
他扭头望向身后的那些人：“希望这次……大家都能活着出去。”
-
孙秘书看着电视机画面里的实时情况，紧张地咬了咬指甲。
维尔德早就给他打了预防针，但孙秘书实地看到，才觉得陈恪强得可怕。
简直可以用不讲理来形容。
这人强的，简直像是开了挂！
他已经联系不上文森了。这就是文森的态度——如果无法活着完成任务，就没有再见面的价值。
孙秘书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腿从沙发上放了下来，强迫自己深呼吸，理了理西装。
推开了那扇布满霉斑的木门。
木门后，是一片黑暗。
而在这片深邃的虚无中，一道金灿灿的光影划过。
那东西的身影柔软，周身的金光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开了滤镜一样。
孙秘书深吸一口气。
从他的嘴里，仿佛吐出了一连串不被人类所理解的呓语。
如果陈恪在的话，那么就能够分辨出，这语言的类型，和当时维尔德说的几乎一样。
这是“污染物”的某种沟通方式。
也是孙秘书成为孙秘书的原因。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完全密封的金属罐。
几乎是拿出的瞬间。
那道金色光影便伸出一条光带，轻巧地卷走了罐子。
一截蕴含着古老气息的树枝就这样暴露在了虚空中。
见到那东西的瞬间，孙秘书的脖子上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了肉芽。
它们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在他的皮肤上磨蹭、挥舞、左右摇摆。
看着自己的“礼物”被接受，孙秘书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他脖子上的肉芽似乎也长出了口器，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像是第二个脑袋。
-
作者有话说：
章总：俺不中嘞[爆哭]
第137章
商场七楼。
田宇轩等人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加上他们几人, 幸存者一共26人。
刚才混乱中跑散了几人，但此刻顾不上重新把那些人找回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量离开这里，如果可以的话, 之后再设法营救失散者。
现在，距离九楼就只剩下两层楼了。
他们还是从消防通道出发。
或许是经历了之前的搏杀, 或许是体力真的透支到了极限，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
他们下意识地簇拥在林瑶和田宇轩身边, 寻求安全感。
而另一拨人, 则以罗哥和王姐为首，几乎要贴在陈恪身上。
至于章总……
无人问津。
即便林瑶已经解释了，这是他们特管局的特殊编外成员，但依旧没有人靠近他。
大家对于污染物的恐惧根深蒂固。
尤其章总还执着地卷着他的购物袋，活像一棵移动的圣诞树。
反倒是陈恪他们救下的女大学生和那个男人, 凑到了章总的身边。
章总一阵感动。
“别误会，”大学生说：“实在是那边挤不进去了。”
章总：“……”
一行人艰难挪动着步伐, 上楼之后，这里的幸存者已经不多了, 他们几乎不用怎么寻找, 转了一圈就继续往上。
不过这次, 通往八楼的消防通道门被锁了起来。
林瑶转向田宇轩, 神色犹豫：“你还有力气吗？”
田宇轩唇色苍白, 轻轻摇头。
“让它试试。”陈恪让开位置，伸出手。
手上, 一只迷你管钳的身影几经变化，凝成一把精巧的钥匙形状。
它飘了起来，而后自己捅进了锁孔里。
林瑶惊奇：“它真是全能。”
管钳“咔嗒”一下，打开了门锁, 闻言从锁孔弹出，重新回到了陈恪的手上，得意地扭动，冲着林瑶比出一行字。
【谢谢小姐姐夸奖~】
林瑶脸上的惊异之色更加明显了。
真是个聪明的小玩意儿。
锁孔打开之后，一行人顺着消防通道来到八楼。
他们离穹顶更近了。
从这里可以透过上面的白色玻璃，看到隐隐的光从玻璃下面倾泻下来。
玻璃很浑浊，上面沾满了污渍，看不到外面什么场景，只是隐隐约约黑乎乎的一片。
奇怪的是，即便是黑乎乎的一片，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线，让整个中庭区域的亮度明显高于其他地方。
这里，污染物的气息更加稀薄，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和现实世界简直差不多了。
隐隐地，玻璃穹顶之外，一个巨大的、难以名状的阴影缓缓滑过。
那东西仿佛由流动的金色光晕构成，水桶般粗壮，长长的躯体带着金色的光晕，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光影变幻。
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窥见其冰山一角。
林瑶瞳孔一缩，“那是什么？”
“污染物。”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却不是属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陈恪听到这道声音，微微一怔，猛然转身。
谢闻渊的身影从阴影中剥离，出现在陈恪身侧。
陈恪仰头看他：“你来了。”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甜美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如同某种独特的信息素，抚平了谢闻渊内心的焦躁感。
他灰绿色眼眸专注地凝视着陈恪。
青年凝望着他，眼底涌动着雀跃。
他因为他的到来而生出了雀跃。
心脏仿佛被浸泡在热水中，就连身体也渐渐生出了温度。
谢闻渊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着陈恪的脸颊，替他拂去脸上细小的灰尘。
“你怎么进来的？”陈恪问。
“特管局找到了你们在现实中的位置。”
谢闻渊没说后面的话，但陈恪也知道，以谢闻渊的本事，即便没有特管局提供位置，他也能找到这里。
谢闻渊是来找他的。
即便陈恪不在现实世界，他也能找到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谢闻渊扫过陈恪身边那些惶恐的人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不喜欢陈恪和这些人待在一起，这些人总是会给青年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陈恪支支吾吾，没把话说明白。
他很想和谢闻渊叙谈，但眼前的情况并不允许。
谢闻渊却垂下眼睫。
他已经剖白了心意，可陈恪有时仍不愿意对他讲。
是因为他还不够坦诚？
亦或者是陈恪介意他和母树之间的关系？
谢闻渊伸手，轻轻的圈住了陈恪的手腕。
无论如何，他不会松开陈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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