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鹊佯装不懂:“我哪里知道。”
好在这个问题萧起鹤并没有纠结太久,毕竟在他看来,还在北泽的时候南鹊就跟那灰衣道者走得有些近。
最终,他的目光着重在南鹊的那张脸上停留了几分。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有萧起鹤在,也有好处。
南鹊不用掩饰他压根不会任何道术的事实,跟着对方乘着飞舟上了料峭春寒。
萧起鹤按照仙鹤的指引,要先去听课再去练剑。
而南鹊,也一并被仙鹤推了进去。
一进静室,苏兀卿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南鹊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不过修道之人哪怕是一年两年都不会有什么容貌上的变化。
苏兀卿的视线一一掠过他们,只一眼,态度很平常,便开始授课。
南鹊知道苏兀卿主要是给萧起鹤讲课,他作为旁听,听不听都不要紧。
反正也听不懂。
抱着这样的念头,南鹊就开始走神,但坐着坐着,阳光照得暖洋洋的,让他忍不住想打盹儿,但没过多久,就感觉眼角余光里,前方似乎有道目光扫了过来。
苏兀卿看了他不止一次,起初授课的声音一顿,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直到耳边突然安静下来,南鹊才忽地惊醒了。
同他坐在一处的萧起鹤已经不在,想来是练剑去了,而苏兀卿却还没离开,发现他醒了后,目光随之看了过来。
果然是有话要跟他说。
南鹊心有预料地想,等着他开口。
下一瞬,苏兀卿的声音响起:
“从明日起,你就跟萧起鹤一样,每两日一次,前来这里听课,修习道术。”
“?”
南鹊闻言愕然。
不应该是内门掌门告状他朽木不可雕,然后不再允许他出入学涯堂了么?
“我不。”
南鹊听到自己的声音,才意识到他的反应过大,语气也有些生硬。
但话已出口,收回也来不及。
他略顿一下,索性道:“我不用。”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满脸抗拒,不想踏足料峭春寒。
苏兀卿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也沉默一瞬,才道:“学涯堂是以内门弟子的修习境界为进度的,你跟着会比较吃力,需要从基础学起。”
他语气淡淡,但素日少于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在向南鹊解释。
学涯堂的课他的确跟不上,南鹊心中也清楚这一点,可料峭春寒这几个字似乎更让他纠结,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口,可又没说出什么来。
这其实并不代表他接受了。
以苏兀卿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跟他说话。
明明今日在来料峭春寒的途中,还与萧起鹤有说有笑的,一上来就止了声,表情也没了生动。
知晓他心中不愿,可苏兀卿却没有向前几次那般顺从他,只道:“学涯堂那边的课你若是觉得为难,便可以不去,但每隔两日,须来料峭春寒一趟。”
……
来的时候南鹊是眼带笑意的,回去的时候是满目茫然的。
明明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内门掌事没将他的情况说明吗?苏兀卿为什么要亲自教他?
他的心情转变之大,就连护送他离开的仙鹤都感觉到了,委实想不明白的它,尝试着跟南鹊交流。
“仙首会从基础教导你,你在这里会比待在学涯堂更好。”
而且,多少人想求得仙首一个指点,都求不到。
但看少年满脸不情愿的样子,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
少年甚至不想多待,萧起鹤还在练剑,等他又要多等一会儿,便要先行一步。
不过南鹊跟仙鹤倒不曾置气,对方帮过他好几次了,这次也是,见他想走还主动提出来送他。
“……谢谢。”
等下到了地面后,南鹊依旧对它道了声谢,可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多的。
仙鹤毕竟是料峭春寒的仙鹤,谁知道它会不会去告状呢?
南鹊克制着,才没有对它说苏兀卿的坏话。
可回去的路上,南鹊还是不由地想,苏兀卿这么做的意图。
是对他心存愧疚么?还是说,只是做给其他知情的人看看,他并不算是无情无义,将道侣彻底抛之脑后的人?
直到耳边忽地响起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南南!”
这个称呼?
南鹊抬头看去,入目的是一个身形高大魁梧,面容黝深俊俏的青年剑修。
此刻站在南鹊那座小屋前,像是等候已久,才在见到南鹊的刹那,眼中格外发亮。
与他同行的另外两个人,都是青年剑修的朋友,个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
南鹊无意间瞥到他们的神情,觉得不太自在:“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这样叫。”
这是他幼时的乳名,听起来很怪。
可那剑修像是听不见似的,下一瞬,竟是一个箭步,来到了南鹊跟前。
“这段时间我不在,没人欺负你吧?”
因为眼底的光,这一离得近了就显得有些灼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南鹊看,换作任何人都会觉出异样。
“没有。”
南鹊却已经习惯了,语气还很自然,“你怎么会来,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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