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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梦华录_非天夜翔【完结】(219)

  段无锋忙道:“好说,好说,今夜就先歇下罢。”

  是夜,潮生与乌英纵住在了将军府中。乌英纵脱了外袍,身着单衣,过来搂着潮生,潮生难得地失眠一次,在他怀中辗转反侧,只睡不着。

  火盆烧得甚旺,乌英纵的身体也很暖和,潮生的手伸进单衣,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依恋地蜷在他手臂环抱中。

  “想你爹娘了?”乌英纵问。

  潮生没有回答,侧过身,第一次背对乌英纵,显得很难过,回忆起那名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兄长,人间的离别再一次于斛律光死后朝他袭来,令他手足无措。

  “明天我私底下带你回兴庆府好吗?”乌英纵依旧温柔地说。

  “长戈说,不能与我娘再见面,”潮生说,“人间的缘分已经尽了。”

  “皮前辈让我照顾你,”乌英纵说,“我觉得可以。不见面,也有的是办法,远远看一下她,总归不算破誓。”

  潮生眼里闪烁着些许希望,他确实很想看看母亲。

  乌英纵说:“你得保证听我的话。”

  “我一定听!”潮生转身,搂住了乌英纵的脖颈,乌英纵便笑了起来,一手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

  中原:

  雪越下越大,这场席卷北方的暴雪在夏季时便已呈现出迹象,鲧魔死后,数日间释放出了大旱数年所积聚的水汽,南到洞庭,北至阴山,尽是寒风凛冽。

  这年的冬天较往年更冷,就连开封城中亦已滴水成冰。乌英纵走后,萧琨使钱另雇了一名唤作黄英的小伙子。

  黄英行伍出身,曾在李纲手下当差,如今充当驱魔司中通传、跑腿与杂役之责,偶尔两人离司时,也好有人看家。

  十二月上,开封下起了封门大雪,天魔伏诛后岁月静好,无事发生,唯独郭京偶尔遣人前来送信,俱是各地的小妖小怪,请驱魔司予以收拾。萧琨有金龙,打个转便能解决,哪怕当日去回也不是问题。

  今天萧琨起床后换了皮坎肩与翻领的毛袄,在厅内烤火看文书;项弦则穿得很少,上身狼裘,下身一条鹿皮裤,与萧琨凑在一处看信。

  “水猴……闹鬼、榕妖……”萧琨开始拆信,再把信塞进匣里。但凡没有人口死亡与失踪的,都被归类为“长期待办”或“观察”类型;一旦出人命,就得尽快去处理了。

  驱魔司的同伴们散了之后,萧琨与项弦已处理过两桩收妖之事,一是龙门峡前,洛水鱼妖兴风作浪,截留渡船之案;二是徽州一伙盗贼装神扮鬼,打劫路人。

  但这大冬天的,萧琨实在不想再去办案,这年开封的酷寒已快能与上京比肩,今天与项弦睡醒后,外头滴水成冰,风雪不停,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辽国。

  “没有人命案子。”萧琨松了口气,拣出数封,交给黄英,说,“拿去兵部,转发往当地再查后回报。”

  大部分的案子俱是口耳相传,并无证据,百姓疑神疑鬼。少部分则是当地知府解决不了或是不想解决的虎患、熊患,想借助驱魔司之力来平。项弦担任副使时也见多了,起初还会千里迢迢赶去,隔十天半月的回来,文书又摞起厚厚一沓,实在处理不过来。

  现在有了萧琨,百里间指日可达,增加不少便利,且萧琨处理案情经验丰富,一眼便能看出哪些是谣言,哪些刻不容缓必须马上解决。

  “所以呢?今天不出门?”项弦说。

  “嗯。”萧琨快速阅过诸多案报,说,“没有很值得办的事。”

  项弦又来抱萧琨,说:“帮我。”

  “副使!”萧琨说,“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个么?”

  “天魔也除了,”项弦说,“与我好哥哥天天厮守,不做这个做什么?”

  萧琨实在忍无可忍,但这次回到驱魔司后,与项弦每天耳鬓厮磨,确实是他有生以来最惬意、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从小到大受过的苦、遭受过的磨难,在与项弦两情相悦面前,早已显得不值一提。

  “现在不行。”萧琨去喝茶,说,“白天说不定还有公事。”

  说归说,萧琨却不时望向项弦,他们相处之道一如既往,项弦常常主动,萧琨也常常拒绝,仿佛已成为了习惯。萧琨也并非真的拒绝项弦,而是不知为什么,他喜欢看项弦主动,搂着他既牵手又摸,凑上来亲嘴亲脸时,总能让萧琨生出强烈的、被爱的感受。

  于是这就导致萧琨总想吊着这流氓,或是半推半就,让他多求偶一会儿,再满足他,亲他疼爱他,那瞬间迸发的激情,便显得尤其激烈。

  这天萧琨走到哪儿,项弦就在他身后跟到哪儿,萧琨一停下,项弦便从身后抱着他,搂他的腰,也不说话。萧琨最后终于按捺不住了,转身亲了他一口。

  不料项弦却说:“咱们来过几招?也有好些日子没打过了。”

  萧琨闻言十分意外,打量项弦,说:“行,我让你,只出单手。”

  “别被我打哭了!”项弦笑道。

  “你试试?”萧琨说。

  项弦却有别的念头,在院内交手,动起来后不免要出汗,便穿得少了,也好回房换衣服,于是又可搂搂抱抱,顺势做点别的。

  萧琨道:“你若输了怎么说?”

  项弦:“怎么说?你输了怎么说?”

  “答应我一件事。”萧琨说。

  “又来?”项弦说。

  萧琨道:“你若乖乖答应,愿意配合,今晚哥哥教你点别的。”

  项弦听到这话时,不禁蠢蠢欲动,舔了下嘴唇,脸上发红,说:“教什么?”

  萧琨不答,背起右手,只以左手起掌对敌,示意项弦放马过来,项弦却不出拳掌,非要问个清楚,萧琨最后不耐烦道:“还打不打了?”

  “双修?”项弦突然问,“咱们来双修罢?!走,现在就修,不打了!”

  萧琨心中一惊,继而带着少许紧张,说:“你怎么知道的?”

  项弦只忍不住笑,笑得躬身,再看萧琨时,萧琨已满脸通红,带着威逼问:“你怎知道?昨夜我说梦话了?”

  项弦站直,说:“前几日你在看的那本书,上头写了。”

  数日前,萧琨在大宋驱魔司里头无意中翻到了一本书,书上所绘人身之图,乃是周身经脉与一门特殊的修行之道,这等修行乃是旁门左道,由汉时刘安麾下方士所撰。一部又有多本,阴阳调和、纯阳相融,俱详细记录其上。

  “你看过?”萧琨面红耳赤。

  “看过,”项弦笑道,“好几年前了。”

  项弦上汴京时整理过司内藏书,当时只以猎奇的角度翻了翻。

  萧琨在与项弦相识之前则始终是处男之身,但从前辽国军中,男性欢好之道亦有所耳闻,大概知道两个男人相好,除却搂抱亲吻,自然还有更进一步的办法,只是以他性情,与项弦相知相爱已足够满足,未作他想。

  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眼下岁月安稳,便忍不住得陇望蜀。萧琨大概知道怎么“那个”,但想到万一自己提出要求,被项弦压着“那个”,总觉得很难为情,心中生出不少负担。于是按捺着心思不提,揣测兴许某天项弦开窍,提出要求时,便可顺理成章一番。

  “还打不打?不打我走了。”萧琨说。

  项弦开始与萧琨拉拉扯扯,半是过招半是推手,说:“你想咱们像书上一般,一个人去‘那个’另一个。”

  “别这么粗俗!”萧琨说。

  “怎么就粗俗了!”项弦说,“双修不是寻常事么?你想当我的炉子,是不是?”

  萧琨:“是你来当炉子,你是纯阳之体,当炉最合适。”

  双修之道也唤炉鼎之术,方士们常把其中一人称作“炉”。

  “凭什么?”项弦只嚷嚷道。

  “小声点!”萧琨把他推开少许,项弦又赖上来。萧琨心生一计,说:“好好打,别拖泥带水的,这样,输的当。”

  “其实我愿意,”项弦站定,说,“都行,只要是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萧琨一怔,看项弦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当真是世上最美好的情话,一如他们年夜在开封看焰火那天,萧琨只想现在就把他拉进房内,好好疼爱他一番。

  萧琨双目一亮,项弦则做了个“搂抱”的动作,门户大开,任他窥探自己的内心,萧琨是以明白,项弦当真如此作想,并非逗他玩。

  萧琨看着项弦,末了也笑了起来,项弦又无所谓道:“但不能把我弄疼了。”

  萧琨骨头都轻了,忍不住深呼吸。只见萧琨走过去,单手要按项弦,搭他,项弦突然来了一招扫腿。

  萧琨险些被绊在地上。

  萧琨:“!!!”

  项弦:“哈哈哈哈哈!”

  项弦那话自然发自内心,但看萧琨如此沉溺其中,依旧忍不住想恶作剧一番,紧接着以太祖长拳招式尽出,萧琨第一式不提防,险些被制住,忙一退再退,被逼到角落,施展十成武艺,大吼一声,终于化解项弦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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