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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瘸夫郎_无边客【完结】(17)

  右屋属正常房间的布局,虽然小了些,胜在干净简洁,有一扇窗,对着围墙外的一株桂花树。

  右屋收拾出来后,水笙就被安排到这间屋,打的那套新柜台跟着放进去。

  照理来说,搬入老屋后,水笙有了单独的房间,就该自己睡了。

  但他始终躺不平稳,险些翻到床底。

  *

  夜深人静,水笙听着远处村户的狗吠,摸着黑,抱起竹枕慢慢往另一屋挪。

  听到动静,赵驰点了油灯,将门打开。

  “水笙,为何过来了。”

  少年一双黑眸亮着光,把竹枕挡在身前。

  “太、太黑了……”

  “还有点冷……”

  他想方设法地找几个由头,剩下的话还没开口,赵弛把门让开。

  “进来睡。”

  被褥里有赵弛的体温,干燥且暖和。

  水笙抱着枕头躺上去,等对方一来,慢慢朝宽厚的臂膀挨近。

  赵弛灭了油灯,虚虚拢起臂弯,声音低沉。

  “睡吧。”

  水笙乖乖回应,侧身半蜷,靠在男人宽稳的臂弯里,很快入梦。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赵驰依旧睁眼。

  赵驰没说的是,自己今夜同样失眠。中间醒了几次,总觉得少点东西。

  水笙一来,怀里踏实了,觉也变得安稳。

  第14章

  搬完家,下田的时候也到了。

  飘着疏疏密密的雨,却没有两个月前的寒冷,雨水中透出温暖的气息,泥土被灌得松软,山野周围一片蓬勃。

  赵弛虽然不事耕种,但他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清早,雨珠从屋檐落下,串成晶莹剔透的帘子。

  两人坐在正堂喝稀粥,赵弛把剩下的煎蛋夹到水笙碗里,一番思量,低声开口。

  “我准备进山几天。”

  气候暖和,野禽出窝觅食,逐渐在山林活动开了。

  春秋正值捕猎的好时机,他想多猎点野禽,值钱的就带到城里做点买卖。

  水笙傻眼,停下搅粥的木勺,喃喃:“进山……”

  又连忙问:“带我么?”

  问完,心底隐约猜到答案。

  没等赵弛开口,眼睛先红了一圈。

  赵弛看着那双说红就红,悬了泪珠的眼眶,霎时无话。

  “……”

  “……”

  过了须臾,他挑几句回应:“狩猎繁琐,不能时时顾你。”

  又缓声安慰:“水笙,听话些,别哭。”

  水笙瓮声瓮气地:“……能快点回来么?”

  赵弛:“会尽快下山,最迟几日也下来了。”

  过去,他独来独往,无需顾念太多,每次上山少则五六天,多则半月。

  注视少年泪意朦胧的眼眸,当下缩短日程,想着尽早回来,左右不过多进山两趟。

  水笙眼神戚戚,压着心口的酸楚,当了好一会儿的哑巴。

  他的眼泪说来就来,想哭也不吭气,只默默垂脸。

  这副模样叫人看了,愈加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水笙。” 赵弛走到少年面前,屈膝半蹲,想瞧一瞧对方的脸。

  “很快就回来了。”

  微微一顿,又叮嘱:“上次带你去过的花婶家,可还记得?”

  水笙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扭扭捏捏地点头。

  “记得的。”

  “如果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可以去花婶家问问,或者与花婶旁边那屋的张伯商量,上次见过的那位。”

  赵弛这些年与花婶家,张伯家关系还不错,他上山前会拿点东西送过去,与两家提前招呼一声。

  水笙抿起唇,没绷住,嘴角悄悄往下瞥了瞥。

  他强忍眼眶涌出的酸热:“明白了……”

  赵弛要忙活,要养家。他腿脚不太利索,身子又没好全,自知不该拖累,让对方事事操心。

  可一想到将要分别几日,心底就跟从悬崖高空坠落似的,不免惶惶,忐忑不宁。

  他闷闷不乐地低头,搅着稀粥,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等碗里的稀粥吃干净,瞅见赵弛从架子上割了两块肉,接着收拾箩筐,柴刀,蓑衣,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连忙紧追不舍。

  赵弛在台阶上等他:“慢点跑。”

  水笙扶着门框,装作打量檐下的雨丝,眼角努力堆出一点笑容。

  “我在家里等你……记得早些回来。”

  赵弛揉揉他的发顶,将蓑衣塞入箩筐,提在另一手上。

  “灶台留了食物,想吃什么就热一热,没事就呆在屋内歇着。”

  “夜里锁好门,若非是我,谁来都别开门。”

  水笙:“嗯……”

  他怕赵弛出门以后还要担心自己,强忍酸楚,故作镇定。

  “我能、照顾好自己……别……别操心……”

  少年的脸就如白纸,掩饰的姿态十分勉强。

  赵弛看穿不点破,嘴边的话同样变得笨拙。

  喉结滑了滑,道:“进屋吧,我走了。”

  水笙巴巴送着人走下台阶,直至背影消失在树下,这才留恋不舍地收起眼神。

  他摇摇晃晃,淋着雨,失魂落魄地走回正堂。

  *

  少了一人,老屋变得空寥寥的。

  水笙在房间呆了半日,坐不住,还泛焦躁。

  他到院子里,隔着围墙转悠,似要往远处眺,最好能看到山里,看清楚赵弛进了哪座山。

  脖子都仰酸了,可怜兮兮地收起眼神。

  瞧半天,没望见甚么山林,只有斑驳灰旧的泥墙,空荡荡的天际。

  水笙平日胃口不错,此刻只就着灶间留的食物草草进了少许。

  打量清净的后院,嘴角一瞥,孤零零地回到自己房间。

  先是坐着,然后趴在木台上,脑袋一坠一坠,下巴垫着胳膊。

  沉重而疲倦的感觉像一张巨网将他蚕食,有点冷,还累,更多的是不安和孤独。

  他缓缓阖眼,昏昏沉沉地睡着。

  觉至傍晚,水笙揉开惺忪朦胧的眉眼,一时恍如隔世。

  窗外浸着沉沉的夜色,天黑了,他竟睡了半日。

  水笙找到火折子,将灯芯点燃。

  油灯幽幽照亮老屋一角,他举着灯走去灶间,手心摸到冷的石壁,想起平时总能在这里寻到赵弛高大的身影,默默垂眼。

  此时莫说人影,鬼影都没有,心下又冒酸楚。

  流浪几年,再苦的日子都经历过了,今日与从前比较,竟然更觉煎熬几分。

  他轻轻叹气,烧火热饭,敲两个蛋,撒些葱花酱油,放在米上一起蒸。

  *

  夜里有雨,黑暗变得格外漫长。

  丝丝冷意了落入半开的窗扉,水笙蜷起身子,许是阴冷,左腿隐隐起了疼痛。

  他摸出枕边的火折,点灯后,就着昏暗的光线将木盒里的东西取出,将药膏贴在小腿上。

  忙完,门外响起短促的动静,“吱”一声,仿佛有人推门。

  他忽然有点不安。

  赵弛若回来,定会出声敲门……

  起身走到半掩的窗后,只听扣在大门的锁栏响动,似乎松动了。

  水笙整颗心吊到了嗓子眼,轻轻吹灭油灯,又跑到正堂,摸出一条立在墙角的扁担。

  大门果然被人缓慢推开。

  十指攥紧扁担,若有贼人入室偷盗,他该如何?

  瞬息之间,脑子浮起许多两人相处的画面。

  水笙有了决断。

  老屋是赵弛和他的新家,决计不能让贼人把家里的东西偷走。

  待那黑黑的人影拢入正堂门前,他铆足浑身力气,照着来人使劲敲打。

  “打、打死你个贼人,敢来拖东西——!”

  “打死你个黑心——”

  来人被猝不及防打了几个闷棍,咬牙痛呼。

  他趁夜色寻见水笙的位置,连忙用力扑绞,与水笙抢夺扁担。

  “你个小畜生敢打老子!”

  水笙一惊,辨出了对方的声音。

  这贼人竟是那天半夜的老汉,喝醉后把他从石块底下拉出来踹打的吴三。

  水笙又怕又惊,但也清楚此刻不能示弱。

  他咬牙挣扎,虽值少年,可长久的饥饿使得他比同龄人瘦弱,力气与吴三相比,甚为悬殊。

  扭打中,扁担被对方夺去。

  吴三用力掐着他的胳膊,想把他绞到墙上。

  水笙低头,嘴巴大张,眉眼浸了光,在黑暗中用力往对方手臂咬了一口。

  吴三骂道:“你个小崽子,别不不识好歹!”

  话音落罢,清晰的痛感又叫他想入非非。

  “前天远远瞧见你坐在牛车上,脸又小又白,没曾想一个乞丐居然长成这副模样。”

  "这手摸着真光滑,腰扭得真软,比女人的腰还细……”

  “难怪赵弛留着你,哼,跟在赵弛身边,没少被他操吧?!”

  “这些日子,想来早就给操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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