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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男同_好牙齿【完结】(8)

  他刚刚计划失败,在生活中又小小趔趄,还因为同一块粉色的石头,这太奇怪对不对?

  更奇怪是粉毛似乎还真为他落泪。这样的眼泪竟然让严自得小小地窃喜。

  像是真有人为自己真切伤悲。

  这多离谱,以至于严自得超纠结,一边窃喜一边痛恨,他觉得自己好廉价,怎么能比严自乐更像是狗,又讨厌自己太白痴,怎么还可以相信鳄鱼的眼泪?

  要知道粉毛大概率是诈骗啊诈骗。

  严自得心里直犯嘀咕,他甚至都在开始思考幸福小镇哪里做的是传销机构,在想自己身上有什么好的。

  钱吗?他将背包放下。钱全都用来买火箭材料了,结果买来的还是劣质品。

  脸吗?严自得摸了把自己的脸,想这倒有点可能,他脸自然是有那么一点姿色,不然也不会收到一大叠情书。

  如果不是劫财的话就是劫色。严自得这下认真打量了下粉毛,觉得这货跟自己长得不相上下,搞什么男同,真是奇怪。

  “严自得。”安有找来毛毯给他递上,这次他眼睛又直直看向自己。

  严自得登时就明白下一步要发生什么,他果断将毛毯盖在身上假装自己是一朵蘑菇。

  蘑菇挪动几步:“粉毛,安有,小无。”

  一个名字就是一个咒,严自得面不改色,果断念出三个禁锢。

  他皱起眉头下达咒语:“你不要说出后面的话。”

  安有于是停住动作,他不再开口,相反欲盖弥彰摸摸耳朵。

  这些代称一个个从严自得口中蹦出来,安有听在耳朵里,像是耳际一朵朵开出花来。

  安有没有去掀他毛毯,反而嘀咕着走开,但他嘀咕得太刻意,严自得听见他说:“我感觉我们两个都是白痴。”

  乱讲。

  严自得认为真正的白痴只有粉毛一个。

  要不是他,自己哪里会这么丑陋入水,他计划的死亡分明是如此优雅,还是那种布满忧郁调滤镜的。

  现在被粉毛掺合进来,全变成了奇异喜剧片。

  坏粉毛。破传销。

  严自得裹了裹毛毯,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

  大糟糕,真的被迫长到了十九岁。

  -

  但真正成为十九岁没有什么太坏。

  时间嘀嗒流转,死亡的蛋壳再度缝合,严自得跨过之后竟然觉得倒好,说让他现在立马再跳河也没有力气,但如果叫他继续坦然生活,他又依旧疲惫不堪。

  生活照旧刻板。

  严自得视线上移,看见婆婆依旧拉着路人问你知道下一次流星什么时候来临,只不过这次有了改变,婆婆正在给不搭理她的路人塞零食——刚刚严自得塞给她的过期货,说要她给讨厌的人来着。

  路人拿出一杯可口可坏,噗呲,汽水铺满全脸。

  婆婆拿出纸巾帮路人擦脸,而安有这次开了辆痛车过来再次撞上自得建造厂。

  “咔擦。”

  剩下的火箭残骸又被碾过。

  严自得莫名其妙也觉得痛:……

  他眨眨眼,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落水后进入了一个平行世界。

  生活似乎不再刻板,死亡之蛋完美缝合,但生活栅栏怎么开始开裂…?

  严自得认真思考,他转动脚尖,意欲再来一次。

  但还没转身就听见安有在上面喊:“严!自!得!”

  严自得被震得耳朵发痛,他转过身:“好吵。”

  声音超小,连风都没惊动。

  他完全无法理解安有怎么那么有气力,声音嘹亮就算了,现在安有还力气啪嗒啪嗒跑下台阶,跟个什么毛团子一样蹦蹦哒哒。

  粉色毛团蹦哒到了眼前:“上车吗?”

  严自得莫名其妙:“上什么车?”

  安有指了指自己那拉风痛车:“我的车啊。”

  严自得回忆了一下他的车技,越发觉得这人是诈骗,他毛毯裹得更紧:“你要干嘛?”

  “给你换衣服。”安有看起来超级无语,他手伸出来好几次,但最后都不知道为什么放弃。

  这话怎么那么像我馋你身子要噶你腰子。

  严自得沉默片刻:“我不需要。”

  安有又开始摆出他那副表情,眉头微蹙,眼神像雨滴那样湿漉漉,却偏偏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砸进严自得的心,这惊得严自得立马挪眼。

  这是什么美男计还是什么苦情牌?

  严自得第一次如此无措,甚至浑身都要发毛,他又听见安有叫他。

  “严自得。”

  三个字组成一个名,吐字如此清新,但此刻却那么的轻。

  严自得又离得远了些,他想安有原来也会下达关于名字的咒。

  他垂下眼睛,吐出来的每一个都像是叹气:“我真的没想死。”

  只是可能没有力气再继续生活。

  严自得吞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定义,他没有看向安有,抬起脚在水泥地上烙下一只又一只脚印。

  严自得选择相信安有一天:“走吧。”

  安有顿了下,转身踩着他脚印跟随,在身后叽里呱啦说道:“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紧张了,我爸爸妈妈一直叫我做一个好人,所以当时我一下就扑过来了,把你撞进水里我很抱歉。”

  严自得低头看自己水鬼脚印:“嗯嗯,噢噢,啊啊。”

  安有也踩他脚印:“大家不都说送佛送到西嘛,刚刚把你弄湿了,所以才说带你去买衣服,我开车比起摩托要好,我挺会走直线的。”

  严自得:“啊啊,嗯嗯,噢噢。”

  安有哪怕再迟钝也发现一点不对劲,他撇撇嘴,这下抓住严自得水淋淋的衣角:“自得哥哥,真的对不起。”

  严自得这下是真僵住。

  他回过头,指了指安有:“你今年多大?”

  “二十……哦不十九岁。”

  严自得扯扯嘴角:“你几月满的十九。”

  “四月。”

  “噢——”严自得转过身,他拖长尾音,“那你比我大,应该叫我爸爸,自得爸爸。”

  安有:……

  什么混乱逻辑,安有数学学的最好,他开口,声音像一阵风穿过严自得的耳朵:“那你应该是我的弟弟。”

  -

  安有的车停在河堤边。

  严自得将自得建造厂的牌匾竖起,脚也跟着踩过火箭残骸,废铁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声音,他跨过,仿若跨过一个偌大的沟壑。

  他来到安有的车面前,跟考科三一样打着转绕了车身一圈。

  高调奢华,LOGO看不懂,鬼画符,但不明觉厉。

  “这你车?”

  安有点点头:“这我车。”

  严自得瞅那车身上印着的三个Q版小人。

  “这你爸妈和你?”

  安有腼腆笑了笑:“对,是我和我的爸爸妈妈。”

  小人夸张着笑着,粉毛安有夹在中间,左边是一个带着超大护目镜的卷发男人,右边是波浪卷的女人。

  奇了个怪,怎么两个卷毛生出一个顺毛。

  严自得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愚蠢到问出这种问题,严自得啊严自得,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打开副驾驶坐下:“少爷啊,那你挺幸福。”

  朋友们,没吃柠檬没吃柠檬。

  严自得口腔里一点都没有泛起酸味。

  他只是很客观地叙述,这样的客观如同生活里朝夕可见的规则一样,它就存在于此,从不以谁意志而转移。

  安有这次却顿了下:“啊,的确挺幸福。”

  严自得狐疑看他眼,本以为能捕捉到什么隐情,却发现粉毛正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看着后视镜。

  原来少爷的痛苦全是自己臆想。

  严自得受不了,他伸出手帮他右打方向盘:“这么转才出得来。”

  后面他想骂一句白痴但好歹给忍住,他溜了眼安有,果不其然这粉毛又眼睛亮闪闪盯住自己。

  严自得见他倒好车后才撇过头,语气硬邦邦:“开车。”

  确实如安有自己所说,他直线走得超稳。

  只是他开四轮车精神也不专注,时不时又开始拉出话题要和严自得聊天。

  “严自得你今天来这么早是干嘛?”

  “去S……”严自得紧急闭嘴,“去视察天气。”

  “噢噢。”安有眨眨眼,“严自得你有没有觉得我开车很稳?”

  严自得打开车窗随意瞥眼:“嗯嗯嗯。”

  “严自得你不觉得冷吗?你还是湿淋淋的。”

  严自得呼出一口气:“不冷,现在是九月,还没到秋天。”

  “噢噢。”安有应声,叠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总让严自得幻视水里气泡。

  他想起刚刚落水时灌进鼻腔的水泡,不自觉咳了两声。

  “滴——”

  车窗立即缓缓升起。

  严自得眯起眼,开始再次思考被劫财劫色的可能。

  “严自得我帮你窗户关了你要小心感冒保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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