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突然来一句:“哪有那么多机会给复原。”
我忽然想起,它们虫族自己内部互殴,是有彼此克制手段的。但爱很显然,问了也不会说其中的秘密。怀疑爱也很少用,它是雌虫,需要别的雌虫来针对。
“就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你们力气不够大。”
爱又一次用行动打了我的脸,它好像解释了。我想的那样?力气不够大?死蛾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谜语虫,我知道你已经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体系。
爱似乎心情很好,虽然不知道它心情好什么。往常它肯定不愿意和我解释,今天愿意多说两句:
“大部分就是和你的小朋友们习惯一样。其他的嘛,我毕竟是它们的百倍大。”
说了等于没说,我还知道呢,白开心一场。谁看见那么大的虫族,不知道加大剂量?问题是虫族是虫吗?有内骨骼和完整神经的虫族开除节肢动物门!
爱不和我废话了,我被一只蛾子鄙视了。这时,司令终于发话了:“下一个。”观察室内终于又开始走起流程。
电信号,和化学物质一样的结局,甚至更快。蚊子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在发现微小的扰动后,迅速找到埋在地板下的板路,并击毁了它。
“失败了。”我提示记录员:“它用于交流的部位没有任何动作。”
释放的并不是用于攻击的电流,而是用于交流的生物电信号。这段时间里,不仅是我,其他的研究院也有在帮忙分析虫族的交流频段,按理说是不会出错的。
可就是出错了,甚至激怒了蚊子。现在它匍匐下身子,翅膀微微张扬,这是蚊虫的预备攻击形态。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准备防守,或是逃跑。在这警要的关头,我捕捉到蚊子的触角动了动。下一秒,它紧绷的身体瞬间一松,头颅往某个方向偏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爱没有欺骗我,它出手了。
观察室内所有人不明所以,依然用激光枪直指着室内的虫族,以防它使诈。这样的姿态维持了大概2分钟,我看见蚊子忽然极速扇动翅膀,触角快速上下摇动着。
“退后!”司令和上将同时发令。
我随大流退后,但是人群中最松懈的一个。因为我知道,它完蛋了。这是蚊子的求偶行为,我很肯定这即将激怒爱。
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看着那只疯狂闪动翅膀的蚊子身体僵住,然后轰然倒地。一只活着便让人类折损不少的虫族,就这样以可笑的方式落地。
死的比上一只还惨,爱估计从此讨厌极了白纹伊蚊。说起来,爱已经祸祸两只活的虫族了,真的可以那么奢侈吗?
想到这里,我心跳咯噔漏了一拍。上次那只雄虫,真的是司令批准的吗?或许我应该回去翻翻流程。
实验对象已经死亡,但不代表这次实验毫无收获。至少现在人类懂得了要利用虫族的趋光和避光性,知晓了虫族具有可怕的恢复力,以及暂时无法与虫族沟通。
一天就这么就结束了,今天可以提早下班。在转出门时,我又听见了上将的声音。不同于之前,她现在的语气异常温柔,和谈起她的飞蛾孙子孙女们一样。
“海伦娜,不可以再去那里了哦。如果你想听飞蛾扇动翅膀的动静,来我这里就可以了。”
上将把蓝条夜蛾从自己头发上抓下来,催促它爬到海伦娜手上。海伦娜感受着这怯懦小生命的动作,低着头试图用她无神的眼睛看见那鬼魅的形象。
而上将半蹲着,温柔捧起海伦娜的手,拖着她和她手心里的夜蛾。
“是吧?它们很温柔,和蛮横的敌人不一样,不是吗?”
我看着海伦娜的手骤然收拢,把夜蛾完全笼在她的手心,感受手中受惊的夜蛾扑腾。明明是温柔的一幕,我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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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一只雌虫
虚假的监控画面里,传来昆虫悉索的声音。
“嗡嗡嗡嗡——”
(“我的粉末在你脸上很痒,对吗?”)
“嗡嗡嗡嗡——”
(你现在又可以看见了。)
监控人员看一眼监控,里面的艳丽飞蛾依然安静地待着,无聊拨弄那个已经破旧的草球。
海伦娜又松开了她按住蓝条夜蛾的手,我心里的异样转瞬即逝。或许海伦娜从未接触过飞蛾,她不知道这东西很脆弱。
“还给你。”海伦娜准确地把飞蛾递给上将。
上将微笑,接过了那一只仓皇逃窜到她手上的飞蛾。她问海伦娜,蓝条夜蛾在手里的时候想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很弱小。”
海伦娜的回答戳着了上将古怪的笑点,让她放声大笑起来。良久,她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是啊,所以我喜欢它们,总是让我的同情心泛滥。”
今天一天让我精神衰弱,我应该早点回去睡觉。在梦中睁开眼,仍然是一片漆黑。我以为爱没有转播,打算又睡去,却看见眼下某处隐隐透露出光芒。
爱躲在哪里?
我眼前的黑暗忽然放大,似乎是将脸贴在一层透明的薄膜上。然后,我和一张狰狞的外星人脸对上。
我想尖叫,但梦境暂时不归我管控。记忆终于回归了第三视角,我看见爱和黑丝绒身上挂了彩,现在躲在某个挂满了茧的储藏室里。
看来是一段有惊无险的历程,爱甚至有心情转换视角吓唬我。
现在爱和黑丝绒一起在看蛹里化了一半的原住民。我以为这个已经变成昆虫乐园的星球早就演变了千年以上,原来是还在原始社会阶段,就被可恶的虫族盯上了吗?
黑丝绒确定外面的追兵走了,站起来,走到储藏室另一边。那里看蛹的完整度,是一只还在试图化蛹的电蛱蝶幼虫。它已经化蛹的下半身不断甩动着,同时头部外骨骼同样开始脱落,准备形成一只圆润的蛹。
这只是徒劳罢了。我已经看见那透明的下半部分,透露着绿色的人形肢体。没想到,蜾蠃雌虫,真是富有人文关怀。毕竟自己产卵,还要想办法把原住民也转化成同类。
原来,那些鬼脸天蛾身上的脸,不是因为有勤劳的程序员,而是因为有“大慈大悲”的蜾蠃雌虫。它把原住民当做另类的孩子,把他们封存进幼虫身体内融化保存基因,给予“新生”。
黑丝绒划出一道风刃,轻而易举割开了蛹的付着点,让它们掉在地上。蛹没有悬挂后,都会失温死亡,这也算给了曾经的寄主毛毛虫们最后的体面。
“晚了,它破了。”爱轻声说,看着一只蛹中升出黑色的翅膀。那翅膀张开,果然背部是一张绿色的原住民痛苦的脸。
这样的鬼脸天蛾,究竟其中的原住民是寄生者,还是主导的虫族呢?这样的问题我无法说明,反正原住民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变成了刚硬的雄虫虫躯。
黑丝绒一视同仁,立刻了解鬼脸天蛾的性命。爱说,那些蜾蠃估计要气疯了,一夜之间的虫员储存全部没有了。
“那它们就气吧,我们原本也只想退出去的。”黑丝绒无所谓。
看起来,它们应该是撤退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于是它们仍然被困在常见虫部落的核心小岛上。
黑丝绒只听爱的指令,哪怕在我看来,现在爱说的话很多压根不具备参考价值。果然恋爱脑是个坏东西,害人也害虫,要不是爱每次也没倒霉到极点,黑丝绒八条命都不够送的。
等等,听爱的指令?白纹伊蚊在爱的控制下听话,就算死亡也没过多挣扎;黑丝绒没有认可爱的时候,其实隐隐约约也在等爱先一步行动;那只被它们杀死的老蜂后,雄蜂、工蜂和指挥蜂也只能等它的发号施令,并不是地球上的完全不管事。
可惜样本太少了。甚至这样极少的样例里,都有反例:黑炭就是个刺头,经常不买爱的帐,也不把爱当成多大一回事儿。可我也无法分析,这是否因为黑炭是雌雄嵌合体的原因。
雌虫才是战时的虫族指挥官吗?那个能自由切换雄虫们“生活状态”和“战时状态”的罪魁祸首?那也不能所有雌虫同时发号施令,齐心协力进攻。
那块拼图依然没有找到,雌虫目前更倾向于“推手”,是一台运转机器中,更重要的连接臂或者齿轮。
爱说,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它要去咬死蜾蠃雌虫。癫狂的想法,变回虫形看看自己一节节的身体,清醒一点吧。
黑丝绒没有意见,我毫不意外。虫族没有满宇宙都是,就靠这群脑子不好使的虫族送菜了。
“它才是菜。”爱的声音幽幽的。
是我冒昧了。爱已经是成虫,美丽的大孔雀蛾,那死的当然那只蜾蠃雌虫了。我赶紧说我很好奇,你和黑丝绒怎么以小博大的?
又装死了。爱和电蛱蝶生活久了,装死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它不说也无所谓,马上我就知道了。
常见虫部落规矩松散,但核心除外。我看黑丝绒和爱直接扭断两只巡逻蜾蠃的头,装作巡逻虫直奔这座岛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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