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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非我不可吗_春风遥【完结】(128)

  “容大人能遇神仙托梦,丹成千篇,民间早有传言他是老君转世。再者,世间哪出过二十岁的礼部尚书?”

  “小道同师父接连起卦,应乾卦,卦象为天,乃天行健之象。”

  你还曾说朕是紫薇大帝转世!

  可惜这句话皇帝没有机会说出来,他被气得不断呕血,整个身体抖得如同筛子。

  礐渊子一番话分量相当重。

  容恒崧是个妙人,一般情况下想不到,可一旦想到了,群臣越想越合理。

  暂不说是不是神仙转世,回顾此人仕途,堪称如有神助。

  有先帝旨意,对方体内又流着一半北阳王族之血,那他们就不算是乱臣贼子,史书上也可以‘归正’二字抵去这番政变!

  更何况此人担得上是民心所向。

  有官员略显迟疑:“但容大人子嗣艰难。”

  才刚说完看到疯疯癫癫的皇帝,官员先叹了口气:“当我没说。”

  上一个也难。

  上上个一样难,虽然结出了一个瓜,但还不如不生。

  面对新的人选,在场众人或多或少私下观望了下大督办和谢晏昼,见那二人各自沉稳坐在一边,似乎都未有反驳之意。在他们的视野范畴中,大督办似乎还微微颔首,不由心下大定。

  自己动脑子想出来的答案,会有莫名的认同感。

  这一次,无需什么人带头起哄,识时务的官员自动表态:

  “容尚书功高盖世,堪为国君。”

  “有理,正所谓天命难违,我等不可置先帝旨意不顾?”

  拥喝声再次响起,高呼间众臣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们左顾右盼,忽而迟钝地反应过来,容恒崧竟然一直就不在场!

  人呢?!

  -

  春归的燕子先群臣一步自高空掠过王宫,恰好停在将军府的屋檐上。

  容倦断断续续烧了几日,又困又乏。

  这几天没有寻常巡逻的打更人声,仿佛这天一直是亮着的。

  昨日他终于病愈后,抽出了一些时间,跑去山上埋葬了原身尸骨。尸体被葬在了原先的文雀寺附近,不管怎么说,直至死前,原身一直都在往文雀寺跑想要见母。

  生前没见到最后一面,死后见也是一样的。

  希望见识过真面目,这对母子能互不打扰,下辈子别再投胎做一家人。

  至于郑婉母子,大理寺已经秘密处决。

  新皇登基,出于政治考虑也不可能让这些人成为皇亲国戚。当然,对外的说法是,夫妻反目,牢中相互残杀殒命,容恒燧闻讯崩溃自尽。

  山路崎岖,一个来回容倦腰酸腿疼,今日启明星现,他还在睡梦中。

  咚咚。

  扣门声轻响。

  好吵,容倦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咚咚咚。

  怎么这么吵?

  容倦拉扯过被子一角埋住脑袋,奈何叩门声不断,终于他受不了,鞋都没穿披头散发猛地打开门:“干什……”

  正要因起床气发点脾气,却见庭内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其中有熟悉的身影,也有陌生的面庞。

  容倦愣住。

  目睹他还光着脚,可见其内心的迫切。

  ……是他们来晚了。

  文武百官立时纷纷抬手作揖,齐齐扬声道——

  “请陛下登基!”

  作者有话说:

  野史:

  群臣固请,帝,不得不从。

  第73章 登基

  声浪滔天, 上一次这种阵仗还是在祭天时目睹。

  本来气势汹汹冲出来的容倦,险些被对冲了回去。

  大清早,这是在别人家门口干什么!

  刚睡醒, 容倦出于本能性自救地说了句:“从前皇室待我不薄。”

  确实不薄, 老皇帝给他升官升到了最后一天。

  众臣分外理解,这种时候换做是谁都不会立刻答应,要有一个请辞的过程。

  清晨风大,有臣子眼疾手快,直接上前一步将黄袍披在容倦身上。

  宽大的袍子随风鼓动,下面笼罩的身影更显单薄。

  可惜无人在意一条伶仃的咸鱼。

  拥立的对象黄袍在身,群臣说话底气足了十分,再度道:“国不可一日无主, 请陛下登基!”

  最后两个字如同充了会员,以3D环绕的音质在耳畔不断震荡。

  容倦身子骨软了半截, 这是一个病句吧,是吧!

  都陛下了, 还登什么基?

  那个‘请’字,完全就是先礼后兵。

  系统大清早也被吓得瑟瑟发抖:【从主语看,看似请求,实际已经替你默认了。】

  苏太傅德高望重, 率先站出发言道:“当今群龙无首, 陛下继承大统合礼仪孝道, 更乃天命所归。”

  自下定决心后,他越看高台上的人越合适。

  苏太傅并非随意提名, 真正打动他的不是什么异象天命,而是仔细了解过容倦在定州所为,认为他有爱民如子的心。

  随着他和大督办先后行礼, 文官们开始跟着高呼,一度还有低级官吏作叩首者,连同武官们也提到黎民苍生,认可着容倦的权威。不知是不是错觉,隔着很远一段距离,远方似乎百姓也正巧在喊什么。

  容倦吸了口凉风。

  都说礼仪孝道,孝道体现在哪里?

  亲爹死了,提现皇位吗?

  系统百恐之中,还不忘分析现状。

  【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头一回见臣要君上君不得不上。】

  “……别说风凉话了。”容倦磨了磨牙。

  他有心理准备,明显还是准备的不充分。

  等等。容倦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系统怎么突然好像在暗戳戳怂恿他上位。

  乱码了?

  系统又怂又莽,直言不讳。

  【既然决定留下,那必须用绝对权力来捍卫相对自由。】

  自由第一条,永远不卑躬屈膝。

  【小容,普天之下,不可再有让你行礼跪拜之人。】

  容倦闭了闭眼。

  普天之下,没有再如此中二之统。

  他被黄袍压垮了身子,勉强抬起头,初升太阳投下的光芒刺到眼睛,反射性一眯。

  下方一众朝臣正沉肃躬身。

  曦光让一切显得神圣,不同品阶的官袍几乎连成一片,随着他们的动作,金线绣纹如同刺目汇聚的麦浪。百官不断颂称陛下,屋檐上的燕子因为多出的人气,抖了抖毛,一切恍然若梦。

  朝臣也好,寻常百姓也罢,似乎都在无形之中将身家性命系在他一人掌中。

  容倦莫名感觉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在不断加强,就像被那些飞线当做源头绑定。

  那他自己的这条线,又要系在哪里?

  容倦有一瞬间的迷茫。

  飘忽不定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一处。

  那棵去年才被临时移栽的槐树下,谢晏昼正站在那里。

  视线接洽的刹那,被莽撞的双开门鹦鹉乱入,它一路飞到容倦肩头,strong哥昂首:“万岁,万岁。”

  容倦头更疼了。

  他扁了扁嘴,坏鹦鹉。

  谢晏昼见状低头笑了,再次抬眸时,唇瓣动了动——

  愿吾皇得安天命,万寿无疆。

  -

  君权臣授后,登基仪式几乎是无缝连接开展。

  全程就像是在防着容倦连夜跑路一样。

  特殊时期,祭天告祖的流程直接被免除,何况新皇也没有什么祖宗可以告的。

  上一任皇帝被迫写下禅位书后,便被当做垃圾一样,回收给了礐渊子,废物利用最后一点作为药人的价值。

  拥戴着进入宫廷时,容倦被挤得恍恍惚惚,金鱼缺氧般始终仰着头。

  身后高官十分满意,陛下已经有了天子之态。

  宫人们各司其职,面对这位新皇人选倒是微微松了口气,口碑不能当饭吃,但在一些时刻,却比黄金更加珍贵。

  受降仪式用到的乐器被重新移入大殿附近,鼓、笛、琵琶共同奏响,礼仪燕乐,场面壮观宏大。

  太阳一点点升起,容倦穿着提前赶制的均码龙袍。

  怎么说呢,好大!

  腰系九环白玉蹀躞带,紧了又紧,才让龙袍固定在身上,束发让整个身形显得高挑不少。

  仪官在扬声高呼什么,容倦已经听不清,但围在身畔的人全都后退,前方让出了一条敞亮的大道。

  背后似有千钧之力,汇聚成一个字:上!

  超强的推背感!

  容倦苦命地迈开了第一步。

  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么?他试图最后一搏投去求救的目光,身后却有声音提醒他。

  “陛下,大典仪式不可回头。”

  一步接着一步,十步接着百步,百步快要到千步,容倦缓缓踏上天阶。

  还没有当皇帝,已经开始吃苦了!

  终于吃完苦中苦,入殿时,容倦衣袍下的里衣汗湿,呼吸已经不是呼吸,而是在喘。

  但仪式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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