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口子一直想要孩子,这么多年没要上,本以为是没这个缘分了,却没想到竟然怀上了,却又这么没了。
尤其是李青兰,她对没孩子始终耿耿于怀,可想而知,这次的打击对她而言有多大。
现在她身体虚弱,昏睡着还不会乱想,等她恢复一些清醒了,恐怕要伤心很久。
锦慧叹了口气,拿了帕子出来,给弟弟塞进了手里。
锦童默默握住大哥的手臂,无声地安慰着他。
冬天天亮得晚,夫夫两回去时还是黑的,还够时间补一觉,只是睡得都不太消停。
早上起来吃过饭,去主屋请了安,李老夫人的状态也不好,但好歹没生病,只是躺在那里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又去前院看了看,送了些补品,说上几句话,就回去了。
帮天黑的时候,二公子又发烧了,简如有以前的经验,已经有些预料,所以并不惊慌,让小宁把药熬上,又用温水给他擦了手脸和腋窝。
晚上时,小宁把简如敷腿的药膏端了进来,简如本想自己敷,让小宁在一旁帮忙,但二公子坚持起床下了地,坐在小矮凳上,仔仔细细给他敷上了。
简如坐在床上,看着他烧得发红的脸,和垂着的长长的眼睫毛,心里软得厉害。
敷好了,把裤腿放下去,简如赶紧扶着二公子回到床上,把被子扯上来,给两人一起盖好了,像之前那样,他伸着瘦瘦的手臂,费力地把二公子整个人紧紧抱着。
自打下午又发起烧来,李锦童就很沉默,没说过几句话。
简如抱着他,感受到他头发里面有些烫的体温,还有颈窝里对方灼热的呼吸。
二公子不高兴,不只是因为锦和离开和大嫂的事,简如感觉出来了。
在简如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二公子突然出声了,他说:“小如,我是不是很没用?”
简如绷着脸说:“不许这么说自己。”
二公子说:“可是,我谁也帮不了,只会拖累你们。”
简如听了,心里一紧。
这话,最初认识二公子时他就说过。当时两人还不熟悉,简如听了还没什么实感,只觉得这二公子活得并不爽利。
旁人看着他出身富贵,长得好又有学识,虽然身体不好,但家里人疼爱,细心照顾着,不该还有什么不知足。如今两人在一起生活,他天天看着,这才切实明白,他这简简单单一句话里藏着的苦闷。
简如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二公子病歪歪地长大,那些劝人的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应该早就听烦了。这会儿,他就特恨自己不够伶牙俐齿,好听话不会说几句。
简如只会想到啥说啥,“谁说你没用,没你我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小如,你能干又聪慧,没我你将来也能过上好日子。”二公子说,他语气悲切,情绪很是低落,“我要是死了,不用照顾我,你会过得更好。”
简如最不爱听他说这个“死”字,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好歹还有奔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往后退了退,脸对脸地看他,神情很严肃,“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怕你以为我背后嚼舌头。”
二公子本来神色萧索黯然,听了这话,才抬起眼皮,疑惑地看向他。
简如说:“你娘她找过我,让我不要使劲折腾你。”
二公子开始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简如一着急,就爱掏心窝子,他撇开目光涨红着脸说:“娘真是冤死我了,我连给你擦身都不敢多看两眼,就怕你着了凉,成亲到现在,除了牵牵手亲亲脸,我还占到你什么便宜了?”
二公子好半天没说话,简如偷眼去看他,就见他脸色难看极了,眼白都有些红了。
简如一下子慌了,想捧住他的脸,二公子却一下子翻身过去,背对着他。
简如不知道,他这话歪打正着,正好戳到了二公子成亲以来的痛处。
他忙坐起身,弯腰去问:“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二公子不肯吭声。
简如更急了,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他从李锦童身上翻了过去,躺到另一侧去看他。
李锦童睡在外侧,他一翻身已经很靠边了,简如翻过去时差点掉床下去,还是李锦童伸手挽住他的腰,往后挪了挪,给他挪了块地方才躺住。
但两人才脸对了脸了,李锦童就收回挽着他腰的手,又翻了个身,这次倒是没背对着简如,而是仰面躺着了。
简如一刻没耽误,直接随着他翻身的动作,细腿一跨,就坐人小肚子上去了。
这回二公子应该是已经习惯了,有了准备,并没被他坐得倒吸一口气去。
就这么被夫郎坐在身上,二公子扭开的脸上脸色却莫名好了一些。
简如气大发了,嚷道:“咱还没同房呢,你不许死!”
二公子脸也红了,低声哄劝道:“你别喊啊,小宁隔墙住着,别让他听到了。”
简如喘着气,“他听到了,就让他来评评理,凭啥我撞大运嫁了个哪哪都好的夫君,偏偏只能看着!”
二公子睫毛颤了颤,说了心里话:“我也想……,成亲那晚就想的,可是我这身体不争气。”
简如发泄完了,这会儿有些平静下来了,听到这话,这下子他也有些羞窘,扭过头去,嗫嚅道:“我也没有那么急……,就……就是不想你乱想。”
二公子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转回去,“要不然就现在……现在……。”他脸快红透了。
简如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也快着火了,“那哪行,你还病着呢!”
二公子想想也是,觉得自己现在体力不行,恐怕要在夫郎面前出丑。
他犹豫了一阵,下了决心似得说:“要不然,你先看看我……。”说着,他竟然去扯自己的衣领子。
简如“啊”了一声,忍不住看了过去,李锦童侧着脸看着床外的方向,领口已经被他扯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平直的锁骨,还有一点白皙的胸膛,简如看了一眼,又挪开,又看过去。
二公子还在发烧,简如觉得自己像个禽兽。
他心跳飞快地一把按住李锦童的手,把那刚扯开一点的衣领又给拢了回去,紧紧的,把二公子勒得咳嗽了两声,他赶紧又松开了些。
那之后,简如一骨碌从二公子身上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背对着人家躺下了。
他身后,二公子应是也翻了个身,声音紧挨着他背后,低低的,“真不看了?”
简如使劲摇头。
身后窸窸窣窣的,简如听着动静没了,才又翻身回去,李锦童果然已经穿好了衣裳,严严实实的,一点没露。
他正看着自己,眼睛水润润的,神情柔软。
小夫郎这么一通胡闹,把他心里那点沉闷和愁苦都搅和散了。
但简如还记着呢,他说:“你不是没用,昨天我吓得手都麻了,要不是你在,我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慌了。”
“还有娘,你是她的定心丸,你要是不在,我们一群没用的只会拖累她。”
“至于大嫂那里,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要不是得避嫌,我相信大姐二姐不回来也是可以的。”
简如眼珠颤动,“锦童,家里人应该都跟你说过,你只要活着就好,我也曾说过这话,但我还有些野心,怕你们觉得我自大,所以从没说出口过。”
“什么?”李锦童轻声问。
简如眼睛里闪着决心,“我要让你好起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样的好,三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总之,要让你好起来。”
李锦童怔怔地看着他,简如捧着他的脸,语气像是在要打劫,恶狠狠的,“你信我。”
李锦童眼睫颤了颤,说:“嗯,我信你。”
闹了这么一通,时候很晚了,李锦童这会儿烧退了些,简如下地给他换了杯温水喝下去,之后要去熄灯。
他身后床上,年轻微哑的声音轻轻道:“你真的不看吗?”
简如身体一僵,去吹熄烛火的动作停住了。
简如咬着牙,脸上神情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一闭眼一咬牙,“不看!”
可他说不看了,却又不熄灯。
二公子见状,试探地问:“要么,就看一眼?”
简如立刻说:“那也行。”
二公子笑出了声。
简如气势汹汹地来到床边,二公子不笑了,脸上通红的哥儿弯下腰,两手抓着他衣领往开一扯,他身上一凉,上半身都露在了外面。
也就仅仅一眼的工夫,很快,衣襟又被合上了,拢得紧紧的。
简如粗声粗气地,“看完了。”
说着,也不等二公子反应,转身就去把烛火吹熄了,然后摸着床沿就爬上来床,到自己位置上躺下了。
黑暗中,两个人并肩躺着,隔着个拳头的距离,都僵着身体不动不说话,两个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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