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微妙:“药剂尚在研究中, 后续有什么副作用也不可知。他真的是药剂师吗?这种不稳定的初步产品也敢用在自己身上?”
“不奇怪。”长风说, “认识我之后, 他就没有进过实验室了。”
当初虽然天赋有限,但碍于家世,西里尔还会不情不愿地学习。但有了长风这个外挂后,他就理所当然地放弃了不感兴趣的药剂, 沉迷于玩乐中去了。
所以他已经无法离开长风这个外挂。
这也是今日种种的源头。
不惜使用半成品的首脑药剂, 也要将两人彻底捆绑。
不再提那个愚蠢的家伙, 也没问林殊途从哪儿得知的消息——或许是蔷薇研究所的情报?
长风礼貌地问林殊途:“这份药剂能分我一些研究吗?模拟丧尸的能力,很有趣的思路。”
优秀的药剂师是抑制不了对知识的追求的。
“分你一半。”
长风:“多谢,方便定期交流一下研究心得吗?”
林殊途正有此意:“好。”
-
离开的西里尔, 志得意满,脚步轻飘飘地回到家中。
才踏进大门,就被门口等待的两人按倒在了地上。
他的下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脑子一阵眩晕。
漆黑的房间内,亮起了灯光。
西里尔缓了好半天,才从剧痛中找回点神智,他努力仰起头,朝前方看去,眼睛被生理性泪水蒙了一层,眨了半天只隐约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影。
“你,你是谁?”他既愤怒又害怕,下颌在刚刚的撞击中受了伤,说话时控制不住地溢出口水,让他更加羞耻难堪,“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没有说话,房间里寂静得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可分明不是!
他身后就有两人,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可这两人就像石头一样,他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唯有头上的巨大力道昭示着存在感。
西里尔忽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也是有护卫的。
他在药师岭上有座独栋的小楼,楼外有护卫,屋里也有护卫。
除了去长风那儿时,他会避开护卫,其他的日常出行,也有护卫跟随。
现在,他的护卫呢?
怎么能任由这群人为非作歹?!
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时,他也终于能够看清眼前的情景。
在看见面前之人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下意识的畏惧:“塞伦团长,怎么是您?您什么时候到的药师岭?”
见到是熟人,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像是从紧张中松懈下来:“您为什么会在我家?”
他试图动动被缚的身体,发现依然挣脱不了,语气中透出茫然与惶恐来:“您这是要做什么?”
塞伦漠然地审视着他:“今天下午,你在研究所中拿走了什么?”
西里尔面色一变。
他想起了刚被长风使用掉的首脑药剂。
塞伦示意他往右看。
西里尔讷讷偏头,待看清墙角的事物后,瞳孔紧缩:“叔父!”
那是被他“借用”权限取出药剂的长辈。
他能够知道首脑药剂,也是从这位长辈处意外获悉。
那个让家族自满的天才叔父,成功加入绿荫研究所最隐秘实验组的叔父,此刻倒在地上,眼耳鼻口中淌出血迹,奄奄一息。
怎么会?
为什么?
被他从研究所拿走的东西……
西里尔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药剂呢?”塞伦的声音冰凉入骨。
西里尔结结巴巴:“打、打碎了。”
他不能暴露长风的存在。
不能暴露他的影子、他的外挂、他的天赋。
塞伦不再说话,又是极度压抑的寂静。
在这片寂静中,墙角传来男人痛苦的一声哀嚎。
西里尔震惊地看去,看见叔父的小腿被一人硬生生撕裂,残忍地弃到一旁。
他的叔父早在他还未回家时,就已经痛苦到失去了意识。
此时在剧痛之下,像只案板上的鱼,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连哀嚎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刺激出声。
“你在做什么!”西里尔心胆俱裂,“他是研究所的S级药剂师!你不能这么对他!”
“药剂呢?”塞伦又问。
西里尔崩溃大叫:“摔了摔了摔了!你听不懂吗!你要去泥土里找吗!”
又是一阵压抑的寂静。
只是其中掺杂着男人断断续续的无意识的呻吟哀鸣。
随后,又是一声惨痛的哀嚎。
又一条鲜血淋淋的小腿带着破碎的布料、挺括的皮鞋落在他眼前。
撕裂的伤口热气腾腾,肌肉组织与神经纤维还在眼底鲜活地跃动。
西里尔忍不住吐了出来。
待他吐尽胃中的酸水,塞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药剂呢?”
西里尔无力地垂着头,脸颊贴着冰凉的地面,目光避开前方的小腿,远远落在别的地方,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出来:“真的摔碎了,塞伦团长,真的没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他哭着哀求:“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动那瓶药剂,我以后不会了!求求放过叔父吧,那药剂、那药剂也是他研究出来的,他比药剂更珍贵啊!”
又是一阵压抑的寂静。
叔父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西里尔死死闭着眼,心脏痉挛般地剧烈跳动,等待着下一声惨叫的响起。
然而他没有听见惨叫。
他心里一松,果然,S级药剂师的双手,饶是塞伦也舍不得废掉吧?
但很快,他听见了脚步声。
在他身边站定了。
他张皇地睁眼,看见刚才站在叔父身边的那个人,站在了自己身边。
他心脏重重一跳,几乎要撞破胸腔:“不不不不不——你要做什么!”
“药剂呢?”塞伦问。
西里尔想求饶,想狡辩,想掩饰,可身边那人弯下了腰,钳子一样的双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鼻尖嗅闻着前方小腿的血腥气味,西里尔全身上下骤然瘫软下去,像抽去骨头的皮囊,没了半分力气。
他的气息也微弱下去,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被身上那双手抽走了:“被、被我用掉了。”
“给谁?”
“长风。”
“是谁?”
“……”
握住脚踝的双手骤然用力,一瞬仿佛听到了骨头咯吱破碎的声音。
“放过我放过我!”西里尔大叫起来,痛哭流涕:“我说!我都说!!!”
他大脑一片空白,突破了心里底线后,曾经想方设法也要保守的秘密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啕大哭中,被他亲自吐露得一干二净。
他与长风达成的合作。
多年来的冒名顶替。
到今晚与对方的强制绑定。
塞伦耐心地听他说完,垂眸道:“废物。”
随即大步往外走去。
屋里众人紧随其后。
按住西里尔的几双手也分别离开。
结、结束了吗?
西里尔怔怔地撑着地面坐起来,其间因为手臂没有力气,又摔倒了几次,才勉强歪歪斜斜地坐起来。
他的下半张脸红肿胀痛,满面斑驳的泪迹,与先前刚踏进家门的志得意满,宛若不是同一个人。
他后知后觉。
极度恐惧与慌乱之下,他把什么都说出去了。
他完了。
洛先生的手下,不需要废物。
他偷偷拿了首脑药剂,这个药剂很珍贵吗?为什么要这样大动干戈?
塞伦真的放过自己了吗?
他会被怎么样?
想及此,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趁夜离开药师岭。
他要回去中心城,回到家族中。
哪怕他是个废物,家族也会保他无虞……吧?
他推开大门,被守在门口的护卫冷漠地瞥了一眼:“回去。”
他心中一片寒凉,又踉踉跄跄地回到屋里。
翻看智脑,信号全无。
这时他才想起他可怜的叔父,颤抖着靠近身下血流了一地的男人。
“叔父、叔父……”他将人抱在怀中,哽咽着呼唤,“你醒醒,我们出不去了,你醒过来啊!”
男人意识模糊,闭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只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呢喃。
西里尔叫了半天,忽然目光一凝,落在男人光洁的脖颈上。
不对。
他不是他的叔父。
他的叔父脖子上有一道一指宽的伤口,可能有什么意义,始终没有被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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