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杏看着爱,摇摇头,它知道爱其实很固执。这时候,白杏会顺着爱来:“那好吧,我原谅你了,本来也没怪过你。”
火焰真的燃烧了整个夜空,像烧毁一张纸那样轻松,露出背后一直窥探的“眼睛”。它从未移开关注这里的目光。
白杏却视眼睛为无物,像生前一样开导爱:“傻宝宝,安心了吧。明明你我的火焰,从来没有变成黑色过。”
爱又哭了,趴在黑丝绒怀里。作为好家长,在“眼睛”露出来时,白杏可不允许爱耽误时间,温柔的金色火焰包裹住爱和黑丝绒,将它们带往天际。
仇恨的火焰一直是黑色,那金色的火焰是?不等我想明白,白杏已经和山火一同消失在观景台。
又是保障系统的摄像头,爱哭完了记得帮我切掉。镜头给到刚认识的两红一白,它们待在酒馆屋顶上,仰着头看金色的火焰最后一个焰星消失。
大黑对抠包说:“走了,不用我们帮忙了。”
抠包已经和它老公顺着墙爬下去了,下面那萤火虫吵死了,准备去打它。听见大黑的话,笑大黑自己被烧还替别虫考虑。
“反正主动跑过来的不是我。”话是这么说,大黑知道抠包能无视心理阴影,真是奇迹。
但要是一切都结束,可能大家都不用在这里“工作”了,真正回归能量循环。
大黑还没感慨多久,就听见抠包平板的声线:“它们把小草用哈哈镜带走了。”
“什么?”大黑的声音惊悚到变形。那个害人精出去了?保障系统会不会把账全算它身上?
抠包的死鱼眼对上大黑惊恐的眼神,补充说,那个可以兑换的娃娃也给带出去了。毕竟爱和它能力差不多,带两个纪念品走轻轻松松。
大黑“咚”的一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不省虫事。抠包转头和它老公吐槽,自己都没崩溃,大黑这单身虫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
这太有节目效果,以至于我笑的翻了个身。于是我也“咚”的一声,从床上掉下来,醒了。
第88章 童趣
人的感官是复杂的, 变换的,所以对一个人的看法也会随之改变。
比如现在, 我觉得馆长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有个好爹。
谁家好人会因为无法说服妹妹,跑来找一个点头之交帮忙啊?如果不是小白菜也在,我绝对不会走这一趟。
来了我更坚定了我对馆长的判断,当我发现海伦娜和白菜身上全是颜料,白菜还顶了好几个蝴蝶结,丝缎的、玳瑁的……海伦娜把自己全部家当都给它了。
馆长还是有基本素质,比如不伤害小孩子的自尊心。于是他把我拉到一边,痛苦地说:“她为什么相信那只虫子都不相信我。”
我很冷静, 压根不会被馆长带跑:“小孩子都是更相信朋友的。”
“那不一样!”馆长突然提高音量, 莫名其妙。紧接着,他开始向我倒豆子说之前的情况。
上将死了,司令说的是“牺牲”。馆长却并不相信,多方打探,认为是自己父亲不顾大义,仍然自私。
这触及到司令底线,他狠狠教训馆长, 并告诉馆长真相:这一个月内和他沟通的,只是披着人皮的虫群罢了。
我早从爱的只言片语中知晓,现在倒并不惊讶。平心而论, 这就是人类棋差一着, 上将不幸做了那个牺牲品。
人类对大脑的忌讳, 使我们极少对大脑进行彻底探查;人类对于良知和道义的追求,又使得在对面毫无人性时捉襟见肘。
我这时候甚至觉得司令很体贴了:他依然把上将定义为“牺牲”。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上将是否无辜,她的形象已经被扁形动物们污染了。要想逝者安宁, 不如就此盖棺定论,把她从复杂的身后事里摘出去。
但馆长无法理解。他甚至去找了小白菜对峙,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对峙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对峙什么。
小白菜轻飘飘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们人类嗅觉太迟钝啦。”
馆长没接话,看自己妹妹的房间,已经变成泾渭分明的两边,连床上都用玩偶堆了分界线。衣柜里小女孩的衣服可怜巴巴挤在一起,下面放袜子的盒子也一层层迭起,就为了给面前的虫子腾出放东西的地方,哪怕它不需要。
“没有啊,海伦娜剪了自己穿不下的衣服给我做衣服,虽然根本没法穿,但这是她能看见后第一次自己动手。”小白菜窝在房间里的懒人沙发上,评价馆长是一个对家人很漠视的人。
俗称,贴脸开大。
当然,小白菜举的反例是,爱和黑丝绒天天想办法把它丢给别的虫,自己到处玩。但只要小白菜有一点点变化,这两虫都能发现。
海伦娜变化这样大,馆长却今天才发现。小白菜觉得奇怪,人类就算嗅觉不行,观察力也不行吗?海伦娜可是每天在家呢。
我面前的馆长越复述越气,我都能想象,小白菜“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有多气人,赶紧岔开话题。
“爱和黑丝绒是真爱,你没法比,别跟虫子怄气。”坏了,我一说出口,我作为昆虫学家的常识都在反驳我:连虫子都比不过,那也太道德败坏了!
馆长对昆虫贫瘠的了解,拯救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道德绑架小白菜失败,还被小白菜借海伦娜反讽:连朝夕相处的家里人都不重视,还能关注前女友?
我看着馆长精神好点,再接再厉:“你其实也认为它说得对,算释放了吧,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叫来?”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管不住妹妹吗?被小白菜点醒,要弥补海伦娜缺失的亲情,发现海伦娜根本不缺?
那要恭喜海伦娜了。在如此神经病的家庭里,居然基因突变,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馆长叹口气,看着门外。海伦娜当然不会来偷听,她只认为自己在和馆长的争执又胜利了。
“我不知道怎么带她回正轨。我和父亲说过,海伦娜精神状态很糟糕。她虽然很积极地准备进入正常学校,但她的画……”馆长说着说着,打开一旁的抽屉。
一群小白鼠头尾相连守着一个黑洞;长在水里的树;像梭一样的快递站;漂浮在宇宙中的水泡……能和我所知的对上号,但状态不一样,应该是小白菜口述,海伦娜再想象的。
馆长不知道我内心的震撼,拿出一张画:“我觉得唯一一张正常的就这个。”
我一看,无语了。蓝天绿草,天上一黑一红两个“蝴蝶”,还有一个小蓝蝴蝶在地上看着。
这才是这些图里唯一一张少儿不宜的吧!这要么是小白菜还是有怨气,要么海伦娜替自己小伙伴打抱不平。单看画面传递的也不正能量啊,留守儿童么?
我替馆长做了一下阅读理解,太离谱了。于是馆长苦笑,把画收起来,说那只虫子骂他骂的一点没错。
我怀疑小白菜说话比馆长转述的还难听,难听得馆长不敢提。我没见过小白菜骂人,但见过白菜骂虫,小白菜犀利程度可能不输给白菜。
“所以你多虑了,你妹妹知道的比你多,好奇和想象力都是好东西。我小时候要是能和她有差不多的经历,我比她还要‘叛逆’。”
补充,馆长眼睛里的叛逆。馆长虽然讨厌司令,但他其实比司令还要强制。他和真正的上将分手很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无论如何,上将一直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你怎么知道?”馆长瞳孔紧缩,吐露出小白菜的钻心之语。
小白菜把小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和你们以为的寄生不一样,它们的思维就是由她的记忆衍生构成的,你可以当平行世界有那么多个她,一起做出关于私情的决定。”
我几乎可以想象,一群长条虫,异口同声说:“分手!”全虫公投,馆长负分出局!
暴击,真正的暴击。所有的可能性都被虫子简单反馈,居然是零欸。小白菜和馆长有来有回理论那么多,都只是:
“海伦娜讨厌你。”
对不起,我笑出来了。真的是小朋友互相给彼此出气,很幼稚的行为。这也让馆长越发好笑,用黑炭的自嘲,就是“和小孩子怄气”。
我暗暗鄙视馆长,然后对他说:“家庭已经够失败了,你要不还是专注事业吧。”
我刚刚的笑声已经让馆长脸黑成锅底了,还是不要再做那个恶人了。馆长摆摆手,说他想静静,于是我又去找海伦娜。
海伦娜很愿意给我说话。我和馆长谈话时,她和小白菜身上的颜料已经洗干净了,正安安静静在沙发上一起看故事书。
“在看什么?”我其实已经看见故事书的内容了,幸福的青鸟。讲述一对兄妹追逐传说中带来幸福的青鸟无果,才发现幸福原来在自己身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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