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经意间展示的幸福——亲人的支持,让馆长更羡慕了。司令的看重,对于馆长来说无比窒息。馆长和海伦娜都继承了母亲的灵感,感性更大于理性。
我点头,真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寥寥几面,我都能知道,司令那是狼性领导,理性又铁血。
更可悲的是,馆长确实能被责骂、拳头、军事化管理,逼成一个出色的飞行员。但和真正的天才相比,不值一提。
“她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认为自己所学的人文社科已经无法满足她的探索欲。所以,她来到了军校。”
半路出家的天才飞行员,升衔最快的传奇士兵。这个描述,我心里咯噔。怎么,这个世界,莫非是一个巨大的军部?
我一问,他惊讶;他惊讶,我抱头;我抱头,他苦笑。我和馆长达成一致,世界真是太小了,缘分真是太奇妙了。
居然就是上将。上将还是这样疯癫,在馆长因为穿越陨石带失败,导致终生残疾后,她因为同情开始和馆长的恋情。
“你知道她养鳞翅目吗?”
“知道。我当时终于可以养鸟了。”
我和馆长又是大眼瞪小眼。鸟,鳞翅目,人类,好一个小型生态圈。有司令的爸,上将的女朋友,馆长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对鸟虫混养的人不想多说,赶紧转移话题。我询问馆长,当初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才会穿越陨石带,并导致失败?
“接到频繁陌生信号,解读后是求救。但我们穿过陨石带后,连星球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个求救信号怎么传到这里来的。”
馆长解释,后来研究才是发现,这个求救信号应该是一直持续的。没有关掉、没有回应,就会调动能源延长波频,减少衰减,试图找到救援。但直到传到地球,它才终于因为一次无疾而终的行动关闭。
“也许发出求救信号的星球早死了。”那个星球还在人类目前无法抵达的地方。
是巧合吗?馆长参与的救援行动是2年前;而1年前,虫族开始陆陆续续骚扰地球。虫族当然没有太多有脑子的虫子,但能命令它们的声音,可聪明到冷漠了。
如果是虫族故意利用求救信号“钓鱼”,凭此找到下一个文明呢?
我没有心情再讨论了,借口我还要去军部处理事情,馆长没有挽留。匆匆起身时,我差点撞到来找馆长的海伦娜。海伦娜比我更快的躲闪,径直往她哥哥的方向跑去。
“海伦娜,你怎么能直线走路了?”
我听见馆长的惊呼,下意识停住脚步,看向我背后这对兄妹。馆长看见没有受伤的妹妹,眉头却皱起来。海伦娜浑然不觉,兴高采烈地把画板举起来。
从穿过白纸的光影里,我看见画布上是一只熟悉的“蝴蝶”。四只眼睛幽幽锁定了我,也审视着这对奇怪的兄妹。
第28章 忍一时忍一世
馆长的语气不太对劲, 有些过于激动了。他带着浓重的怀疑,看着那被精心上色的画。没有任何的颜色涂出范围, 没有歪歪扭扭的线条。
我也发现了不对,海伦娜不是盲人么?我的生活中没有失明的朋友,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生活。但海伦娜这幅画,和正常孩子的画没有任何差别。
“你不为我高兴吗?”海伦娜执拗地说。
我不着痕迹靠近这对兄妹,当然是试图看清海伦娜的眼睛。我看馆长震惊到扭曲的面孔,太好奇是否医学奇迹真的发生了。
海伦娜若有所感,朝我转头。我下意识止住了步伐,有种做坏事被当事人抓包的感觉。这个转头, 也让我看清了她的眼睛, 和之前如出一辙。
“海伦娜!你在听哥哥说话吗?”
馆长心急,抓住了海伦娜的手,因为站着的海伦娜和坐着的馆长高度相似。也是这一抓,让海伦娜又回头,那双无光的眼睛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无法聚焦,只有自然光的反射,让我想起昆虫的复眼。
“爱, ”我听见我的声音了前所未有冷酷:“是你。”
没有医学奇迹,身体的缺憾依然存在。但很凑巧,我知道海伦娜曾被爱读取过记忆, 爱也正好有可以让海伦娜“看见”世界的方法。
它能在我的大脑里投影它的记忆, 可以和我实时对话。那怎么不能用些巧妙的办法, 让失明的眼睛重新看见呢?
我呼唤爱,果然没回应。但这一次,我不会让它混过去了。加个班的功夫罢了。
在我自愿用休息时间加班时,爱在吃下午茶。我进门时, 爱正在啃一个盘桃,果肉黄澄澄的,香气扑鼻。我进门后,大虫子眼神都不给我一个,桃核划出一道完美弧线,落进送饭口,发出清脆的声音。
乱丢垃圾,毫无素质。
爱开始啃第二个盘桃,像老朋友和我打招呼,无视我的愤怒:“你和我计较?不是虫族笨蛋吗?”
我吐槽它的话,合着它一句都没忘。但这不是重点,我对着玻璃墙后的虫族:
“海伦娜的视觉,你干的,对吧。”
我的质问没有让爱放缓它吃桃子的速度。爱“嗯嗯”两声,承认是它做的。爱不以为然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愤怒。
“为什么对海伦娜出手?”
“她有趣。”
新的盘桃被爱滚着啃完一圈,又只剩下一个核,以同样的姿势进了送饭口。爱终于暂停了它的下午茶,当着我的面变换成人形,露出戏谑的笑容:
“你现在知道,我也是你的敌人了吧?”
爱端坐在牢房内,看着我无力地砸了一下防弹玻璃。没撼动玻璃不说,自己的手反而吃了疼。我感觉手上一片火辣,应该是皮下组织出血了。
“你之前不是说,要和我合作?”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爱点头,表明自己从来没有反悔过。人类要歼灭多少因为它成熟期而来的雄虫,和它没关系。爱只等着黑丝绒,等着死期。
“但没有任何人给我说,我不能给自己找乐子。”
爱甚至严正义词,我活着,海伦娜也活着,它可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反唇相讥,别用那一套“野生动物活着就行”的逻辑,来评价人类的幸福指数。
爱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小丑、一个神经病:“你因为我的记忆,想出对付我们的办法,拿了不少奖金吧?至于海伦娜,是她自己来找我的,她不想再回到黑暗里,很难理解吗?”
这说的,好像我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但我知道,这不过是爱的诡辩。爱一共才接触了几个人,据我所知,大脑已经全部被它过了一遍。
没对我和海伦娜,还有旁人动手,只是爱不想而已。
“嗯嗯,你也说了,我不想。我不干没有意义的事情。”爱不掩饰就算这时候,它也在监听我的大脑。
牢房里的“人”抬头,棕色的眼睛倒映出我惊慌失措的影子:“但你好像,从来没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呢。”
爱身后的翅膀骤然展开。伴随着它张开翅膀的动静,我面前、我身后、甚至其他房间的玻璃,一瞬间全部炸裂开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手足无措,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玻璃骤然爆发。但我面前像是有无形的护罩,所有的碎片都避开了我,让我在一片狼藉中毫发无伤。
但还没有结束。容器的碎裂,意味着那些被浸泡在营养中的其他虫族也苏醒了。它们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起身,露出尖牙利刃,向我包围而来。
然后它们全部停住,随后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和地球昆虫一样挣扎,试图摆脱什么制挟。我终于找回一点理智,看向已经又变成虫子模样的爱。
爱在向我警告。警告它现在是真的,没有作恶的心思。否则人类的牢房,根本无法关住它。听起来很奇怪,有虫的自证是用警告方式来的。
但很有效果,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警报声这时才姗姗来迟,看来爱摧毁的不止是玻璃。这时我听见爱装模作样在我脑袋里:“哎呀好怕怕,那群白大褂一会儿又要来给我抽血了。”
面前的大红扑棱蛾子紧贴地面,翅膀牢牢把身体隐藏住,好像真的是什么弱小可怜的生物在瑟瑟发抖。
该怕的是我好吗?爱立完下马威就装死了,我还要想办法应对审问!
我转身,全副武装的军人齐刷刷举起的黑洞洞枪口。我连忙举起双手:“误会,都是误会。”
爱这坑货,我大大良民这辈子第一次进审讯室。审讯室为了照顾我的人权,并不是刺眼的白或者压抑的黑,只是沉静的暗色调和柔和灯光。当然,我看不见审问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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